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醜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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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江稚沈律言!
江稚麵頰微熱,還在猶豫的時候。
手機又叮的響了一聲。
隔著屏幕江稚都能察覺到他即將告罄了的耐心快點。
江稚不確定辦公室裏還有沒有別人,她的目光四下看了圈,提心吊膽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剛進去就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
沈律言難得戴著金絲框邊的眼鏡,鏡框架在挺直的鼻梁上,斯文儒雅,深不可測。他隨手拿掉眼鏡,便是什麽都不說,也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黑色襯衫,窄腰肩寬。襯衫的下擺打入腰間金屬皮帶裏。
西裝褲下是一雙筆直優越的長腿。
沈律言漫不經心扯了扯領帶,“這麽急著要跑?”
江稚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鍾表,委婉提醒他“沈先生,現在已經不早了。”
夜裏十點多,到家將近十一點。
明早還要上班,她可不想遲到。
沈律言挑了挑眉,說的話意味深長“裏麵有休息室。”
江稚自然知道,總裁辦公室裏麵有間供人單獨休息的臥室,但這和她又沒什麽關係。
沈律言今晚僅僅是心血來潮才會故意將她留下來,“我還有個線上會議,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室裏等我,躺在沙發上也行,開完會我送你一起回去。”
江稚想說不用這麽麻煩的,她可以自己打車。
沈律言堵死了她的話,“太晚了,不安全。”
江稚沉默,她選擇坐在沙發上等他。
忙了一天,她現在腰酸背痛,安安靜靜窩在沙發裏,抱著手機刷了會兒新聞,眼皮越來越沉,手機砸到了臉上才驟然清醒。
沈律言今晚開的是線上國際會議,因為有時差才安排的這麽晚。
江稚重新坐起來,揉了揉發酸的脖子,抬頭看向辦公桌。
低沉悅耳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邊。
沈律言說的一口標準又流利的英文,表情冷淡,眉眼舒展,整個人是很鬆弛舒適的狀態。他在國外留學過兩年,英文比大多數人都要好。
而且本身他的語言天賦就要高過普通人。
江稚記得沈律言還會說法語。
他以前故意用法語逗過她,那個時候沈家已經答應了綁匪開出的天價贖金,她和他難得有幾天安寧的、不用挨打受罪的日子。
沈律言在她耳邊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
江稚偏偏有很強的好奇心,追著問他是什麽意思。
沈律言心情很好,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起來“你真想知道?”
她用力點頭“當然啦。”
少年對她招了招手,“你坐過來點。”
她天真的湊到他身邊,“快說。”
少年笑起來“是醜八怪的意思。”
她像是被踩中尾巴的小貓,炸毛跳腳,“我都說啦,我不醜的。”
他什麽都看不見,裝出很無奈的樣子,“我看不見。”
“我從來不騙人。”
“但我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應該長得不好看。”
她被綁過去的時候發燒咳嗽,綁匪又不給她藥,那麽多天,她的嗓子一直都是啞的和她原本的聲音相差甚遠。
“你就這樣以貌取人嗎?”她氣鼓鼓,背對著他,暗暗發誓今天不要再和他說超過三句話“你說我醜,我是會很難過的,而且你這樣說一點都不禮貌。”
一不小心,她說的話又超過了三句。
少年笑得不行,渾身無力靠著牆,看起來就是個可憐的病弱的少年,“對不起。”
她還在糾結要不要原諒他。
少年捏了下她的臉,接著又吐出一句能把她氣死的話“小醜八怪。”
她揮開他的手,“我不理你了。”
少年可能是怕她真的生氣,“可是你醜我也不嫌棄你啊。”
那個年紀,那個瞬間,江稚的心裏比吃了糖還覺得甜。
時至今日,江稚仍然不知道那句法語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後來查過法語的醜八怪怎麽說,和沈律言說的那句根本就不一樣。
他騙了她。
沈律言結束會議,江稚抱著枕頭坐在沙發裏發著呆。
他抽出她懷中的抱枕,“睡懵了?”
江稚懷裏頓時空落落的,她得仰著臉才能和他對視,她打了個哈欠,嗓音有點啞“結束了嗎?”
沈律言頓了兩秒,他先前就覺得江稚每次用沙啞的嗓音和他說話時,特別像一個人。
有好幾次,他差點將這道聲音和歲寧的混淆。
“嗯,結束了。”
江稚站起來,踩著高跟鞋的腿酸軟脹痛,她困得不行,“我們能回家了嗎?”
沈律言沒有回答她,看著她問“圍巾呢?”
江稚思考了下才恍然想起“下午被太陽曬得有點熱,就摘下來了。”
“在哪兒?”
“椅子上。”
沈律言自然而然扯過她的手,抓著她往外走,將圍巾重新給她圍得嚴嚴實實。
外麵沒有燈,一片漆黑。
江稚有點怕黑,下意識攥緊了他的手,沈律言看了眼主動握緊他的拇指,抬了下眉頭,唇角微微上揚,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他什麽都沒說。
江稚貼著他的身體,勉強多了點安全感。
黑夜給她的這種陰森感就像今天的趙宏深朝她看過來的那一眼。
充滿了惡意。
江稚用很輕的聲音問沈律言“趙董他今天……”
沈律言聽見她提起趙宏深就皺眉,“他要我撤訴,放過他兒子。”
江稚也不意外,“那你答應了嗎?”
既然趙董已經被踢出董事局。
現在沈律言獨攬大權,放過他兒子其實也沒什麽。
“沒有。”沈律言感覺江稚對他有誤解,他淡道“江稚,我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
江稚垂著小臉,神色恬靜“我知道。”
她抿了抿唇“我隻是覺得狗急了都跳牆,把人逼到死路上他肯定會想報複的。”
沈律言笑了聲,“你擔心我?”
江稚沒否認“沈先生是個很大方的雇主。”
沈律言嗯了聲,隨即說“如果我總是怕這怕那,今天站在你麵前的就不會是我。”
多的是口口聲聲要殺了他的人。
恨他入骨的人,也數都數不清。
江稚說不上她的這種不安是怎麽回事,也許隻是女人的第六感,“他不是說報複你的親人嗎?”
他的親人,該是他的軟肋才對。
“你說他會不會清楚我們結婚了這件事?”
“不會。”
“也是,沒幾個人知道。”可能是她比較喜歡胡思亂想,黑暗之中,她小小聲地問他“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你會救我嗎?”
空氣靜默了很久。
沈律言反手握住她的手掌,他說“會的。”
江稚相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