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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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前讓我拿掉崽我走了你急什麽江稚沈律言!
    她不在乎了。
    哪怕是曾經很想要的東西,現在也能說舍棄就舍棄。
    沈律言握緊五指,還沒說話,就又聽見她說“你下次可以送給你別的情人。”
    她說話也沒有刻意要傷人。
    偏偏落在他心上就是疼的厲害,似密密麻麻刺進肉裏的荊棘,長開的刺像鉤子一樣狠狠鉤著肉。
    沈律言抿直了蒼白的唇瓣,“不想要為什麽要花那麽多錢想要拍下來?”
    江稚愣了一下,隨即緩緩笑開,似乎是真的覺得很好笑,“為什麽不能拍?我的錢難道不是我想怎麽花怎麽花?”
    說著她慢慢斂了笑,定定看著他,江稚想了想,又用很緩慢的語氣說“而且我現在賺的都是幹淨錢,不是從你那兒拿的賣身錢。”
    句句貶低自己。
    字字都在紮他的心。
    時時刻刻提醒他曾經是那麽輕賤於她,絲毫沒有過該有的尊重。那些貶損的、羞辱過的話,也都一一鑽進他的腦子裏。
    他說過她是婊子。
    她如今真的也就認了曾經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就是婊子會做出來的事情。
    沈律言感覺到一陣胸悶氣短,被她的話逼的無話可回。
    他能說什麽?我沒有說過你是婊子?
    他說過的,自己都還記得,無法否認。
    他還不止一次說過,告誡她拿錢辦事,不要想多餘的事情,更不要奢望多餘的情感。
    反噬來的太快。
    當初不給她留餘地的同時也沒有給他自己留過退路。
    “真的不要了嗎?”他低聲,悶悶地問。
    江稚說“不要了。”
    她推開他,手腕卻被抓得更緊。
    正在她怒上心頭準備發作時,迎麵而來的人撞破了兩人的糾纏。
    岑濼也是覺得悶,出來透氣的。
    沒想到剛好撞見不該看見的。
    兩人拉拉扯扯,表情都很複雜。
    岑濼在心裏叫苦不迭,看見什麽不好,偏偏讓她撞見最不想看見的。
    她掩耳盜鈴一樣捂住眼睛,“我什麽都沒看見!”
    沈律言朝她看過去的眼神冷的都能結冰了,岑濼感覺事後自己會被沈律言給謀殺了。
    她放下雙手,尷尬的笑笑,“好巧啊,你們這是在敘舊嗎?”
    岑濼一個人就能自導自演完整場戲,“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江稚忽然叫住了她,“岑小姐。”
    岑濼止住腳步,渾身僵硬。
    江稚的手腕已經被沈律言抓紅了,她的身體其實已經很不舒服,此時此刻也還在強撐,不想在沈律言麵前露怯。
    她對岑濼說“能否製止一下你的未婚夫?”
    岑濼連忙擺手否認,“沈先生不是我的未婚夫,那都是報紙亂寫的,我們倆頂多算兄妹,我一直都把他當成我的哥哥看待,江小姐千萬不要誤會他。”
    說到最後,岑濼甚至昧著良心說“他真是個好人啊。”
    好個屁。
    凶死了。
    冷酷無情的大瘋子。
    江稚蹙眉,她還想說什麽,岑濼好想被她給嚇住了,頭也不回就跑了。
    沈律言毫不意外,“你想找人幫你?”
    江稚不說話。
    沈律言也沒惱,反而很有耐心,抬手幫她理了理臉頰兩側的碎發,低頭望著她的神色格外溫柔,他說“這兒沒人會幫你,他們都隻會站在我這邊。”
    他說的是實話。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設計師,得罪在北城得罪不起的人。
    江稚也知道他說的實話,哪怕很難聽,但就是真的。
    在這裏,他就是能一手遮天,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別人說的話,不管用。
    江稚張嘴剛想反擊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到了,又或者是身體已經撐到了極致,她往後退了兩步,眼前黑了黑,渾身無力的向後倒了下去。
    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
    他眉頭緊鎖,低頭望著她蒼白的臉,掌心緩緩貼著她的臉龐,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敢叫她阿稚。
    一聲聲的,溫柔到了骨子裏。
    嗓音繾綣,透著擔憂。
    叫了兩聲,懷中暈倒的人並無反應。
    沈律言毫不猶豫將人打橫抱了起來,他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倒也不介意被蹲守在酒店門口的記者拍到。
    上了車,沈律言冷冷道“去醫院。”
    江稚感覺自己在不斷的做夢,一個接著一個,有好的,有壞的。
    她在夢裏一遍遍從那個深崖墜了下去,滾了下去。
    血肉之軀,一次又一次承受那些痛苦。
    她疼的受不了,渾身都是鋒利的野草割出來的血痕。
    她爬起來,眼淚好像變成了血。
    站在崖邊,麵無表情將她推下去的人從江歲寧變成了沈律言,她一步步往後退,說著不要。
    不要這樣對她。
    不要這樣傷害她。
    眼前的男人無動於衷,看著她淡淡一笑,然後又毫不遲疑將她猛地往後一推。
    江稚驚叫一聲,然後就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她睜開疲倦的眼皮,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攥在掌心,男人坐在床邊,似乎有些困倦,眉心蘊著淡淡的疲乏。
    眼睛裏都是熬出來的紅血絲。
    仿佛在她的床邊守了一整夜。
    江稚望著臥室裏陌生的擺設,她試著將手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但是沒有成功。
    她閉了閉眼睛,沒好氣的問“這是哪兒?”
    沈律言默了兩秒,淡道“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