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今天是返工的日子，按照慣例廠裏第一頓飯必定會有肉菜。

    大多數的工人們都興高采烈的討論著今天的午飯有些什麽菜。

    “科長，您放心。我明白了，我會好好教閻解成。到時候我也會讓我徒弟教教他放映員的規矩。”。

    “他要有不規矩的地方，我第一時間向您匯報。”。許大茂坐在馮斌的辦公室裏舉著手像發誓一般的跟馮斌說道。

    “你自己的事，你偷偷辦，別搞得人盡皆知。要當成一個驚喜。”。

    “我一會跟老李聊的時候會替你說句話，你到時候隻要能辦成基本今年有個名額就歸你了。”。

    馮斌吸了一個煙，夾著煙的手指指著許大茂說道。

    “謝謝科長栽培。我肯定辦好這件事。”。許大茂咧著嘴笑著對馮斌說道。

    一陣電話聲響起，馮斌舉起手掌示意許大茂安靜。

    “喂，老李啊？開完會了？成，我過去找你。有點事找你幫幫忙，順便跟你說個事。”。

    “馮兄弟這就見外了，那我等著你。我這過年剛好弄了點好茶葉，你過來看看合不合胃口。”。

    簡短的兩句話，馮斌掛斷電話之後拿起外套跟一旁的網兜就往李懷德的辦公室走去。

    許大茂見到馮斌起身離開，他同樣也該回宣傳科準備申請放映任務了。

    既然接受了係統的任務，那早晚跟楊廠長會有衝突，馮斌也不用向之前那般刻意的保持跟李懷德的距離。

    手裏網兜裏放著兩瓶酒跟一條煙就大搖大擺的當著不少人的麵走進了李懷德的辦公室。

    “老李啊，我這上門找你幫忙來了。”。馮斌敲了敲房門就直接推門而入對著辦工桌前的李懷德說道。

    “馮兄弟，你這是太客氣了，別。。哎喲，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哈，先坐下品品這茶。。”。

    李懷德看到馮斌揚了揚手中的煙酒，原本拒絕的話突然一個大轉彎當即直接接了過去。

    “我沒什麽好東西，兩瓶酒一條煙，都是別人給我的。老李可別嫌我小氣啊。”。

    接過李懷德遞出的煙，秘書分別給兩人點上了火之後就推門離開了。

    “這可是好東西啊，回頭請客吃飯這玩意一擺出來，比我站著拿酒瓶吹都管用啊。”。

    “我那還有不少，晚點給你送十瓶來，湊個一箱整，我這想著空手來不合適，就先提了兩瓶過來。”。

    “你這。。你這太客氣了。兄弟，你這讓老哥都有些不自在了啊。”。

    李懷德齜著大牙伸出手在馮斌大腿上拍了拍，馮斌白了他一眼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這酒我也不喝，放著也是占位置。上回都說了嘛，有就給你拿過來。”。

