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事辦得還不錯，幾個人在黑市裏盯死了兩個領頭的，不然我們還真不好分辨出誰是領頭的”。

    馮磊坐在椅子上指著麵前站著的向紅軍說道。

    “坐吧，來一根”。向紅軍雙手接過香煙有些拘促，馮斌見狀把火柴扔了過去。

    “謝謝領導”。劃上火柴，點燃了香煙。再次把火柴盒恭恭敬敬的放回桌上。

    “聽說你想讓你弟弟進保衛科啊？”。

    “是,,,我攢了點錢，找不到門路，能進廠當工人就好，保衛科我們不敢想”。

    麵對馮斌的詢問，向紅軍有些緊張的說道。

    “這次的事情，你們立功了，你弟弟進廠的事沒問題，保衛科他不行”。

    馮斌手指敲打著桌麵緩緩的說道。

    “能進廠就好，能當工人就好”。向紅軍聽到馮斌的話，心頭一喜，臉上浮現出難掩的喜色。

    急忙站起身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布袋雙手恭敬的微微彎腰遞到了馮斌麵前。

    “領導，您看夠不夠。不夠我在湊湊”。

    “你還挺有錢啊？這錢髒不髒啊？”。馮斌接過布袋看了一眼，眼神有些驚訝。

    馮斌都沒想到向紅軍一個在地麵上幫人跑腿辦事的人能攢出小一千的家底。

    “幹淨，這錢是都是我們幾個兄弟平時攢下來的，二奎以前讀過書比我們有文化，能比我們出息”。

    被馮斌兩句話問得有些緊張，生怕馮斌認為自己的錢不幹淨，急忙開口解釋。

    “你們幾個人感情還挺好的，居然舍得把機會讓出來”。

    “他們幾個算是從小在一塊長大的，感情自然比一般的小團體好得多”。馮磊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向馮斌說道。

    “嗯。腦子挺機靈的，膽也不小。居然敢點了幹黑市的”。

    “窮人家的孩子，缺機會，不拚一次，這輩子連當工人的機會都沒有”。向紅軍站在桌前十分認真的說道。

    “你那三個兄弟的事情，我不管。但我對你挺有興趣的，今年民兵訓練算你一個”。

    “明天讓你弟弟去北摩廠報到，你來軋鋼廠保衛科找我”。馮斌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介紹信擺在桌上。

    “謝謝領導，謝謝領導”。拿著介紹信，向紅軍欣喜若狂般不停的向著馮斌跟馮磊鞠躬致謝。

    向紅軍這兩天都在等著這一刻，心裏十分著急，生怕這件事處理完了以後，馮斌幾人就把他給忘了。

    畢竟身份差距十分巨大，在許多實權人物眼裏，自己這幾個兄弟就像是擦腳布一般，用了就能扔。

    自己還得咬牙認下，否則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參加訓練，我不給你任何的照顧，你得憑自己的本事。讓我看到你的能力，否則訓練完之後哪來的回哪去”。

    向紅軍離開辦公室之後，腦海裏不斷的盤旋著馮斌最後一句話，心裏暗自發誓，一定要在訓練當中脫穎而出。

    不能浪費掉這次拚了命換來的機會，這個機會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哥，怎麽樣了？領導怎麽說？”。二奎跟其他三人見到向紅軍走出軋鋼廠，一窩蜂的圍上前嘰嘰喳喳的詢問著。

    “二奎進廠的事成了，而且軋鋼廠的馮科長說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去參加民兵訓練”。

    “成了，哈哈二奎，你以後就是工人了”。三人齊聲高呼，抱著二奎欣喜的時候，突然三人愣了下來，扭過頭驚訝的看著向紅軍。

    “什麽？軍哥，你能去參加民兵連訓練？真的嗎？”。連同二奎在內，四人神情激動的伸手抓著向紅軍，滿臉期待的等著向紅軍的回答。

    “對，領導說我要靠本事證明自己的能力，也就是說這是機會，隻要我能通過，不，隻要我能在訓練的時候表現好，我就有機會被選上軋鋼廠的民兵連”。

    激動得臉色通紅，攥著的拳頭不斷的顫抖著，向紅軍開口告訴了四人剛才在辦公室裏的對話。

    “太好了，太好了，軍哥你肯定能行的”。

    “以後咱們不用擔心被其他人為難了，咱們也有人在罩著了”。

    “哥，你能去民兵訓練了，我就不進廠了。給衛東哥吧”。幾人一陣欣喜過後，向紅軍拿出那封被他放在內衣兜裏的介紹信。

    二奎沒有伸出手接過，在幾人有些茫然的注視下，看向另一名同伴說道。

    “別啊，二奎。我這文盲進廠能幹什麽啊？你好歹讀過一年初中，你進廠比我合適”。那名同伴搖頭拒絕了二奎的建議。

    “是啊。二奎這事大家夥決定的，你進廠將來肯定比我們有前途，軍哥能去參加訓練是領導看上他，這事軍哥的運氣”。

    “二奎，聽話。別使小孩子性子，能進廠當工人多少人都求不來，你聽哥幾個的，趕緊拿著”。

    三人硬生生的把介紹信塞進了二奎手中，看著手中的介紹信，二奎眼眶通紅的咬著嘴唇。

    “哭啥啊，你都多大了。還哭啊？”。衛東撫著二奎的腦袋，柔聲說道。

    “二奎，咱們哥幾個能在一塊玩這麽多年，就不會眼紅誰混好了，將來你跟軍哥混好了，能不管我們嗎？”。

    “就是，軍哥的本事我們都服氣，他將來能進保衛科，咱們也算是有靠山了，至少遇到事的時候，軍哥能給咱們想想折”。

    在三人輪番的勸說下，二奎小心翼翼的把介紹信放進了胸口的內兜裏。

    “衛東，健軍，虎子，這次是我向紅軍撿了便宜，將來我跟二奎兩人掙工資了，努力讚著大家一塊都能端上鐵飯碗”。

    “二奎，你說是不是啊？”。向紅軍一把摟住二奎，眼眶濕潤的看向三人說道。

    “對，咱們好好幹，把錢攢著以後想辦法在給衛東哥，建軍哥，虎子哥買工作”。二奎一把擦掉眼淚，對三人鄭重的說道。

    “那行，那軍哥，二奎我們可就等著了”。

    “走，買點豬頭肉慶祝一下”。向紅軍大手一揮，幾人便一路打打鬧鬧的離開了軋鋼廠。

    從這一刻開始。五個相依為命的小團體有了對未來的規劃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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