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新婚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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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妍厲寒琛!
    江稚的聲音已經算得很小聲,語氣也特別的輕,生怕再重點就惹了他的不耐。
    沈律言抬了下眉,思考了半晌,“不了吧。”
    江稚臉上也沒表現出半點的不滿和失落,心願落空依然維持著自己的體麵,
    “哦。”隨後又從魂不守舍中回神,“好的。”
    原本這個神秘的小福利,就隻是女職工票選出來的。
    沈總拂了這個麵子,也沒人敢說什麽。
    他才是公司的老大。
    說一不二的掌權者。
    江稚捏著中獎的小紙條,她對去歐洲旅遊也沒多少興趣,生活過得一團亂糟,自顧無暇時也沒心思去欣賞外麵的美景,她看著沈律言問“沈總,這個要怎麽折現啊?”
    她更關心能換多少錢。
    沈律言眼神淡淡,說不上來是不是失望,可能是從來沒見過像她這麽喜歡錢的女人,“等工作日你可以去問人事。”
    沈律言望了眼她今天的打扮,目光微凝,繼續說“應該是一筆還不錯的數目,江秘書運氣不錯。”
    江稚彎起唇角,剛才那點被他拒絕了的失落很快就被壓回了心底,“我也覺得今天晚上我的運氣不錯。”
    其實江稚還是蠻想和他共舞一曲。
    過了今天,可能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雖然她不會跳,也跳不好。
    但是她曾經偷偷的學過。
    那是在高中的畢業舞會之後,江稚那天晚上,和其他同學一樣,是舞會裏毫不起眼的存在,她看見沈律言摟著江歲寧的腰,在舞池裏,仿佛是這世上最默契最般配的戀人。
    一個冰冷。
    一個熱情。
    互暖互補,正正好。
    江稚回家後像個小醜,臨摹著他們的舞步,一點點笨拙的學習。
    但好像到現在,也沒有派上用場。
    她大概猜到了沈律言為什麽會拒絕她,換做別人,可能他也不會答應。
    江歲寧是他的專屬舞伴,她是特例。
    所以誰能說沈律言多情呢,他明明就很專一。
    江稚準備找個借口離開的時候,沈律言忽然間提了一句“江秘書,天氣冷,你還是多穿點比較好。”
    從容溫和的語氣,仿佛是最溫柔的提醒。
    可她知道這是警告。
    這一點,沈律言從不避諱,他就是不允許她在這些場合穿得很暴露,哪怕隻是露個肩背,他都不喜歡。
    江稚蹙眉,聲音清冷“好的。”
    她不打算多穿,她想回家了。
    舞池裏已經有不少人。
    江稚剛要離開,就被盛西周拉住了手腕,他的拇指很冰,如鋼似鐵,侵入心扉的寒意貼著皮膚往骨頭裏鑽,他說“沈律言嫌棄你,我不嫌你髒。”
    男人不由分說扣住她的手腕,另隻手霸道搭在她的腰間,將她墜入舞池中間。
    盛西周身上有著迫人的威壓感,毫不收斂朝她壓了過來,她呼吸微窒,便是用力掙也沒掙開他的手。
    從刀山火海裏殺出來的男人。
    哪裏是那麽好擺脫的。
    江稚不習慣和盛西周靠得這麽近,她畏懼他,也不喜歡他周身發腥的血氣。
    “盛先生,請你鬆開我。”她語氣生硬,冷著臉已經十分惱怒。
    盛西周垂眸睨了她一眼,她兀自壓低了眉眼,拒他於千裏之外的姿態,叫他萬分不舒服,男人沉默良久,再度開口便十分不客氣“哪有賤人挑客人的道理。”
    江稚氣得胸口都疼,她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他一腳,“你別高看自己。”
    盛西周的忍痛能力遠超常人,被高跟鞋的鞋跟重踩了一腳也不見任何痛色,麵色如常,“你愛沈律言愛得這麽下賤,他眼睛裏有過你嗎?”
    江稚說“那也和你沒關係。”
    她不願在別人麵前承認,“我不愛他。”
    很快。
    就能做到。
    減法減到最後,再高數值也會變成負值。
    她想會有那一天的。
    兩人的曖昧糾纏,很快就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
    盛西周原本也長了張招搖禍水的臉,他又是盛家的太子爺,芳齡少女怎麽會沒有想法?不過是怕他身上的煞氣,望而卻步罷了。
    盛西周聽著她說不愛沈律言了。
    心裏無名的暴躁竟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她的臉,總是覺得熟悉,偏又死活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江稚,你是不是對我下蠱了?”
    江稚不知道盛西周這又是在發什麽瘋,這種話都說得出口,“盛先生,有病就去醫院看看吧。”
    盛西周也想忽視她,但每次見到了她就是做不到。
    心裏有個聲音,催促著他不斷往她身邊靠近。
    哪怕靠得越近,心髒痛得痙攣也做不到往後退一步。
    江稚推開了他的手,“我現在能走了嗎?”
    盛西周冷著臉,“江小姐隨意。”
    江稚沒能回家,中間被拉去和部門的同事聚餐。
    一家新開的居酒屋。
    吃吃喝喝到將近晚上十二點。
    程安喝了不少酒,意識不太清醒,靠在江稚的肩膀上胡言亂語,“明天都是二十九號了誒!”
    外麵下著雪,每年冬天北城都有下不盡的雪。
    江稚扶著她,怔怔看著木窗外紛紛揚揚的鵝絨大雪。
    明天是二十九。
    今天原來是二十八號。
    她和沈律言去民政局領證結婚的日子。
    她都差點忘記了。
    沈律言肯定也不記得。
    江稚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了聲結婚紀念日快樂。
    這一年來,快樂和痛苦幾乎持平。
    除了他心平氣和與她商量在醫院手術的事情,大半時間,她都很滿足。
    唯有這一件,每次想起都是錐心刺骨、萬箭穿心。
    她應該要釋懷,不能像個祥林嫂,反反複複的提起。
    她也應該要習慣,被放棄、被割舍。
    主管去前台結了賬,又好心開車幫她們依次送到家,江稚不敢讓她們知道她住在哪裏,隨便說了路口,下車之後又重新打車。
    她到家的時候,剛好十二點。
    沈律言比她晚回,他手裏提著個很小的紙袋子,身上卷著淡淡的酒氣,喝得不多,莫約隻有兩杯。
    沈律言不喜歡身上的酒味,先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江稚的目光還停在那個紙袋子上,好像是寺廟的文創品。
    他從不信這些,卻也有心甘情願讓他去求神拜佛的人。
    江稚沒忍住好奇心,小聲地問“這是你在寺廟求的嗎?”
    沈律言嗯了聲,簡潔明了“送人。”
    江稚笑笑,沒有接著問下去。
    送誰都不重要。
    總之不會是她。
    她和沈律言的新婚紀念日,還真是糟糕啊。
    這場婚姻都過去了整整一年。
    他依然不愛她。
    沒有關係,她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