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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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道士本身就脾氣不好,特別是要說起他師父何道爺的半點不是他立馬就會炸毛。
我趕緊勸他道:“劉道爺,咱們聽吳前輩把話說完,您這些年在關帝廟是在明處,可吳前輩他躲起來是在暗處,有些事您不知情,他卻在暗處能看的明明白白的,這也正常。”
劉道士道:“兄弟,我看你對這拐子吳說的話挺有興趣,按理說我也不該罵他,就當是給你麵子了,可他說這話就是不負責任你明白嗎?我師父對鬼怪的事兒看的很淡,不傷人他不會管,用他的話來說,天地萬物皆有靈性,可是他卻絕對不會跟鬼怪打交道,他這人對錢也沒什麽興趣,你說他開什麽鬼市交易所?那不是扯淡嘛?而且於鬆柏平日裏沒事兒就跟道爺我喝點小酒吹個牛皮啥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關帝廟修繕的時候我打了聲招呼於鬆柏帶著徒弟們就過去了,免費幹活,飯都是回去吃自個兒的,我倆關係鐵著呢,他剛說於鬆柏是什麽厭門子的人,卻講了一大堆的他外公楊大頭的事兒,道爺我權當他說的是真的,可楊大頭是厭門子,就代表於鬆柏是厭門子嘛?”
劉道士說話帶刺,拐子吳也不慣著他,冷笑道:“這關係是你覺得鐵就鐵的嘛?你除了知道於鬆柏是個木匠,手上帶著點魯班門的法,你還知道什麽?興許他不告訴你,是因為你菜呢。”
劉道士雙手一舉兩道掌心雷就出來了,直接就甩向了拐子吳,好在拐子吳的伸手也不錯一個跳躍躲了過去,可他身後的桌子卻被這兩道掌心雷給劈成了渣渣,拐子吳怒罵道:“姓劉的,看在何道爺的麵子上我讓你三分,你別太過了!”
我趕緊抱住劉道士,卻根本就攔不住他,劉道士怒道:“狗日的,你說楊大頭什麽道爺認了,人死了我跟你對峙不了,於鬆柏是我哥們兒我也能忍,連我師父你也能說,欺負這仨人都死了,嘴長在你腦袋上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對不,道爺我就不慣著你這臭脾氣!”
李青瓷卻在這時候添油加醋道:“劉道士,人家還沒把話說完呢,你就在這急眼了,難不成你心裏有鬼?想殺人滅口?”
劉道士此刻就是個點燃的二踢腳,誰碰炸誰,李青瓷一插話,他罵道:“醜八怪你給我閉嘴!你是洛陽李家的人是吧,於鬆柏是跟你拚的命,你的這張醜臉也是他跟你拚命的後遺症對吧,你說說,於鬆柏算是什麽厭門子的人?”
於鬆柏因為什麽死的,後來發生的事兒我跟劉道士說過,隨後李青瓷來之後也沒有詳說,但劉道士卻是猜出了李青瓷的身份,也難怪劉道士一開始就對李青瓷發難,這可不僅是口無遮攔的事兒,顯然是為自己的兄弟於鬆柏的事兒心裏憋著氣兒呢。
而劉道士這麽一說,李青瓷一下子被點上了七寸說不出話來了,拐子吳也是吃驚的道:“洛陽李家,李神通家的人?”
劉道士更來了勁兒,他道:“你說的沒錯,於鬆柏最後一次上洛陽拚命就是找她報仇的!現在事主也在這裏,你先給大家解釋解釋,於鬆柏設什麽局了,道爺我還沒聽說過設局的人最後把自己全都搞進去的。”
這件事我也想知道,隻是剛才說起劉大偉的事兒打斷了,眼見著話又說到這了,我便也看這拐子吳道:“吳前輩,這其中有什麽隱情,您也說說。”
拐子吳歎了口氣,他看了看李青瓷道:“李家是不是新開了一家樓盤,那家樓盤的地理位置極好,但是風水上卻有很大的問題,是一塊白虎銜屍必回頭的風水凶局?”
