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失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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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心沈南州!
    沈律言閉了閉眼睛,緩了一下隨即睜開了眼。
    緩過來之後,他一時半會兒竟然真的還就找不到什麽話好說。
    說什麽?
    我以後不會再打你?她在他心裏現在可能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男人。
    還是說抱歉,我後悔那天衝動之下的那個耳光?
    對不起幾個字,說的越多,就越廉價。
    沈律言的唇線繃得很直,他深呼吸一次,胸口都似乎抽痛了一下,這種若隱若現的刺痛感才是最折磨人的。
    他白著臉,把話題扯回了最初“你什麽時候回來?”
    沈律言當然知道她媽媽還在療養院,她不可能遠走高飛,再也不回北城。
    但是短短的幾天時間,他都覺得難以難受。
    總要掌握了她的行程,才能放下心來。
    江稚對他這種古怪的占有欲早就有所體會,“沈律言,我掛了。”
    沈律言下意識出聲“等等。”
    江稚忍了忍,才沒有按下掛斷鍵。
    沈律言說“早點回來,我等你。”
    江稚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她說不上來,默默的掛了電話。
    她甩開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端著剛煮好的湯圓到餐桌上,小口小口吃著酒釀小湯圓。
    休息了足夠的時間,江稚下午就去了媽媽說的那家私人銀行。
    提前預約過了時間,就不需要再等。
    工作人員核對了身份信息後把保險櫃的鑰匙交給了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告訴她說“之前你父親,也就是開戶人的丈夫,來過一次。”
    江稚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工作人員繼續解釋“當時您父親拿著您母親病重的證明還有他們之前簽過的字,來找我們要了鑰匙。因為證件齊全,所以我們是把鑰匙給了他的。”
    江稚揉了揉太陽穴,竟然沒覺得多驚訝。
    她已經習慣,這些不順利的狀況。
    保險櫃裏,值錢的東西已經不剩多少。
    媽媽還有外婆給她留下的那些珠寶,更是不翼而飛。
    江稚關上保險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賬戶上的錢全部存的是定期,當年即便是江北山也沒辦法取出來。
    江稚看了眼戶頭上的餘額,不算太多,也不算少。
    江稚拿上存折,離開了銀行。
    她打車回了家,中間聯係上了李律師,趁著這次機會再好好和他谘詢下離婚的事情要怎麽辦。
    李鶴收到她的信息,立馬問她在哪兒?
    江稚那會兒都快到家了,便報上了地址。
    李鶴短暫沉默了幾秒,謹慎地開口問她“方便去你家聊聊嗎?”
    江稚是很信得過李律師的,在她心裏,李鶴真的是屬於很好很好的人。
    當年家境貧困,硬生生將自己從泥潭裏扯了出來。
    她想了想“可以啊。”
    她沒別的意思,也不是在防備他,接著又說“巷口還有一家新的網紅咖啡店,環境還不錯,我們可以過去坐坐。”
    她順便也能請他喝杯咖啡。
    這些年,李律師實在幫了她不少的忙。
    李鶴說好。
    他提前下了班,離開了辦公室。
    合夥人都很奇怪,工作狂李鶴怎麽也會有提前下班的一天?
    辦公室的人擠眉弄眼拿他開玩笑“李律師,你不會是去約會吧?”
    李鶴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你們好好上班,走了。”
    他開車匆匆趕到江稚給他發的定位。
    停車的時候很著急,急忙忙跑到咖啡店門口的時候也有點著急。
    他的呼吸有點喘,透過玻璃窗看見了坐在窗邊的少女。
    她今天紮了個很可愛的丸子頭,五官清晰,眉眼精致,皮膚好似越曬越白,她托著下巴,臉上的神色有些天真。
    就好像李鶴當年第一次看見她時的那樣。
    被家裏人養得很純真、漂亮的小公主。
    穿著精致漂亮的小裙子,偷偷摸摸在店裏買了糖,抱著懷裏的糖,正要從樓下悄悄溜回房間裏,恰好被正在她家做客的他看了個正著。
    小姑娘忍痛往他手裏塞了兩顆糖,“哥哥,你不要和我媽媽告狀哦。”
    “媽媽不讓我吃糖。”
    李鶴忍俊不禁,他是知道的。
    聽她媽媽說過,她很喜歡吃糖,又管不住嘴。
    她媽媽怕她吃壞了牙齒,才不肯讓她多吃。
    小姑娘率性天真,卻又不驕縱,反而乖的不得了,就是饞了一些。
    李鶴想要幫她的時候,有心無力。
    她被她父親帶走了,後來結了婚。
    等他能幫得上她時,她已經不需要他了。
    李鶴進了咖啡廳,在她開口之前先一步說了話“你要打離婚官司?”
    江稚想了想“如果他還是不同意的話。”
    “行,我當你的律師,幫你打官司吧。”
    “不用不用,我請了律師的。”
    “沒事,我和我的合夥人正好也打算下個月去北城新開一家律所,已經找好了辦公地點。”李鶴頓了頓“如果你不嫌棄,到時候可以來我們律所裏幫忙嗎?”
    江稚隻當他是客氣一些,她又不是學法律的,幫不上什麽忙。
    她非常感激李鶴。
    都有點不知道要怎麽回報他。
    兩人在咖啡廳坐了沒一會兒,天色就漸漸暗了。
    李鶴說要送她回家,江稚也沒拒絕。
    隻是不巧,江稚沒想到盛西周就像守門神一樣,就站在家門口。
    她當做沒看見盛西周,站在階梯上對李鶴揮了揮手“李律師,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李鶴沒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嗯,改天見。”
    江稚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收回目光,正準備回家。
    盛西周已經走到了她身後,掐住了她的手腕“江稚,你回來是又要和他偷情?”
    江稚甩都難以甩開他的手。
    盛西周今天沒急著去醫院,而是在鶴巷裏轉了轉。
    他對這個巷子,幾乎沒有什麽記憶。
    也沒碰到熟悉的人。
    但是周圍的鄰居,見到他似乎並不意外,仿佛他以前在這裏生活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盛西周情緒倒是敏感,他能看得出來這個巷子裏,沒有人歡迎他。
    每個人看到他下意識就會往後躲兩步。
    他曾經有這麽招人厭嗎?
    模模糊糊的記憶,好像逐漸在腦海中回閃。
    被排擠、被唾棄、被欺辱。
    似乎是活在陰溝裏、不見天日的那種陰暗。
    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黑漆漆的世界,好像有一雙很暖很軟的手,在他最為黑暗冰冷的時候牽住了他的手。
    記憶裏畫麵模糊,聲音也模糊。
    “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啦。”
    “我和你拉鉤,絕對不騙你呀!”
    “好不好?”
    盛西周仿佛聽見自己說了好字。
    然後疼痛又中斷了他這些像夢一樣在腦子裏閃回跳躍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