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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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盛西周!
    江稚懷孕了的事情,是江歲寧花錢買通了醫生才知道的。
    江歲寧回國之後,知道沈律言領證結婚的對象是江稚,恨得咬牙切齒,怎麽偏偏就是她?陰魂不散。
    江歲寧聽說江稚有一個半月沒去公司上班,隱隱約約就覺得不太對勁。
    什麽病需要請這麽久的假?
    江歲寧倒是在沈律言麵前打聽過,她也不笨,迂回周旋,假裝無意提起他的小秘書,可是沈律言什麽都沒告訴她。
    如此江歲寧就更想要搞清楚,她花了不少錢,才查到她住的醫院。
    這世上就沒有錢撬不動的嘴,她沒想到江稚竟然是懷孕了。
    “你還占著他妻子的身份有什麽用?”江歲寧漫不經心擦幹淨手,寸寸緊逼“別到最後人財兩空,還不知道後悔。”
    江稚沒想到沈律言竟然連這事情都告訴了江歲寧,她渾身冰冷,繃著蒼白的臉,語氣冷淡“我和他怎麽樣,和你沒關係,不管發生了什麽都是我心甘情願,就不勞江大小姐操心了。”她莞爾,笑起來別樣漂亮“江大小姐不會是要學你母親,上趕著來當第三者吧。”
    江歲寧表情僵硬,尤其是聽見第三者這幾個字,她冷笑了聲“凡事講個先來後到,江稚,你別太得意了。”
    不過江歲寧也非常不甘心,沒從江稚臉上看出任何破綻,她像是一點都不難過的樣子,平靜而無動於衷。
    “做個手術傷身體,他可一點都不在乎你,就連愧疚都沒有。”
    “沒關係,我隻需要他妻子的身份,就可以了。”
    江稚說完,推開了江歲寧,不慌不忙走出洗手間。
    回到包間,她更加沉默寡言。
    盛西周抬起眼皮,冷不丁朝她投來了眼,“江稚,這麽不樂意可以不來。”
    他見到這張臉就無法平靜,習以為常的刺痛,一陣接著一陣攻陷了他。
    男人甚至從這種尖銳的刺痛感裏找尋到了快感。
    既然她讓他痛,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女人來生理期這幾天,身體不舒服,脾氣確實也沒平時那麽好。
    江稚很平靜“盛先生這麽不想看見我,我現在就可以走。”
    她站起來,拿過座位上的包,正要邁開步子往外走,沈律言沉靜開口“站住。”
    江稚不得不停下來,沈律言臉上幾乎沒表情,五官冷峻,清晰的眉眼映著如玉的冷淡,他發了話“坐下。”
    江稚已經沒有了胃口,他讓她坐下,她就坐下。
    不聲不響,不言不語。
    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江稚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盛西周的長相和年少時幾乎沒有變化,偏女相的五官較常人柔和,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他的樣貌,眉眼勾人。
    初初見他,並不受歡迎。
    鶴巷的孩子都不太喜歡和他玩,沒有人喜歡一個不怎麽開口說話的“啞巴。”
    江稚覺得自己對他很好。
    每年暑假,她身後都會多出這個小尾巴,甩都甩不掉。
    她自己都記不清楚是哪一年的夏天,盛西周再也沒有出現在鶴巷,重逢之後,他就像完全忘記了她這個人。
    忘記了她和他曾經在鶴巷發生的一切。
    他將她視為敵人,用看待垃圾的眼神看著她。
    江稚沒覺得難過,她隻是沒想到年少時的情誼,也那麽脆弱。
    和瘋子當朋友的下場,原來是真的不太好。
    盛西周的身體好像有點不舒服,咳嗽了兩聲,臉色浮現病態的蒼白,直到江歲寧坐到他身邊,病弱的姿態稍稍有所好轉,他意有所指,問“去了那麽久,是有人欺負你嗎?”
    江歲寧故作躊躇,思考半晌,好像萬分為難,“沒有,你別多想。”
    這頓飯,吃到後麵,江稚幹脆一個字都不說。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不管她是旁觀者,還是說她如今占著沈律言妻子的身份。
    從始至終,她都是個局外人。
    江歲寧有句話沒有說錯,她在沈律言的眼裏,隻不過是個比較好用的工具。
    又聽話,還不麻煩。
    缺錢,好拿捏。
    隨時都能踢開。
    江稚喝了不少熱水,小腹還是難受,她有點困了。
    幸好很快,就結束了。
    江歲寧主動問起沈律言住在哪兒?
    沈律言吐字“酒店。”
    江歲寧該得體的時候又很得體,她表現得很善解人意,“你可以住我家,酒店住著多不舒服,而且還不方便。”
    沈律言挑了下眉,好像來了興趣“你家?”
    江歲寧笑笑“對啊,就是在南山上那棟別墅。”
    她故意看了眼江稚,緊接著問“你忘了嗎?你第一次來找我就是在那裏見的麵。”
    江稚知道江歲寧口中那棟別墅是怎麽回事,那是傅家的老宅。
    是她外公外婆留給她母親的房子。
    後來被江北山據為己有,直接送給了顏瑤,轉到了顏瑤的名下。
    江稚臉有點白,她聽不下去,“我先回酒店了。”
    沈律言撈過她的手臂,把人拽了回來,“急什麽?”
    江稚一聲不吭。
    江歲寧仰著臉,亮晶晶的雙眸看著沈律言,“你真不去我家嗎?”
    一口一個她的家。
    江稚隻恨自己還沒本事,把江北山從傅家手裏奪走的一起搶回來。
    沈律言興致不高,情緒淡淡“不了。”
    江稚掙開他的手,踩著高跟鞋走在前麵。
    沈律言雙手插兜,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
    江稚走出酒店,迎麵吹來的冷風,吹紅了她的眼睛,她在想是不是人的心越卑劣,就能活得越好。
    沈律言把她從人行橫道拉了回來,男人身上裹挾著寒冬深夜的凜冽冷意,他扭過她的手腕,大力扔進車裏,繞到另一邊車門上了車,順便落了鎖。
    沈律言點了手裏的打火機,煙火渺渺,他吞了口煙,喉結微動“說說看,剛才又在發什麽脾氣?”
    其實沈律言不問也知道,是因為江歲寧。
    江稚繃緊身體,抿直雪白的唇瓣,不置一詞。
    安靜過了好會兒,沈律言掐滅了煙,嗤得笑了聲,聲音淡漠“我喜歡江歲寧你第一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