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當時隻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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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前讓我拿掉崽我走了你急什麽江稚沈律言!
    沈律言忍下心中的萬般滋味,她看起來還是很警惕,像豎起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刺來防備他。
    緊張的、不安的、眉眼隱隱透著疲倦的。
    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耐。
    沈律言裝作自己什麽都沒看見,自我欺瞞她現在有多麽的心甘情願,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行。
    “不餓嗎?先吃飯吧。”
    別墅裏的傭人提前準備好了晚餐。
    多餘的人已經被從這棟屋子裏支了出去。
    江稚以為自己是真的快要忘記了在這棟別墅裏發生的所有事情,她總是一遍遍告訴自己忘記,可是忘也忘不掉。
    站在這裏,隻剩下一種窒息的熟悉感。
    一點一滴,慢慢變成了潮水朝他湧來。
    江稚沒有遇到過比沈律言還難纏的對手,每次為了應付他都會變得精疲力竭,“我想回家吃飯。”
    沈律言的目光平靜落在她身上,眸光深遠,不動聲色,望也望不到底一樣。
    他知道她為什麽想要回家吃飯。
    不僅是因為討厭他,討厭和他共處一室。
    今天還是她的生日,她隻想和在意的人一起過。
    沈律言像是沒聽見這句話似的,摁著她的肩膀,半帶逼迫請她在餐桌前坐了下來,“嚐嚐吧。”
    一桌子都是江稚喜歡吃的菜。
    但她真的一點兒食欲都沒有。
    沈律言仿佛察覺不到她的抗拒一樣,幫她盛了碗湯,推到她的麵前。
    江稚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鍾,天都快黑了。
    她那會兒下樓忘了拿手機,離開這麽久,家裏的人怕是已經開始著急了。
    江稚忍了忍,過了會兒,“我想借用下你家的電話。”
    沈律言默了下,隨後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
    江稚沒有伸手去接,“我用電話。”
    沈律言告訴她“家裏沒有其他可以用的電話,現在能用的隻有我的手機。”
    江稚和他對視半晌,對方不躲不避,不像是撒謊了的樣子。
    她接過手機,那串號碼爛熟於心。
    江稚順利撥通了聞序的手機號,果然,聞序在聽見她的聲音後瞬間就不淡定了,“你下了個樓怎麽人就不見啦?”
    江稚說“我現在在沈律言家裏。”
    聞序一頭霧水“你去他家了?”
    江稚緊接著說“你們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聞序動了動腦子,想想也不可能是阿稚自願和沈律言走的,那會兒阿稚接了個電話就下了樓,肯定是沈律言又從中作梗了。
    “行,蛋糕給你留著。”聞序說著又哎喲的笑起來“剛才我想偷偷嚐口什麽味,被你的罐罐寶貝一本正經製止了,你不回來,我怕是都吃不上這口蛋糕了。”
    江稚笑了笑,唇角漾起清淺的弧度。
    兩人也沒多聊,掛了電話後。
    江稚在沈律言麵前就又是沒什麽表情的她,吝嗇於給他一個笑容,她慢吞吞刪掉了他手機上這通聊天記錄,然後才將手機還給他。
    沈律言捏著手機,泛濫的嫉妒心無時無刻都在發作。
    她也不是個愛記別人號碼的人。
    聞序的號碼她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沈律言將手機放在一旁,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笑裏有幾分虛假,“怕我知道他的號碼,找他的麻煩?”
    江稚不置可否。
    沈律言看著她,“你刪不刪的,我都有。”
    他突如其來的冷聲,像是誰得罪了他一樣。
    沈律言習慣了她的沉默、她的無視,這對他來說也沒有多麽的難捱,其實他今天本來不想又和她弄得這麽僵硬。
    他是誠心的想要給她好好過個生日的。
    在討好她這件事上,他總是會搞砸。
    有些時候沈律言自己也無法控製自己那些過激的手段,總是忍不住要強行去逼迫她。
    逼著她眼睛裏有自己。
    沉默的一頓晚餐過後,餐廳的氣氛已經是僵硬的不能更僵硬。
    沈律言早已適應了這種死寂,這幾年,不都是如此嗎?
    他望著落地窗外的月色,忽然想起來最開始的時候,在他和江稚的關係還沒這麽糟糕的時候,兩人也是和平相處過一段時間的。
    她很拘謹,偶爾以為他不會回來,才會放鬆下來。
    洗完澡吹幹頭發懶洋洋睡在沙發上,長發如瀑垂落,微微仰著纖細白皙的脖頸,曲著雙腿,睡裙的下擺由於慣性順著女人細膩絲滑的皮膚往下滑落,堆疊在大腿根。
    她手裏捧著本書,睡在沙發仰著臉看著書,過了很久才會翻動一頁,看得仔細又認真,像刻苦咀嚼知識的小倉鼠。
    他忽然回家,她驚慌失措。
    眼疾手快合起手裏的書,從沙發裏匆匆的坐起,皮膚白白的,耳朵有點紅紅的,她拘謹的整理好自己的裙擺,小心翼翼蜷起雙腿,“你回來了啊。”
    帶著點稚氣未脫的軟音。
    當時隻道是尋常。
    那些有過的好時光,卻從未想過要珍惜。
    桌麵上的手機震動聲打破了餐廳的平靜。
    聞序不太放心,回了個電話,遲遲沒人接。
    沈律言望著亮起來的屏幕,當著她的麵接通的電話,“聞先生。”
    聞序聽見沈律言的聲音也是一愣。
    沈律言緊接著說“她今晚不回去了。”
    聞序還一個字都沒說,就被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就提醒他被拉黑了。
    沈律言幹脆利落的結束了通話,他這麽說似乎也不怕江稚生氣,“就當抵一次探視權。”
    他並不想惹她不高興,畫蛇添足似的補充了幾個字“很公平,想想也不虧。”
    江稚氣得笑了,她真的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逆來順受不行。
    惡語相向也不行。
    總不能耗著耗著,最後把自己給耗沒了。
    “你真會做生意。”
    “公平交易。”
    “得到過我的允許了嗎?”
    “那我現在去把孩子接過來。”沈律言說著還看了眼時間,“明天同樣的時間點你再過來接,二十四小時一分一秒都不能少。”
    江稚氣的踢了他一腳。
    沈律言眉頭都沒皺,他知道她這是妥協了。
    他也清楚她根本不放心孩子待在他身邊。
    江稚轉身要上樓。
    沈律言圈住她的手腕,把她扯了回來,默了良久,他好像隻是隨口提出來的一句“冰箱裏有蛋糕。”
    被他抱在懷中的身軀一點點僵了下去。
    沈律言抿唇,氣息溫熱,像是貼在她的耳邊說話,“要吃一點嗎?”
    她不吭聲。
    沈律言慢慢收緊貼在她腰肢的手臂,“至少…許個願吧。”
    江稚慢慢抬起臉,“你消失,可以嗎?”
    沈律言眼瞳深黑,定定望著她,指腹漫不經心輕撫過她頰邊的發絲,“說出來的願望是不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