拐子吳能點明這個,說明他的確是跟於鬆柏聊過這個事兒,白虎銜屍的確是湖景花園那些小區裏存在的風水問題。
可當麵被提起這個,李青瓷還是有些尷尬,她尷尬的點頭道:“的確是這麽回事兒。”
拐子吳道:“於鬆柏跟在楊大頭身邊長大,早就把楊大頭的那一本厭門神術學的滾瓜爛熟了,這厭門神術是一本什麽樣的書呢?它是本邪書,裏麵記載的有各種風水術法術符咒術等等,你可以把它當成一本玄門法術書籍來看,可它邪乎的地方就在於它教給你的不是用法術來看事兒救人,而是怎麽利用這種裏麵的法術來做局害人,楊大頭死之後,於鬆柏就利用那書裏的法子,帶著一幫朋友,還有他的那個弟子王孩兒,出去專門做局騙人,他能先讓你得病再賣仙藥救你,能在你家祖墳裏動手腳再假扮風水先生去幫你解決問題,還能在你家房子上動手腳讓你家鬧鬼再上門驅邪,手法跟他外公楊大頭差不多,就是踩點,做局,收割,無非就是他沒有楊大頭那麽狠,而且時代變了,他隻圖財不害命。”
用拐子吳的話來說,於鬆柏還有他手底下的人,包括他的那個徒弟王孩兒,表麵上是進城工作的木工民工,實際上卻是跟於鬆柏一樣做局害人的厭門子,他那句話說的很好,時代不一樣了,以前厭門子做局找大戶人家還容易,看誰家的宅子大穿著光鮮就行,可現如今城市裏的都是高樓,超級富豪們住的別墅戒備森嚴,而且踩點很難,因為鄰裏之間住了大半輩子可能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麽,有錢人的圈子是非常難以接近的,所以一開始幹了幾年之後其實不太景氣。
可後來,他偶然間發現,房頂產非常賺錢,而且搞工程的人都很迷信,厭門子的很多法術都是從建築上下手腳的,於是他們就進了工地當民工幹裝修,要麽在一開始蓋房的時候就趁機在某戶人家家裏下手腳,毛坯房的房頂澆築水泥混凝土的時候,他給你放進去幾個死貓的眼,以後主家住進去就會天天鬼壓床,關了燈就會有一雙眼睛盯著你,在牆壁上搞一個紙棺材裏麵放個小麵人,麵人胸口紮根針,主家住進來之後一家之主絕對犯心口疼,不解了厭三年必死無疑。
諸如此類壞人的法子,那都是厭門神術裏麵寫著的,於鬆柏幹了幾票之後發現不劃算,用厭門神術害人總會遭報應的,所以會有五弊三缺的詛咒,而且楊大頭發現,城裏的很多人啊看不清楚有錢沒錢,有的人住著大房子,開奔馳坐寶馬,身上大金鏈子小手表,兜裏卻比臉都幹淨,未必能榨出多少油水。
而且在工地階段就做手腳的話,指不定房子被誰買了去,可裝修階段做手腳很容易露餡,而且現在的人都信科學了,古時候人好端端的生了病,多半都想到撞邪找陰陽先生,可現在的人啊有病了就往醫院跑,你找人說讓他看陰陽先生他還覺得你弱智。所以對普通人設局代價大收益小過程也艱難。
於是他就瞄向了地產商,蓋樓的時候給你動點手腳什麽的,導致你的工地三天兩頭出事兒,延誤了工期老板自然要罵,就算是找了陰陽先生過來,先生又能破了他的局,可他在暗處先生在明處,你破了這個局我下另外一個局,那叫一個防不勝防。
於鬆柏設局,一般自己先不露麵,他的那個徒弟王孩兒長的老實木訥,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的,一看就是憨厚人,所以外出設局的時候,都是王孩兒設局,最後由於鬆柏出麵收割。
那一次,他們瞄準的就是李家湖景花園的項目,於鬆柏踩點的時候就發現那塊地是一塊白虎銜屍地,風水是很差的,白虎銜屍青龍妨主,注定工程上會出現差錯,可是開工前的時候,工地上來了一個老頭圈圈點點,先直接破了勢,也就是人為的改變了那塊地的格局,把白虎銜屍的地貌給破壞了,破壞完動工之前,在老頭的主持之下有焚香設攤祭拜了一番。
這個指揮的人,就是國學協會的會長潭秋言,也就是李家扶持出來的一個傀儡,可實話實說,這個潭秋言其實是有點實力的,這個我在之前也知道,因為他的確是改變了白虎銜屍的地貌,而且他動工之前采用的祭祀肯定是三牲祭,敬土地邪靈,潭秋言做這一切都是沒有問題的,形式流程都沒問題,有啥說啥,換成我我也會這麽幹,而且還未必有潭秋言做的這麽好。
馬老頭這時候道:“設局的人不最怕行裏人嗎?按理來說他們發現有高人指點,應該撤退才是啊?”
拐子吳一拍大腿道:“那天於鬆柏在我這喝酒,對我說他最近設這個局的事兒,剛好他的徒弟小王打來了電話,對他說了工地上的事兒,我也是這麽勸他的,我說老板請的風水先生做事講究有章法,一看就是肚子裏真有貨的人,憋寶跟厭門子其實都相差無幾,古時候碰到行內人,上前對個切口盤個道,大家都會各退幾步。”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那就不得不說古時候的江湖規矩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