    “當然我找你幫個忙，這事我辦不了。隻能找你了。”。馮斌客套了幾句，然後放下茶杯對著李懷德說道。

    “嗨，跟我還客氣什麽？直說就是。能辦的我老李絕無二話！”。

    李懷德一拍大腿，直接放出豪言，向馮斌做出保證。

    “是這樣的，四號鉗工車間有個工人叫閻解成住我對門，他家媳婦之前就給我家裏做衛生跟做做飯。”。

    “他想調個崗，他覺得在那幹著沒啥前途，想去宣傳科學學放映，順便我在跟你要個食堂的臨時工的名額。”。

    “這是他們家出的，我就幫著轉個手，老李你也別推。事能辦就辦，辦不成就拿個臨時工的名額就行。”。

    馮斌從兜裏拿出了兩個信封直接放到了李懷德身前。

    李懷德伸手顛了顛信封，笑著遞回馮斌的麵前。

    “兄弟你這就跟我客氣了，調崗的事好辦，還能給車間騰出個名額，生產部那邊不會卡著這事。”。

    “臨時工，這名額多著呢，你看安置在哪個位置，你跟我說就行了。東西收回去。”。

    李懷德跟馮斌四隻手正在你推我擋的進行著兩個信封的歸屬權，最終還是李懷德敗下陣來。

    “行，那我就收下了。”。李懷德把信封扔在桌上，然後再次遞出煙。

    “臨時工的名額就放在後廚吧，保衛處的窗口，稍微照顧點就行。將來我結婚了，十有**家裏的飯還得她來做。”。

    “好說，我跟梁安定打個招呼，今天就能入職。調崗的事我打個電話。”。李懷德說罷就走回辦公桌拿起電話。

    問了名字之後，快速撥打了兩個電話，簡短的幾句話就敲定了閻解成的轉崗申請。

    “成了，一會去勞資科辦手續就能入職。”。李懷德重新坐到沙發上，拿著暖瓶重新給馮斌續上熱水。

    “我就不謝來謝去的了，老李還是那句話。界線之內的事。你也不用跟我客套。”。

    馮斌拿起茶杯碰了一下李懷德的茶杯，示意以茶代酒。

    “老哥也直說了，我這巴不得跟兄弟你的關係是越來越好啊。”。

    “我昨天收到的消息，老楊馬上就是副書記了，這事沒跑了。”。

    “所以我以後都得多依仗兄弟在一些事情上能夠幫襯一些，當然是按兄弟你的尺度來。”。

    李懷德放下茶杯之後，又遞了根煙，馮斌無奈接過心想，“你也是真該發愁，老楊當了書記能不找你麻煩嗎？”。

    “別的我不多說，隻要後勤這塊，不出什麽問題。那我肯定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你站站場子。”。

