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生什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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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心沈南州!
    江稚聽見這聲老婆,僵硬了兩秒,很快就適應了這個稱呼。
    她任由聞序握緊了自己的手,沒有掙紮,抿了抿唇,輕聲問“醫生怎麽說?”
    聞序剛才也沒有心思聽醫生怎麽說,不過肯定是不嚴重的,不然他現在也不能好好的躺在這裏,隻是吊個水就好了。
    “醫生說我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聞序作為江稚這幾年來的朋友,定然是站在她這邊的,知道她不想再和前夫牽扯上關係,就卯足了勁在沈律言麵前和她扮演恩愛夫妻,一口一個老婆,叫的極其順口,一點兒都沒有不自然。
    “老婆,我好疼啊。”
    虛弱做作的聲音顯得很是綠茶。
    邊說還邊將身體往她身上靠,宛如是什麽生活不能自理的綠茶。
    沈律言朝他看過來的目光就像兩道冰冷的箭,如果先前幾次隻是單純的反感,此時此刻就的的確確帶著毫不遮掩的殺意。
    他是真的想殺了他。
    聞序如芒在背,充滿了攻擊性的威壓感沉沉襲來,每一眼都是利箭。
    江稚對他的話信以為真,峨眉微蹙,“哪裏疼?你有沒有問醫生,能不能打止疼針啊?”
    聞序搖頭,接著說“沒事的,老婆,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疼了。”
    沈律言看著他的眼睛裏仿佛寫了兩個字——
    惡心。
    他心裏翻江倒海,看的想吐。
    老婆兩個字,在他耳邊萬分刺耳。
    沈律言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冷淡的嗓音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諷,他說“這麽疼的話,還是請醫生來看看吧,不然疼死了我們阿稚就該喪偶了。”
    這話刻薄的要命。
    三句不離咒他死。
    聞序被激起了氣性,本想張口怒言——你死了得了。
    不過轉瞬,他就把這口氣忍了下來,接著在江稚麵前扮演著一位溫柔貼心的好丈夫,他垂著眼睫,開口萬分愧疚,“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都怪我出門不小心讓車給撞了,不然也不用辛苦你現在來照顧我。”
    江稚聽見這話心裏就更難受,出了這種事怎麽會是她的麻煩呢?
    她搖了搖頭,“不是的,我不辛苦。”
    她接著說“我就在醫院陪你。”
    沈律言聽得怒火中燒,心肝脾肺腎都燒成了一把灰,他沒有再惡語相向,隻是在安靜了片刻之後,漫不經心開腔問道“看來你是沒時間去接孩子了,那我去吧,我就不多打擾兩位單獨相處的時間了。”
    他說完抬腳就要離開。
    江稚這才回頭看向了他,之前的幾分鍾連餘光都不曾分給他。
    她死死抓著聞序的手,攥得很緊,心裏顯然不如表麵鎮定,她說“不麻煩你,我已經給老師發過信息,會晚一個小時去接孩子。”
    沈律言盯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眼眶裏的血線平靜蔓延,赤紅一片。
    “我不覺得麻煩,孩子也沒見過爺爺奶奶,正好帶他回去看看。”
    “沈律言!”
    女人顯然不安,聲音陡然拔高。
    “你現在還沒資格去接他放學。”她想了想,接著說“他也不會跟你走。”
    沈律言低低笑了聲,唇角微勾,看起來倒是漂亮,“他願不願意跟我走,不在我考慮的範疇。我是他父親,當然能帶得走他。”
    江稚沉默。
    聞序心道這狗男人真夠無恥。
    蛇打七寸,幾乎捏住了命脈。
    聞序潤了潤的嗓子,忽然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我這傷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老婆,我和你一起去幼兒園接罐罐。”
    他站起來,拔掉針頭之後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虛弱,整個生龍活虎了起來。
    江稚還是有些擔心,“你的傷沒事嗎?”
    聞序咳嗽了兩聲,潤了潤嗓子,“沒什麽大事,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傷不算什麽。”
    江稚記得聞序也是個體弱多病的,每到冬天就特別的容易生病,動不動就發高燒。
    她想留聞序在醫院裏多觀察一段時間,可是沈律言逼得又很緊,咬住了她的脖子就不鬆口。
    聞序已經攬住了她的腰肢,“我們現在就走吧。”
    江稚沒再說什麽,點點頭“嗯。”
    兩人從沈律言身邊側肩而過,他神色冷峻,辯不出喜怒。
    眼睜睜看著她被別人摟在懷裏,離開了這裏。
    下了電梯,聞序主動鬆開了手,“我剛才表演的怎麽樣?”
    江稚笑了聲,“把我嚇了一跳。”
    聞序有點局促抓了抓頭發,“我也還是第一次叫人老婆。”
    她總不能是第一次被人叫老婆吧?
    看起來她和沈律言的恩怨情仇應該很複雜,愛恨絕不是像他們倆這種穩固的合作關係可比。
    江稚沒說話,捉過他的手,低垂眼眸認認真真掃過他的手臂,關節上有明顯的刮傷,不過這會兒已經結了痂。
    “還疼不疼啊?”
    “剛剛我都是裝的。”聞序還真沒那麽嬌氣,“不疼。”
    出租車已經停在兩人麵前,他拉著她上了車。
    聞序現在才醒悟過來,“剛剛你前夫是不是在威脅我?”
    江稚轉過頭看向他,“你才聽出來嗎?”
    聞序“……”
    他尷尬道“我就是沒想到人性會這麽的惡毒。”
    江稚真誠地說“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早點回英國比較好。”
    男人脫口而出,“那你怎麽辦?”
    江稚沒想怎麽辦,沈律言也不能殺了她。
    她倔起來也像一頭牛,認定的事情就不想改變主意,明明知道自己和沈律言硬碰硬沒有好處。
    她現在就該和他虛與委蛇,慢慢周旋。
    但是她實在做不到。
    “再說吧,有本事他殺了我好了。”
    “他會殺人嗎?”
    江稚信口胡謅“會吧。”
    聞序“……”
    江稚覺得這句話她也沒說錯。
    沈律言往往總能在無形之中殺了人,步步誅心,還能從善如流將心如死灰的身體切割成一塊一塊的。
    五點多鍾,兩人到了幼兒園。
    園方和老師看見江稚略有些吃驚,隻說孩子已經被父親的人帶走了。
    江稚愣了下,“他根本沒過來。”
    沈律言剛才在醫院。
    園方看孩子母親忍著怒火說話,小心翼翼的對待,“孩子已經被接走了,您要不還是聯係一下孩子的父親吧?”
    江稚現在沒有空來和園方理論,她忍著脾氣,撥通了沈律言的電話,接通之後,冷冷的聲音朝他砸了過去,“你找人帶走了罐罐?”
    她似乎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
    啪的響了一聲。
    過了幾秒。
    男人不緊不慢的表了態,“你們不正好可以多過一會兒二人世界嗎?生什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