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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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的有點迷糊。

    凶殺案?

    城西有一道很強的氣?

    又找到國學協會的人幫忙?

    見我迷糊,黃如意道:“主人這其實不奇怪,正常的案子肯定不會去找什麽國學協會的人幫忙,這幫人實際上也幫不上什麽忙,不是我吹牛,找他們幫忙的話還不如找我們來的實在。”

    我一聽還真的是這道理,壞人作案的時候可能會提防別人看見,但是絕對不會提防旁邊老鼠洞裏一隻老鼠在賊眉鼠眼的盯著看他殺人的過程。

    “要不你叫上白老鼠,咱們開個偵探行?”我道。

    黃如意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的道:“不一樣的主人,我們這種存在最忌諱的就是幹預到這裏麵的因果,就像今天的事兒,不是我找到白老鼠打聽,它肯定也不會多嘴說什麽,而且它說什麽城西有很強的氣,估計也是推辭的話,說的複雜點,人世間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運轉都應該遵循天數,我們不能幹預,說的簡單點,我們是不能多管閑事的,除非有一種情況我們才會出手去管。”

    “什麽情況?”我問道。

    “有天師府的敕令,我們奉命行事,不過這種情況少之又少,因為曆代的天師們比我們還忌諱參與到俗世之事裏麵。”黃如意說道。

    黃如意的話我是能理解的。

    因為道門講究的是天數和命數,一旦出手去幹預,就會影響天道的運轉,在他們看來,一個人命數的改變,會像蝴蝶效應一樣影響無數人的命運,從而出現巨大的因果,這些因果對他們的修行是極為不利的。

    打個比方來說,一個道士算到有個人在早上的時候會出車禍而死,這件事看起來是一個人死了那麽簡單,其實影響的人非常多,近的來說,司機可能因此賠錢傾家蕩產回去離婚,這個人的家人會因為他的死而悲傷,就連路人都有可能因為駐足觀望這起車禍而導致上班遲到丟失了客戶。

    所以,你改變的是一個人,其實是無數人的軌跡。

    你影響了天道的運轉,你就會遭到因果反噬。

    反噬的強弱,則取決於你改變的這件事的大小。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一句話叫做,算命容易改命難。

    就拿我們縫屍匠來說,我們正八經四小陰門的二皮匠跟傳統的屍體修複最大的區別是什麽?是招魂,我們在縫屍的時候,會以我們縫屍匠獨門的招魂秘法,把屍體的三魂七魄給招回來,在縫屍完畢之後,再以秘法讓屍體歸位,蓋上封官印,達到真正意義的“死留全屍”。

    爺爺教過我招魂的法子,可因為之前我身上奇特因果的關係,爺爺從未讓我實施過招魂法,也沒有讓我看到過他召回來的魂魄,但是他叮囑過我一句話,這是我們縫屍匠這一行的一大禁忌:不能與魂魄說太多的話。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禁忌呢?

    因為但凡死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在塵世間的牽掛。

    特別是一些橫死的人,比如一個人忽然出車禍死了,斷然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沒有交代,有很多很多的牽絆。

    你跟他說了話,聽了他的講述,你答應他去幫他辦事,你會有很多麻煩,你不答應他的話,他又會因為這個而記恨於你。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聽他說。

    甚至爺爺都說,在很多時候,他們縫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屍體的嘴巴用封紙給封住,讓魂魄有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我們不近人情不肯幫忙。

    而是會引起一係列的麻煩事纏身,這就好比是道門跟黃如意口中所謂的因果。

    我理解,所以我沒有逼問黃如意,隻是問它道:“那你覺得這件事會是怎麽回事兒?”

    黃如意無所謂的說道:“還能是什麽事兒?肯定是凶殺案的凶手有可能是會點玄法,警察們找到了那什麽潭秋言幫忙,潭秋言這個人好大喜功,想要幫忙求個名聲,有怕自己辦不好,所以就召集了整個城市的人過去,主人,你也想去湊這個熱鬧嘛?”

    “本來我是不想去的,爺爺想讓我去見見世麵。”我道。

    “想去就去唄,我們這類存在害怕因果,主人又不害怕,而且這件事對主人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對人的世界也有些了解,名聲越大,錢就越多,生活就越好,而且主人的命格是很奇特的閻王送子,如意不懂什麽閻王送子局什麽的,可是聽起來就覺得是陰氣很重,以你常人的身份真的去處理這件事兒,用修士的話來說就是積攢了功德。這是有益無害的。”黃如意說道。

    “可是我的這點本事…”我道。

    “主人的本事已經不弱了,你隻不過是一直沒有時間實踐,有太多的人看兩天周易,學會擺兩個命盤就敢出去給人看事兒,而且最後還混的名聲很大,再說了,不還有我嗎?”黃如意道。

    “可你不是害怕沾染因果嗎?”我問道。

    “我是說別人怕,如意不怕,能幫上主人的,我五雷轟頂都不怕,沒有主人,我現在還在地裏捉老鼠呢,哪裏還有白老鼠主動過來跟我示好?對我來說,主人就是我的神,主人是我的光,主人是我人生的…”黃如意道。

    眼見著它要把我吹飛,我直接製止了它道:“得,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了,那咱們主仆倆就跑一趟唄?”

    其實這時候我也有點想去了,我本身就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而且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水坑陳,我的人生還不知道要經曆什麽,任何一個接觸到這方麵東西的機會對我來說都是機遇,我之前的排斥,大多數原因是因為我不喜歡潭秋言,更不想跟李家沾染上什麽關係。

    第二天一大早,我再次的把黃如意給裝進了書包,騎上我的摩托車就進了城,直奔那個邀請函的裏麵的紅珠酒店。

    紅珠酒店是城裏早期最大的國營飯店,在整個城市裏的名氣很大,盡管現在的裝修和檔次什麽的都跟不太上了,可它的地位在這裏擺著,很多政府的人開會招待也都會首選這裏,等我趕到的時候,這裏已經很多很多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大群穿著體麵一看就是知識分子的人都在談笑風生,談話的內容也都是易學玄學,什麽馬前課,三命通會,滴天髓什麽的,而還有一幫人明顯非常拘謹的坐在酒店外麵的石墩子邊上,也沒有人去招呼。

    這些人穿著樸素一臉的土氣,很明顯是受邀請的那些鄉村陰陽先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