    “沒問題。保衛處最好一個月抽查一次，這樣我也安心。我能保證科級往上的絕對不會出問題。”。

    “下麵的人，我總歸不能盯死，所以就麻煩兄弟受累，每個月幫老哥查查。”。

    李懷德沉思了片刻開口說道。

    “行。這事我回頭跟處長說，這種事情也符合我們搞整頓工作，畢竟安全第一。”。

    “不說這個了，兄弟待會小食堂吃飯。新來的廚子是我從國營飯店挖過來的。”。

    李懷德在得到了馮斌的承認以後心情重新恢複到了最初的時候。

    “老李可以啊，下血本了啊。”。馮斌哈哈一笑拍著李懷德的肩膀說道。

    “那傻柱沒少尥蹶子，既然保衛處要整頓了，那飯盒的事我也得給他停了。”。

    “與其等他在小灶或者招待上跟我玩腦子，我還不如直接換個聽話的。”。

    李懷德被少在小灶跟招待餐的時候因傻柱尥蹶子的事煩惱，尤其是上次梁安定匯報了傻柱偷摸扣了牛肉的事情。

    所以為了把人挖到廠裏，付了不少的代價，每個月的補貼不提，光是一張自行車票跟縫紉機票。

    還有承諾會幫他換一套比原先大的房子，還欠了個人情才把人從國營飯店弄到了廠裏。

    “其他人的無所謂，有個說法，食堂不追究，那我們保衛處也不會非得查個清清楚楚。”。

    當兩人在辦公室裏閑聊的時候，閻解成跟於莉正在保衛處的大門口等著。

    “姐夫。姐？你怎麽來軋鋼廠啦？”。於海棠在大老遠就看見了於莉，特意跑過來打了聲招呼。

    “海棠啊，我來這當臨時工。”。於莉順著聲音方向望去，就看到於海棠拿著本子跟粉筆盒走了過來。

    “海棠你好。”。閻解成對著小姨子打了聲招呼。

    “臨時工啊？在哪個部門啊？這臨時工好去處可不多。”。

    “要不我讓為民幫你說說話，說不定能來我們宣傳科呢。”。楊為民，於海棠目前的對象。

    於海棠能順利進入軋鋼廠也是因為楊為民的關係，他是楊廠長的侄子。

    她可不是好心想幫著於莉，她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在炫耀她的對象有能力。

    “還不知道，不有用了。我還得這在等消息呢。”。於莉聽懂了於海棠話裏的意思，臉色有些尷尬的說道。

    “姐有事的話你去宣傳科找我，我得先去寫大字報了。”。

    “好。你去忙吧。”。於海棠走了，閻解成看著於莉有些尷尬的把頭扭到了另一邊。

    “於莉，閻解成你們跟我走。我帶你們去辦手續。”。許大茂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對著兩人說道。

    “許大茂？你來帶我姐他們去辦手續啊？”。於海棠剛準備離開聽到身後的話，轉頭問道。

    “於海棠？對啊，你兩趕緊跟我走吧，王主任在勞資科等著呢。”。因為後勤也就許大茂認識兩人，馮斌在李懷德的辦公室裏聊著天。

    總不能是馮斌或者李懷德親自來接人，所以李懷德又把電話打到了王河北的辦公室裏。

    許大茂就風風火火的踩著十一路公交車飛奔來了保衛處警衛崗。

    “姐，你們認識王主任啊？”。於海棠吃驚的問道。

    “不認識。”。於莉閻解成兩人搖了搖頭，直接跟著許大茂的身後往勞資科方向走去。

    於海棠就在好奇，能讓後勤主任親自讓人來接的原因，畢竟那可是後勤部的處長，自己姐姐跟姐夫怎麽可能認識這種領導呢。

    跟著許大茂一路走了十幾分鍾，來到了勞資科的辦公室門前，許大茂輕輕敲了辦公室門就推門進入。

    “主任，人我帶來了。”。門外的於莉跟閻解成有些局促的站著。

    “進來吧，江科長就是這兩人，男的是車間轉崗到宣傳科，女的是後廚的臨時工。”。

    “這是勞資科的江科長，你們填好表格之後就可以入職了。”。王主任指著桌上的兩張表格說道。

    “主任好，江科長好。”。於莉用手碰了沒有叫人就準備填表的閻解成。

    “主任好。江科長好。”。

    反應過來的閻解成尷尬的放下筆抬頭對著兩人打著招呼，站在一旁的許大茂對閻解成將來在鄉下放映員的情況感到堪憂。

    “快簽字吧，還要入檔呢。”。江科長整理著一旁的文件，看都沒看閻解成一眼。

    閻解成過於激動，險些名字都簽錯了位置，好在是許大茂閑得發慌看到了才趕忙製止了下來。

    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暴露出了他無比激動的心情，填好表格遞交給了江科長。

    離開勞資科後，王主任就吩咐許大茂把人送到食堂主任那去，最後在回宣傳科。

    王河北隻是李懷德的吩咐，否則這種事情把許大茂叫來就行了。當然這樣的話江科長也不會親自辦這個入檔。

    也會隨便找個科員處理，畢竟身份不對等嘛。

    “主任放心，我一定把人送到。您慢走。”，

    “主任慢走。”。兩人有模有樣的學著許大茂的恭維，對著王主任的背影說道。

    “走吧，先去食堂找梁主任，記著在後勤部隻要是王主任在的時候就得喊主任。其他的主任都要帶姓。”。

    許大茂抽著煙以一副老前輩的架勢教導著兩人。

    “知道了。知道了。”。。兩口子就像個學生一般連連應道。

    “大茂來了啊。”，梁安定見到許大茂敲門進來，挺客氣的打著招呼還遞上了一根煙。

    “梁主任，哎喲，您這煙不錯哈。”。許大茂拿出火柴兩人就這麽抽著煙相互客套了起來。

    “哪能呢？這過年淘換了點，這是小於吧？我帶你去後廚那。”。說罷就領著人往後廚走去。

    “梁主任好。我是於莉。”。

    “梁主任好。我是閻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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