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她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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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妍厲寒琛!
    趙宏深沒有江稚這般能沉得住氣,沈律言的氣定神閑讓他更是怒不可遏。
    他砸了不少東西,發泄完怒火後氣喘籲籲坐在一旁,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沒有什麽不能豁出去的了。
    趙宏深不信,沈律言真的就像他今天在電話裏這樣,一點都不為所動。
    難不成江稚在他心裏一點分量都沒有嗎?
    同床共枕的妻子,是死是活都不管。天底下哪有如此狠心的丈夫,趙宏深難免要把在沈律言這裏吃癟了的怒火牽連到江稚身上。
    他狠狠抓起她的頭發,強迫她抬起頭來,“你跟了他多久?”
    江稚不說話。
    趙宏深又甩開了她,開始自言自語“怎麽也有一年半載了,他沒少睡你吧?睡了這麽多次他媽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江稚頭暈腦脹,身體不是很舒服,地上坐著冷,後背貼著的鋼管也很冷。
    她今天又穿的很單薄,努力將身體蜷縮起來還是在打哆嗦,上下牙齒都在打顫,她沒力氣也沒精神回答趙宏深的問題。
    感情?她不知道。
    沈律言的確說了喜歡她,但就算是真的又怎麽樣呢。
    她還能怎麽樣?選擇權從來就不在她的手裏。
    趙宏深已經陷入了魔怔,他不僅要救出兒子,還執著的要把永遠都高高在上的沈律言從神壇拉下來,要在他臉上看見痛不欲生的表情,不然死不瞑目。
    趙宏深眼睛裏全是可怖的血絲,他像個走到窮途末路的凶徒,前麵是萬丈深淵,後麵是豺狼虎豹,他早已沒有了退路。
    “我再給他打個電話,你自己和他說。”趙宏深蹲下來,盯著她的眼睛‘你知道該說什麽,不然我有千百種折磨你的法子。’
    她最好是對沈律言痛哭流涕,哭得越可憐越好,越淒慘越好。
    江稚喉嚨發癢,彎腰劇烈咳嗽了幾聲,氣若遊絲“趙董,你就算再給他打一百個電話也是一樣的。”
    趙宏深麵露凶色,眼底滿是冷光,“我不信,我倒要看看他能裝多久。”
    趙宏深很快又打通了沈律言的手機,隻不過這次接電話的是他的助理,對方似乎早就預料到他還會反複糾纏,先發製人“趙董是嗎?”
    趙宏深準備好的話硬生生被堵在嘴邊。
    助理和他溝通的口吻不像是對一個綁匪,“您說的話我都會轉告給沈總的,隻不過他現在沒有時間接您的電話,還望見諒,至於沈總什麽時候答複您,我也不能確定。”
    趙宏深被這個男人一口一個您刺激的不輕,沈律言這種完全不顧她死活,放任不理的態度讓趙宏深都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綁錯人了。
    “沈律言是不是真的不管他妻子是死是活了?”
    “趙董還有別的話嗎?”
    趙宏深快要被逼瘋了,這種一拳頭砸在棉花上的滋味並不好受,不管他做什麽,都像是無用之功。
    與之對比起來,他更像個上跳下竄的小醜。
    趙宏深的聲音變得陰狠起來“我沒和他開玩笑,我什麽都做得出來,我找的這些人很長時間沒碰過女人了,江稚長得不錯,如果發生了點什麽讓沈律言顏麵無光的事情,他可別後悔。”
    助理板正的像個機器人“好的,我會幫您轉告。”
    趙宏深怒火滔天,瞬間拔高了聲音,似癲似狂“他人呢!讓他接我電話!”
    助理說“沈先生已經回酒店休息了。”
    趙宏深精神極不穩定,他把手機硬塞進江稚的手裏,“你和他說。”
    江稚剛才就聽出來了電話那頭的人是劉總助,她握著手機,看著正在通話中這幾個字,喉嚨忽然變得很幹,竟是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趙宏深狠踹了她一腳。
    江稚並不想和他硬碰硬,能少受點罪就少受點罪。
    於她而言,本就是無妄之災。
    江稚咽了咽喉,“劉總助,沈總在嗎?”
    虛弱的聲音聽起來氣血就不足。
    劉總助猶豫了會兒,到底是於心不忍,“江小姐,您等等。”
    片刻之後,江稚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沈律言的聲線依然平穩、鎮定,和平時沒什麽兩樣,更聽不出絲毫的驚慌,江稚本來想問他,你能來救救我嗎?
    想了想還是作罷。
    有些話不用說,彼此心知肚明。
    不問也好,不問就不會得到否定的回答。
    她還能抓著那根虛無縹緲的線,期盼著最後的一線生機。
    江稚什麽話都還沒說,眼淚已經淌滿了臉,哪怕她極力壓製了聲音,還是泄露出了一絲絲的泣聲。
    沈律言握緊掌心裏的手機,手腕上的青筋明顯。
    趙宏深看見她哭得滿臉都是淚,十分滿意,他奪過手機,對著那頭的男人示威“沈總,還有三十六個小時,她的命在你手裏,你看著辦。”
    隔了很久,沈律言吐字“我報警了。”
    他說“就這樣。”
    趙宏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也怔了好久沒反應過來,怒火中燒大罵“他竟然敢報警?!他真以為我不會撕票嗎?!”
    江稚徹底脫了力氣,她麵無表情看著趙宏深在廠房裏發瘋,砸爛了裏麵的廢棄品。
    她被他扯起了頭發,眼前已經癲狂的男人喃喃自語“不應該啊,怎麽會呢。”
    “對了對了。”
    “他還有個初戀。”
    “我不信,不信抓不到他的軟肋。”
    江稚渾身發軟坐在地上,睫毛顫了兩下,晶瑩剔透的眼淚落了下來,悄聲無息。
    她知道,她被沈律言放棄了。
    酒店的書房裏,燈火通透。
    沈律言一臉冷漠肅殺的神情,掛斷電話後忽然間抬手砸掉了手機,劇烈的爆發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萬分駭人。
    他的表情更冷幾分。
    一腳踹掉了眼前礙事的椅子。
    盛西周懶洋洋坐在沙發裏看戲,“你不是不在意?發這通火做什麽?”
    沈律言沒搭理他,打火機啪的一聲響了起來,他點了根煙,深深往肺裏吞了一口。
    盛西周絕不不提那天見死不救的事,他漫不經心地問“趙宏深這是拿她來要挾你啊。”
    沈律言抽著煙,神色寡淡,冷嗤了聲“老糊塗。”
    盛西周隔岸觀火,“你要救她嗎?她在趙宏深手裏怕是有苦頭要吃了。你給趙宏深道個歉磕個頭,再放了他兒子,估計這事就能了了。”
    沈律言掐滅了煙,淡淡地“她算什麽?”
    這輩子還沒人能要挾他。
    從前沒有。
    以後更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