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軋鋼廠四合院內。

    “處長，處長”，許大茂諂笑的站在大門口處對著屋內輕輕的喊了兩嗓子。

    嘎吱，沒過多久，大門打開，馮斌拎著一個糧袋子走了出來。

    “諾，明天你媳婦回娘家，這是我跟你嫂子的心意，一會拿回去給她”。將糧食袋子遞給了許大茂，馮斌掏出煙盒，許大茂順勢掏出火柴。

    “謝謝處長，謝謝嫂子，玉梅這會在收拾屋裏東西呢，我都跟她說了，那點東西沒啥可收拾的，她非不聽，一聽收拾三四回，我看著都嫌累得慌”。

    許大茂伸出雙手接過袋子，抱怨的說了一聲。

    “嘿，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行，一會我跟曉婉說說，讓她回頭教教玉梅怎麽收拾你”，馮斌瞧見許大茂那副嬉皮笑臉賣乖的樣子，頓時心生惡趣味，當即開口打趣道。

    “別別別，處長，我錯了還不行嗎？玉梅好，玉梅幹活可好了，我這不是心疼她嘛，我可沒虧待她，這回回娘家，我跟我爸湊了不少糧食跟肉呢”。

    “都給她嚇著了，還以為是我要放血充麵子呢，東西都沒舍得全帶回去，非要留著一半回頭還給我爸”。許大茂用手掌輕輕的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開口解釋道。

    “處長，我看馬華那孩子，挺可憐的，一個老爺們嗚嗚的哭，他就是腦子木楞了點，沒什麽壞心思”，許大茂借故隨口的問道。

    多年的老對頭，許大茂自然是知道傻柱身邊的徒弟是什麽德行，對馬華也算是有著些許了解，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就有些可憐對方。

    “他家的情況，我比你清楚，你覺得我去替他說話，合適嗎？”。馮斌叼著煙瞥了許大茂一眼，噗呲一笑。

    “不合適不合適，您是保衛處的處長，替個清潔隊的說話，那不對等，不對等，嘿嘿”。聽明白了馮斌話裏的意思，許大茂諂笑了兩聲，撓著頭說道。

    兩人站在門口吹著冷風抽著煙攀談著，劉光天似乎是從公廁回來，頓時就想要邁開步子上前打招呼。

    屋內的劉海忠見狀，急忙推開了房門衝了出來，一臉笑意盎然的樣子走到了兩人身前欠著身。

    “馮處長，許隊長，這晚了您二位還在聊天啊？要不去我屋裏坐坐，我今天正好買了兩瓶好酒，廚房裏還有著一些肉跟雞蛋”。

    生怕劉光天攀附上了兩人，將來會可勁的報複自己，劉海忠現在每天下班之後都會守在窗戶前盯著馮許兩家門口的動靜。

    也順便在給自己尋找機會，與兩人交談一二，這份不氣餒的精神倒是引人讚歎。

    “我跟處長聊工作呢，喝什麽酒啊，劉海忠，這大半夜的喝了酒，明天滿臉酒氣去上班啊？”，許大茂擋對方身前，滿臉抗拒的盯著劉海忠說道。

    聞言，劉海忠悻悻的笑了笑，退後了兩步。

    劉光齊見狀有些幸災樂禍，心裏同時也慶幸沒有上前自討沒趣，對著兩人點了點頭說了聲再見，就走回了劉家屋內。

    許大茂有些惱怒的看著劉海忠，眼神裏滿是嫌棄，好端端的打擾了他跟處長的閑聊，心裏自然是不滿。

    被許大茂盯得有些尷尬，這才反應過來，無奈的隻能站在一旁不斷的諂笑著，手心裏已經浮現了些許汗水，心裏暗罵自己過於衝動了，沒有想到這個行為再次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局麵。

    “好了，劉師傅你就先回去吧，大冷天的早點休息，明天還得上班呢”，馮斌聳了聳肩，將煙頭彈了出去，落到了院子中央的雪地裏。

    “哎哎哎，馮處長，我這就回去，再見，再見”，感受了許久寧靜又詭異的氣氛，劉海忠大氣都不敢出，手心的汗水已經被寒風吹得結成了些許冰霜。

    聽到馮斌的話，頓時急忙欠著身諂笑一聲轉身就往家裏跑去，幾步路的距離一頓險些滑倒在地。

    “處長，這人是真煩人，整個就是個豬八戒，滿腦子都不知道在想什麽”，許大茂看著劉海忠那滑稽的樣子，努著嘴埋汰道。

    “行了，回去休息吧，早上送我去廠裏以後，你還得送她去坐車呢”。馮斌擺了擺手，已經沒有興致在攀談下去。

    “好嘞，處長晚安，嫂子晚安”。許大茂對著屋內輕聲了說了一句，甭管蘇曉婉聽不聽得到，這份心意總得要傳達嘛。

    說罷，許大茂也不再過多停留，腳底抹油的一溜煙就往家裏走去。

    “玉梅，瞧瞧，處長跟嫂子給你的，明兒個帶回去給爸媽，處長還說了，讓我明天送他去處裏在把你送去車站”。

    許大茂走進屋內，脫掉了棉服，穿著一件毛衣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悶了一口，感受著那口熱水來帶的暖意。

    “哎呀，怎麽都是白麵，還有雞蛋，大茂哥，這也太貴重了，我我爹娘可舍不得吃”。王玉梅走到桌前，往糧食袋子裏瞄了一眼，頓時驚呼出聲。

    與她而言，白麵那是鄉下這幾年都不敢嚐的東西，前幾年在鄉下能有一口幹的，都算是過得不錯的家庭，更何況還是白麵。

    有這玩意，他爹指定都得拿到城裏換成棒子麵，更別提吃裏麵的雞蛋了。

    “嗨，你可給我老丈人跟丈母娘說好咯，這是處長跟嫂子的心意，眼瞅著要過年了，吃頓餃子”。

    “再說了，咱家也不是吃不起，再不濟摻一些棒子麵進去，混成二合麵不就好了？”。許大茂歎了一口氣，對這個勤儉節約的媳婦，十分滿意。

    為了讓其能將東西原原本本的帶回家裏，眼珠子飛快轉動，想出了一個辦法。

    “好，那那明天，明天我起來以後過去謝謝處長跟嫂子”。看著許大茂滿臉認真的樣子，王玉梅心裏甜滋滋的，開心得不得了。

    “這就對了，錢跟布也是，讓老兩口別心疼，該用就用，我爸可是說了，回頭過年的時候，找一天時間也得過去一趟”。

    “他那備了兩瓶好酒，諾，處長上回給我的酒，我也沒喝呢，回頭一塊帶過去，讓爸媽在村裏也風光風光”，許大茂打開櫃子拿著那瓶馮斌給的特供，愛不釋手的放在手上撫摸著。

    王玉梅紅著臉看著許大茂，眼眶裏淚水在飛速的匯聚，很快那雙大眼睛裏就流出了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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