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在意還是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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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妍厲寒琛!
    沈律言說起這句話也是火冒三丈的,她對他,除了瞞,還是瞞。
    什麽都不願意說。
    什麽都不想讓他知道。
    沈律言的眼眶裏都是清晰的血絲,那種心髒都被別人攫取的感覺又來了,熟悉的讓人無法喘氣的窒悶,就像是有人遏住了他的喉嚨,嗓子又幹又澀。
    江稚聽著他的話,像劈頭蓋臉砸過來的刀子。
    她曾經是不受控製的,望見窗戶就像跳,看見車就想撞。
    如果那天不是許聽白拉住了她,可能現在沈律言確實已經在幫她收屍了。
    沈律言好像被氣得不輕,眼眶裏的血紅好像都快溢出來了。
    他沉默的走到抽屜前,把那些她藏在深處的藥盒都拿了出來,一盒一盒打開,有幾盒吃了大半,有一些還沒拆封。
    沈律言把藥盒擺在她麵前,一張臉猶如籠罩著寒霜,似嘲非嘲,他問“這些是不是都是維生素啊?”
    江稚知道他在生氣。
    也聽得出來他在生氣。
    其實沈律言這種氣急敗壞的樣子,還挺……
    不像他的。
    他該是那個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從容不迫,便是動怒也能保持平靜的那個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又是嘲諷,又是冷笑,好像被踩中了尾巴的小狗,整個人都陷在很暴躁的情緒裏。
    “你不用嘲諷我。”江稚好脾氣把他從抽屜裏翻出來的藥盒又收好,“我確實不想讓你知道。”
    從她口中說出來,比他猜出來,心裏也沒好受多少。
    江稚微微蹙著眉,和他的怒火比起來,倒顯得很平和,“生病了就吃藥,讓你知道了也沒什麽用啊,你又不是醫生,對不對?”
    沈律言望著她,唇角的冷笑都快要掛不住了,過了片刻,他說“我是你的配偶,應該有知情權吧。”
    江稚問“然後呢?”
    她垂下眼皮,輕聲細語聽起來好像在說給自己聽,“嘲諷我嗎?還是覺得我在欺騙你?”
    沈律言已經的心口已經有點木了。
    “我知道我在你這裏大概挺糟糕的,但有這麽惡劣嗎?”
    “不好意思,我不是想把你往壞裏想,我就是也不想給我們添麻煩了。”江稚揉了揉腦仁,她說“我前段時間狀態不太好,所以是有一些抑鬱傾向的,但是最近已經好了很多。”
    為了顧全他那點讓她看不明白,也不能理解的情緒。
    江稚又說了句“你不用擔心。”
    她抿唇,一字一頓“我不會讓你幫我收屍的。”
    沈律言咬著牙,一個從來不說氣話的人卻在她麵前說起了氣話“你別想了,我不會給你收屍的。”
    江稚聽著竟然有那麽一點難過。
    沈律言怎麽能…怎麽能那麽討厭她啊。
    她以後如果出什麽意外死了,他都不願意給她收屍。
    什麽恨意,居然都跨不過生死呢?
    江稚難過了幾秒鍾後很快就又調節好了情緒,她還是不要想了,再想下去隻會更難過。
    “那你現在不生氣了吧?”
    他不生氣,就不會發脾氣。
    這樣她和他又能保持這幾天微妙的平衡。
    不對她生氣的沈律言還是比較的…好相處的。
    沈律言沒吱聲。
    江稚接著說“我有點餓了,晚上吃什麽?”
    江稚得到的回應隻有一聲冷笑,她轉移話題的借口聽起來確實很生硬蹩腳。
    硬生生從這個話題扯到另外一個話題。
    “你笑什麽?難道你不餓嗎?”
    “抱歉,沒心情吃飯。”
    “你為什麽沒心情?”
    江稚很久在他麵前沒這麽多話要說,不過是為了從剛才緊繃的氣氛拽出來。
    “可能是被氣飽了。”
    “氣不管飽的。”
    “我看挺管飽的。”
    “那我去廚房煮個牛肉麵。”江稚想去廚房裏躲一躲,她往前走,背後那道如影隨形的目光讓她覺得頭皮發麻,她不得已停下來,轉身看向男人,客套的問“你要吃嗎?”
    沈律言沒客氣“要。”
    江稚點點頭,鑽進廚房裏去煮麵。
    牛肉麵比較重要的就是澆頭。
    高壓鍋壓好了切好的牛肉塊,江稚才不慌不忙的煮麵,很快湯麵出鍋,她悄悄往廚房外看了眼。
    沈律言在低頭看手機,好像看得還很專注。
    大概是在回什麽消息。
    過了會兒,江稚端著煮好的牛肉麵出了廚房。
    沈律言好像也回完了消息,自覺的去廚房端出自己那碗麵。
    兩人都沒說話,坐在對麵,安安靜靜的吃麵。
    沈律言的吃相很好,慢條斯理的,他很快就吃完了麵前的這碗麵,幾乎都快要記不起來她做飯煮麵是什麽味道了。
    好像比別人做的要好吃一點。
    比他自己煮的麵也好吃。
    “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下過廚房?”
    “沒有。”江稚很冤枉,她問“很難吃嗎?”
    沈律言抬頭看她“沒有,很好吃。”
    “哦。”
    “看你這麽久沒下廚,手藝還是沒退步,你真沒背著我偷偷下廚房嗎?”
    “沒有的。”江稚如實說“其實我很懶。”
    沈律言隨口接起她的話“我們剛結婚那會兒,你不是每天晚上都做飯嗎?”
    他的話,讓江稚一愣。
    這些事,她自己都快不記得了。
    幾秒鍾,江稚如實點了點頭“嗯,你都沒怎麽回來,你怎麽知道?”
    沈律言言簡意賅“家裏的阿姨告訴我的。”
    江稚哦了哦,就再無下文。
    沈律言明明很在意,表麵卻要裝作自己很不在乎,她後來都不願意給他做晚飯了。
    沈律言主動收拾了碗筷。
    他從廚房裏出來,江稚剛要上樓。
    沈律言忽然說了句“其實偶爾你也可以勤快一點。”
    江稚覺得可能是自己愚笨,她又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
    沈律言抿直的唇角成了一條冷冰冰的線,他說“不用那麽懶。”
    江稚還是沒懂,她隻好順著他嗯了嗯。
    晚上,兩人洗漱過後就都上了床。
    各自占據了床的一邊。
    江稚半夜口渴醒過來,模模糊糊睜開眼皮,發覺原本應該睡在她枕邊的男人坐在電腦前。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起了床。
    沈律言聽見她起床的聲音就關掉了頁麵,“怎麽醒了?”
    江稚舔了舔幹澀的唇,“我口渴。”
    沈律言身上穿著的睡衣和她身上是同一套,他站起來,“我下樓去倒。”
    江稚很客氣“好。”
    門開了又關。
    男人下了樓。
    江稚盯著還沒來得及關上的電腦,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走到了電腦前,幹淨整潔的頁麵什麽都沒有。
    她點開了網頁,心裏微微一動,翻出了剛才的網頁瀏覽記錄。
    她的目光忽然頓住,停在他剛才用過的搜索欄。
    “抑鬱症可以徹底治愈嗎?”
    “抑鬱症吃什麽藥物效果最好?”
    “照顧抑鬱症病人需要注意些什麽?”
    江稚心裏那根弦,顫了兩顫。
    她指尖微頓,片刻後,若無其事從瀏覽記錄裏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