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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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前讓我拿掉崽我走了你急什麽江稚沈律言!
    沈律言坐在醫生的辦公室裏,筆直的西裝褲下是一雙修長的腿,他進來之前脫掉了外套,裏麵是一件白襯衫,紐扣微開,冷靜自持中透著些慵懶。
    他用肯定的語氣道“醫生,我的情緒很穩定。”
    自製力也是情緒穩定的一方麵。
    他的確一直都是個很冷靜的人。
    醫生倒也不意外他會這麽說,有些人的確會傲慢的不太願意接受這種說辭。
    “你的體檢報告確實沒有問題,一般的吐血可能是胃潰瘍引起的,但是沈先生你的胃鏡報告上沒有顯示有這個毛病。其他器官也都很健康。”醫生覺得急火攻心幾個字也沒那麽難以接受啊,至少比什麽治不好的疑難雜症好聽很多,“你如果覺得報告有問題,可以換一家醫院再查一次。”
    沈律言拿走體檢報告,男人站了起來,一米八幾的身高在這間不大的辦公室裏極具壓迫感,他聲音冷冷,有淡淡的“不用了,謝謝。”
    回到車裏,沈律言隨手把體檢報告扔到了副駕,他疲倦的往後仰了仰,靠著椅背,抬手擋住了眼睛,將黃昏時刺眼的陽光也隔絕了起來。
    幾分鍾後,電話響起。
    周既聽到了他難得有些疲倦的嗓音,好奇地問“你在哪兒呢?”
    沈律言說“在醫院。”
    周既詫異“你生病了?”
    沈律言揉了揉眉心“沒有,什麽事?”
    周既說江歲寧的珠寶策展最近剛圓滿結束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大家一起聚一聚。
    讀書的時候,感情都還挺好的。
    雖然已不是青春年少,當年的情誼一直都在。
    周既這人說話直接“你現在也離婚了,多出來轉轉對你也有好處,免得整天悶在家裏。”
    沈律言糾正他的話“我不悶。”
    周既也不和他爭執這些,“行,當我求你給個麵子唄,你和歲寧也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見麵又不會尷尬。我看她也對你死心了。”
    他說了那麽多,沈律言的腦子裏反反複複還是那兩個字——熱戀。
    還真他媽的容易陷入熱戀了。
    一點兒都不值錢。
    沈律言這會兒也看不見自己的臉有多臭,等他回過神來,“地址發我,我現在過來。”
    江歲寧身為珠寶設計師,水平其實就那樣。
    沒什麽天賦,也不是特別稀巴爛。
    但是她足夠虛榮,想要做出令人驚豔的效果。
    這兩年沒少去“借鑒”一些不出名的小設計師的作品靈感,稍作修飾,就成了自己的作品。
    借鑒來的作品,無一例外,都成了當年的黑馬,有著讓業界驚歎的靈氣。
    所以今年這個季度的珠寶展,也非常成功。
    自己是設計師,也是策展人。
    大出風頭,明豔動人。
    也不是沒有小設計師維權,就和當年的江稚一樣,都被她碾了回去,像投進大海裏的一枚石子,連個波紋都看不見。
    江歲寧之前邀請了沈律言,被他回絕了,他說沒空。
    即便這樣,江歲寧還是請來了一些名氣比較大的明星,多是看在沈律言的麵子上,誤認為沈總是為了初戀才結束了上一段低調的婚姻。
    展會結束,江歲寧連晚禮服都沒有換,讓司機把她送去了周既那棟私人公館裏。
    她姍姍來遲,卻是有備而來。
    精致的小手包裏放了她早就準備的藥物。
    她要一夜迷情。
    沈律言心不在焉坐在沙發裏,膝蓋微彎,長腿伸了伸,低頭看著手機。
    一遍遍打開江稚的朋友圈,又一遍遍點進那張充滿了朝氣的合照。
    比他和她在小鎮上拍的那張僵硬的合照,自然了很多。
    肉眼可見,照片裏的少女心情是很愉悅的。
    半個多月沒見,她好像胖了點。
    沈律言心煩氣燥,看到自己受不了才把屏幕給鎖了,隨手將手機放在了茶幾上,也不想再去碰。
    江歲寧坐到了沈律言身邊的位置,“你要喝酒還是喝水?”
    沈律言最近很少喝酒,每次宿醉醒來都是在棠苑,然後忍不住又要對司機大發雷霆。
    他不想讓自己被酒精操縱,“我喝水。”
    江歲寧慶幸自己從黑市弄來的藥,無色無味,她笑了笑“那我一會兒去給你倒。”
    沈律言說不用。
    江歲寧也不擔心今晚就沒機會,她現在可以說是高枕無憂。
    母親去南城的看守所和父親見了一麵。
    夫妻情分已盡。
    隔著玻璃,江北山威脅她“你別以為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沈律言為什麽對歲寧這麽好,當初和他一起被綁架的人到底是誰,你心裏清楚,綁匪是誰找的,也不用我多說。”
    “你如果不怕他知道真相,就別管我的死活。”
    顏瑤當即做了決定,眼淚汪汪服了軟,說都是誤會,她最近被公司元老逼得沒有時間管他,現在處理完事情,已經找遍了關係,想盡辦法在幫他的忙。
    江北山信了她的眼淚,不過在她離開之前還是警告了她“不許虧待我兒子。不然我和你們魚死網破。”
    顏瑤是很擅長演戲的,當即保證絕對好好安置他們老江家的寶貝兒子。
    走出看守所的大門,顏瑤收起了假惺惺的淚,心中早已有了對策。
    她是會去想辦法,卻是要想辦法讓江北山被判死刑。隻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死刑犯臨刑前能見到的隻有家人,到時候她會讓他安心的長眠。
    江歲寧聽到母親的打算,不忍心的同時也放下了心中的那塊石頭。
    讓沈律言知道一切都是謊言,她真的會沒命。
    哪怕她搶走了沈律言少年時期的心動,他依然愛上了江稚。
    機關算盡抵不過命中注定的宿命。
    江歲寧站起來,側過臉低頭望著沙發上的男人“我去拿個水杯。”
    沈律言似乎沒聽見她說了什麽,他一言不發,隱在光影裏的臉龐,神色寡淡。
    “誒,你們看見江稚的朋友圈了嗎?她這個更新換代的速度真牛逼啊,是不是離婚之前就搞上了,我以後的老婆能不能學習一下她的態度,大家各玩各多爽啊。”
    不知道哪個沒眼色的,忽然提起這件大家都默契不提的事情。
    周既給了那人後腦勺一巴掌“閉嘴吧你。”
    這人還覺得委屈,自以為是聲音很輕,“周哥,你打我幹什麽?我們沈哥又不喜歡她。”
    周既冷眼盯著他。
    這人後背直冒冷汗,“我草,不是吧不是吧。”
    周既又拍了他一巴掌,“沉默是金,不會說話可以把嘴巴縫起來。”
    以前還能說看不出。
    最近這段時間,沈律言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身邊人看得清清楚楚。稍微長點腦子也能想明白怎麽回事。
    他栽了。
    徹底栽在江稚身上了。
    啪的一聲,沈律言手裏那個打火機砸在茶幾上,突兀刺耳。
    客廳瞬間靜了下來,萬籟俱靜。
    沈律言的聲音打破了冷凝死寂般的沉默,“夠了吧?別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