“拂塵道？！”

    孫天野問號滿臉。

    “去嗎？”吳塵一臉鎮定地問。

    孫天野猛地咽了一口錯愕的口水，鎮定下來說：“去，拂塵道也去，師叔，你開玩笑吧？”拂塵道是什麽地方，幾乎沒有活人能走出來啊。

    “不是開玩笑，我需要告訴你一些事，我的往事……”吳塵說著減緩了速度，孫天野隨他慢下來。

    兩人在河邊一邊走，一邊聽吳塵講他的過往。

    孫天野一路長大嘴，對吳塵的經曆驚訝不已。

    “師叔你竟然就是，從拂塵道上離開的第一人！”孫天野讚歎著，應天府中修行的日子外界消息閉塞，他隻知道拂塵道上終於有人活著走出來了，但不知姓名。拂塵道是阿法族的地盤，他們也並不很關心。

    “原來……”

    “師叔你竟然長得像恒文帝！”簡直不可思議。

    怪不得韓青府主死活困住他不放，一麵困著，一麵還對他很好，原來是像她的老情人啊！

    “師叔你確定你和恒文帝沒關係？”孫天野打量著吳塵。

    吳塵眼神鎮定地回來看他，繼續道：“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去見一個人，才知道我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

    “誰啊？”

    “說了也沒用，見不到，以後再說吧。”吳塵搖頭。

    “原來師叔你在邊境軍中呆過，怪不得我覺得天河將軍的有些做法和你很像。”孫天野繼續說。

    “我和他像？”你沒搞錯吧？那可是個一本正經的國字臉，變通是什麽都不懂。

    孫天野笑笑說：“這次天河將軍率領我們修真隊伍打了場勝仗，我是太拜服了！”

    “給我講講這次異族軍交戰。”吳塵說，自從見孫天野，還沒來得及問戰事。

    孫天野連聲應下，繪聲繪色地講起來。

    說起與異族軍交戰的經過，孫天野不免還感到自豪，語調不自覺地上揚，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天河將軍不愧是邊境軍的將軍，我們這些人跟著他，一開始還說三說四，一場交戰下來，大家對他都拜服不已。”孫天野不禁再次讚歎。

    吳塵笑了笑：“你不記得天河了嗎？”

    孫天野不明。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嗎？”吳塵提醒說。

    孫天野在跟隨天河迎戰異族軍時就覺得天河將軍眼熟，但他當時沒多想，經吳塵一提醒，恍然大悟。

    第一次見吳塵師叔，那是他們下山為應天府拉攏新入府的弟子去，在官道上捉住兩個相貌堂堂的年輕人。

    一個就是事後陰差陽錯留在府中的吳塵，另一個是位阿法族，當時還與圍著他的弟子們征討不休。

    不過當時孫天野圍在吳塵身邊，天河後來接受府主的宴請，最後送走，他都不太記得，原來就是與吳塵師叔一同的那個阿法族啊！

    “師叔，你當時和天河將軍一起走，是執行邊境軍的任務嗎？”孫天野不禁打聽。

    吳塵無奈地搖頭：“說起來，我還欠那國字臉一個交代，隻是……”

    吳塵話說一半，孫天野剛要問，卻見吳塵師叔眼神忽然警惕起來，更急聲壓低道：“有人。”

    孫天野瞬即進入戰鬥準備。表現的比吳塵還謹慎。

    “你還記得啊。”

    一個聲音從鄰近河流邊的山包後傳來。

    聲音剛落，那人影便閃了出來。

    “天河將軍！”孫天野驚呼。

    吳塵先是驚訝，腦中一轉，便知道天河為何會出現在此了。

    “你怎麽……”

    “跟著你來的。”孫天野還在驚訝地問，吳塵便沉聲說道。

    “不可能啊，沒人跟著我啊……”孫天野失敗感強烈。

    “我問你是否一開始就知道楚洵是吳塵時，你的表現不正常，那時我就決定跟蹤你了。”天河走近來，算是解釋。

    在孫天野發現吳塵的留言半夜溜出去後，白鹿洞中還有一個身影也跟了上去，那便是天河。

    一路怕打草驚蛇，天河隻好與孫天野保持稍遠的距離，還曾跟丟過兩次，但這條路沒有多少岔路，天河還知道，吳塵向大靖聖上請願，要去拂塵道。

    而女王陛下也已經回應，吳塵需要先去亞特蘭蒂斯城，根據這個線路判斷，天河一路找到這條河邊，便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天河將軍，”吳塵覺得自己需要解釋些什麽：“這次事出突然，我身份特殊，所以躲開了白鹿洞，本來該去見你一麵的。”

    他並非有意躲開天河，當年的君子協定他也記得。

    天河表情平靜，隻說：“知道你是吳塵後，我回憶在白鹿洞和你接觸的幾次，才發現你一直很關心邊境軍的情況，南幽領隊的位置如此顯眼，我著實沒有懷疑這身份可以作假。”

    “這個，說來話長。”吳塵說。

    天河想說什麽，看了眼站在近處的孫天野，吳塵明白他的意思，便道：“他是自己人，你有話就說吧。”

    天河點頭，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天河將軍，你這次追來是帶我回去嗎？”吳塵索性自己問起：“如果是，我還是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麽？”天河定聲來問。

    “想必你已經得到族中消息，我要去亞特蘭蒂斯，還要去拂塵道，在亞特蘭蒂斯見到女王陛下，我會言明邊境軍衙的罪名，向她說明真相……”

    吳塵還想解釋什麽，但天河已經抬手打斷他。

    “不錯，我已經接到族中通知，你現在身份不同，你是填補天闕陣的英雄，天闕陣完整不僅是大靖的福祉，也是我阿法族的期盼。

    還有你不知道的消息，我接到邊境軍衙的通知，你的罪名解除了。”

    天河不動聲色地說完，吳塵眼中震動。

    “真的？”他問。

    “真的，軍衙願意相信，一個為阻擋異族做出卓越貢獻的將軍，當初作為定有緣由。不過當然，這也是女王陛下的旨意。”天河說。

    吳塵滿心感慨，心口仿佛卸下了滿載許久的大石，整個人輕鬆了不少，雖說一直在外，但心仍是係著邊境軍事的。

    轉念一想，吳塵又問：“既然已經接到通報，你還來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