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開始和結束

字數:4162   加入書籤

A+A-




    主角江稚沈律言!
    “媽的。”傅景初在江稚麵前這樣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低聲吐了幾個髒字。
    江稚攥著舅舅的手,仰著臉看著他,“舅舅,警察那邊有消息了嗎?”
    傅景初都有點不忍心對上她的眼睛,“還沒有。那片區域沒有監控,那個慣犯中間換的都是套牌車,一時半會兒的估計很難找到人。”
    江稚沒有把自己收到短信的消息告訴舅舅,她確實不敢輕舉妄動,今天這張血淋淋的照片就是警告。
    要她一個人去。
    她就隻能一個人去。
    人質在對方的手裏,她沒有選擇。
    江稚垂著睫毛,“嗯,我再等等。”
    傅景初擰著眉,麵色沉重,她表現的越是平靜,他反而越是擔心。
    情緒發泄出來比壓抑在心裏好。
    傅景初這幾天也派了人到處去找,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你還發著燒,別不顧自己的身體,好好在家休息,有消息我第一時間就和你說。”
    “好。”江稚也不想他擔心自己“舅舅,我剛才吃過藥了,我今晚睡一覺明天就會好。”
    哪怕她這樣說,傅景初其實還是不放心。
    垂落的目光深深看了她兩眼,她乖巧的對自己笑,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也沒再說什麽。
    晚上,江稚找出很久之前買的助眠的藥物,吃了兩粒。
    關燈之後許久,閉著眼睛一直沒有睡著。
    時間其實還早。
    時針剛到九點。
    江稚閉著眼在床上掙紮了會兒,認命般打開了臥室裏的燈,手機震動了幾次,她都沒有管。
    打來電話的人很有毅力,連著十幾個未接電話。
    號碼熟悉,卻不知道他深夜打來這通電話有什麽意思。
    想到白天他的冷酷,她實在沒有力氣和勇氣回撥過去。
    沈律言其實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找她,隻是忽然間想要解釋,嘴上說的並不是他心裏想的,他已經查到了些眉目,起碼知道了那個帶走她孩子的人,去了哪個城市。
    電話遲遲無人接聽。
    沈律言忽然間也冷靜了下來,他這種邀功一樣的嘴臉,確實不太好看。
    他不應該做這種事。
    毫無骨氣。
    也沒什麽自尊可言。
    最後一個電話,在他不抱希望的情況竟然接通了。
    江稚聲音裏的鼻音還有些濃重,像是又偷偷的哭過,不過哪怕是軟軟糯糯的嗓音,麵對他時的語調又恢複成了以前的冷漠,“什麽事?”
    “沒什麽,想聽聽你的聲音。”
    “沈律言,你很清閑嗎?”
    “不閑。”
    “你現在聽見了,我要掛電話了。”
    “好歹你現在也在求我辦事,態度不能好點?”
    沈律言把話說出口就開始懊悔,果然那邊的聲音變得更加冷漠了,“我求你,你也沒幫我。”
    她已經有點不耐煩,有點後悔了。
    又在那邊喃喃自語,說算了。
    她想她已經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沈律言隻會一次又一次的讓她深切體驗到什麽叫絕望。
    不知為何,和他通完電話之後。
    整個人就很困倦。
    興許是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潛意識就想用睡眠來躲避現實,來逃避那些讓自己不愉快的、心碎的事情。
    江稚半夜裏是被自己哭醒的,她自己也不記得夢見了什麽。
    醒來時滿臉都是淚。
    隱隱約約,記憶模糊。
    仿佛想起來夢中的自己毫不猶豫的、滿懷熱烈的朝她最喜歡的那個人奔去。
    滿懷熱忱,抱著真心。
    撞得支離破碎,麵目全非。
    她站在一旁,看著十七歲的自己,滿眼都是淚,哽咽著讓她不要去。
    不要去找沈律言。
    不要喜歡他。
    不要嫁給他。
    除了自己,也沒有人能聽得見她的聲音。
    江稚醒過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去洗手間裏用冷水洗了把臉。
    燒退了,病還沒有好。
    還有感冒咳嗽。
    外邊很冷,江稚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柔軟暖和,戴著同色係圍巾。
    她吃了早飯,和媽媽說了聲,就拿著包出了門。
    出門之後時間還早,不到三點,她就打車去了陌生號碼發來的那個地址。
    很多年沒有去過的廠房。
    地方偏遠,司機開車也開了將近一個小時。
    這麽多年過去,廢棄的廠房越來越荒涼。
    除了她,幾乎看不見別人。
    江稚站在門口等,她皺著眉,怕又是空等一場,又是像上次那樣故意耍她一次。
    不過很快她的手機就響了。
    “你進去。”
    “想見你的兒子,就再等半個小時。”
    江稚推開老舊的鐵門,指腹上沾滿了灰塵。
    裏麵也幾乎都被灰塵覆蓋。
    陳設幾乎沒變,當年那些廢棄的設備依然還在。
    被釘死的窗戶,依然是被釘死的狀態。
    這裏的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隻有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還記得那時候她被抓到這裏來,嚇破了膽,一開始隻知道哭。
    除了流眼淚,別的什麽都不會。
    到現在,江稚幾乎能肯定把她約到這裏來的人,就是江歲寧。
    江歲寧想做什麽呢?在這裏葬送她嗎?
    可能是吧。
    一切從這裏開始。
    大概也要從這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