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陳德忠就讓人將保衛處今年年底的考核表格以及各科室的一些年底報表都送到了馮斌的辦公室，

    美其名曰，你是未來保衛處的處長，一把手，總得要熟悉處裏的工作，提前兩年先適應適應。

    “還得看，不看不行啊，回頭去部裏開會的時候得匯報，肝吧肝吧”，看著麵前厚厚一遝的文件，馮斌打開了一個文件袋之後，不禁的扶額苦笑道。

    一連幾天馮斌就像是被封印在了辦公室內一樣，拒絕了楊書記以及李懷德兩人的邀約，悶頭處理著處內的工作。

    好不容易總算是在下班時間裏處理完了手頭上的工作。

    “總算弄好了，特麽的，比我當年考試還累”，馮斌甩著有些發脹的手掌，生無可戀的靠在椅子上仰天長歎。

    咕嚕，咕嚕，端起茶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冬儲又要到了，大半夜還得爬起來”，掏出煙盒往抽了一根掉在嘴上，用打火機點燃以後開始收拾著桌上淩亂的文件，

    將文件逐一放置文件袋裏係上棉繩，馮斌帶上帽子口罩以及圍巾提著公文包就走出了辦公室。

    許大茂早已在樓下的一間休息室門口叼著煙正跟苗衛民閑聊著，瞧見馮斌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許大茂簡短的跟對方告別，快步跑到了停車棚處，插入鑰匙，發動了摩托車。

    “處長，今晚冬儲，板車我已經跟人談好了，我把板車推回來以後在喊您起床”，許大茂吐掉嘴裏的香煙，全副武裝的坐在摩托車上扭頭說道。

    早就在心中決定要成為馮家的家臣，許大茂找準了自己的定位，開始減弱了阿諛奉承的恭維，變得在私生活以及辦事方麵越發細心。

    在得知冬儲的準確時間之後，他一連三四天下班回到南鑼鼓巷就直奔著那名租借板車的院子裏一再向對方確定，就是擔心會臨時出現變故。

    “馮處長，王主任讓我告訴您，今晚您備個麻袋，到時候有用處”，當摩托車開到派出所大門口的時候，鄭幹事早已蹲守在此處，瞧見馮斌出現快步上前低聲說道。

    “好，麻煩你了鄭幹事”，馮斌掏出煙盒遞了一根煙給對方。

    “謝謝馮處長，不麻煩，不麻煩”，鄭幹事笑著雙手接過香煙，連連擺手示意。

    衝著派出所大門口正在向自己示意的張順豐跟林澤兩人一個略有深意的眼神，馮斌這才帶著許大茂邁開腳步往四合院方向走了回去。

    王主任讓人過來告知準備麻袋，那自然不可能隻通知馮斌一人，作為南鑼鼓巷周邊管理治安的派出所所長張順豐以及大隊長林澤自然也得通知到位。

    準備麻袋無非就是暗箱操作，將一些數量不多的一級大白菜偷偷裝進去，雖說排隊購買過冬的大白菜是在夜裏就開始進行，

    但排隊的人群都會打著手電筒，為了避免被人發現，還是要小心為上。

    這也是街道每年在做的一件事，周邊的執法單位的冬儲大白菜質量上都會得到優先保證。

    剛走到中院，馮斌跟許大茂兩人就瞧見了雙手打著石膏的易中海，就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被束住雙手那樣走進了賈家。

    “你說說，他這上廁所可咋辦啊？”，馮斌連著幾天忙碌過後，總算得到了解脫，心情倒是不錯，笑著打趣道。

    “處長，那他指定是在家裏用痰盂，屁股都得是一大媽給他擦的”，許大茂臉上浮現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賤兮兮的回道。

    “馮處長，今晚冬儲，我自個兒也沒多少白菜要搬回來，我就給您一塊搬回來吧？”，劉光天一臉笑意的站在身前微微欠身的樣子，

    讓馮斌一度懷疑，這劉家是不是現在都在學著許大茂之前那一套。

    “光天啊，處長已經跟我約好了，我們兩家一塊去排隊，這就不勞煩你了”，許大茂聞言，邁開腳步擋在了劉光天，臉色不悅的說道。

    自個兒的活，還有人敢搶？那不是當他許大茂不存在嗎？

    趁著許大茂擋住對方的同時，馮斌繞過了劉光天走到了家門口，在門口處拍打掉了身上以及帽子上的雪花就推門走了進去。

    “大大茂哥，我隻是想找個機會，我沒想得罪您”，劉光天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垂頭喪氣的向許大茂解釋道。

    “那沒法子，處長私下的事啊，都是跟我一塊去忙活的，這是情分，也是瞧得起我許大茂”。

    “光天，看在你叫我一聲大茂哥的份上，我給你一句忠告吧，別可著勁學你爹要攀關係，自個兒好好過日子，你不惹事，院裏也沒人欺負你”。

    “可你這成天湊處長跟前，不是惹人煩嗎？你幫著處長搬東西算什麽個事？你圖什麽？那誰都知道啊”。許大茂看著對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

    也明白對方現在心裏在想什麽，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隨後拍著對方的肩膀勸誡道。

    幫著處長搬點東西，幹點活，攀上關係不就是為了鬧點好處進兜裏嘛，可答應了一家，回過頭來另一家再來那咋辦呢？

    作為馮斌的司機兼下屬，許大茂自然是防範一切會令領導困擾的事情發生，尤其是在自己的麵前。

    “大茂哥，我我有錢，我不是要搶你的活，我就是想買想找個工作”，劉光天愣愣的還在原地不甘的看著許大茂家的大門處，

    “唉，光天呐，我跟處長的關係比這個院裏的人都好吧？我都沒給我媳婦要工作？你知道為啥不？”，許大茂耐著性子轉過身再次對著劉光天開口說道。

    自從跟著馮斌混得時間越來越長，如今身為保衛科的小隊長以後，許大茂麵對的阿諛奉承也越來越多，心裏也逐漸開始明白當初馮斌為什麽會對院裏很多人都保持著一種淡漠的態度。

    作為幹部，而且還是有著實權的幹部，一旦對人稍微和善一些，笑容多一些，就會造成很多人的誤會，覺得兩人關係不錯，

    從而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例如上門求助，找工作，辦事等等，到時候在拒絕對方的同時，反而會讓人覺得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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