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大媽就端著一盤分量十足的炒雞蛋，白菜炒肉，一盤炸花生米以及幾個二合麵饅頭端到了飯桌上。

    “喲，還滴了香油啊？這真的是太客氣了”。許大茂一聞就聞出了香油味，這玩意可是好東西，別說工人階級，哪怕是一些幹部家庭都沒有多少。

    “能請許隊長吃飯，那是您給我劉海忠麵子，您動筷，動筷”。劉海忠甚至還拿出了一瓶多次送不出去的汾酒，打開以後小心翼翼的給許大茂倒了一杯。

    許大茂秉承著不吃白不吃的心態，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炒雞蛋就往嘴裏塞，嘴裏還吧唧了兩聲，表示做得還不錯。

    屋內的劉光天跟劉光福聞著炒雞蛋跟炒肉的香氣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自從那天吃了一頓肚歪的葷菜，兩人就再也沒吃過葷腥了。

    “哥，我餓了，你說他啥時候能在喝醉一次，或者明天一易中海遊街的時候，他會不會高興的在給咱吃頓好的啊？”。

    劉光福摸著有些幹癟的肚子咽著唾沫，鼻子可勁的在嗅著門外傳來的香味，眼巴巴的看著劉光天問道。

    “誰知道呢，他給咱就吃，不給的話也沒辦法，餓了就多喝點水早點睡，實在不行你就在吃個窩頭吧”。劉光天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大海碗，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冰涼的窩頭遞給了他。

    倒了一杯熱水，使勁的掰開了窩頭，一邊用熱水浸泡一邊閉上眼睛聞著味就往嘴裏塞，劉光天看著弟弟這個模樣，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嚕咕叫著。

    “明天買點豬頭肉吃，解解饞”，實在是有些饞得厲害，劉光天把心一橫，拿出正打算偷摸去賣掉的肉票看了半天，這才咬牙切齒的說道。

    “真的嗎？哥，肉票不是要賣掉換錢嗎？”。劉光福一聽這話，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從板凳上站了起來抓著對方的手滿臉欣喜的問道。

    “嗯，偷偷吃，省得她回頭說你已經吃過了，再把你的肉票克扣掉就得不償失了”，

    “嗯嗯，哥我們偷偷吃，我不會告訴她的”。能多吃上幾口肉，劉光福頓時歡呼雀躍的蹦了起來。

    “老劉呐，你這個人毛病不多，但是啊，你沒有什麽立功表現啊，你想想，我那紅軍兄弟！”。

    “他要文化沒文化，要背景也沒背景，可如今呢？他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保衛員！腰上別的可是處長特批的54式手槍”。

    “你知道這代表什麽不？”。跟劉海忠兩人將桌上的炒雞蛋跟肉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了四五杯，許大茂臉色微微紅韻舉著大拇指故作炫耀的說道。

    這話一出，劉海忠心裏的喜意一下就變得有些苦澀了起來，他哪能不知道向紅軍之前就是一個街溜子，要啥沒啥的人，一夜之間飛黃騰達了。

    “特批的？那槍有什麽說法嗎？許隊長你給我說說”。看著對方意猶未盡的神色，劉海忠哪怕心裏在苦澀也得裝作好奇的追問道。

    “特批的，那可是特批的啊！你也不瞧瞧其他人有多少能別上54式啊，就拿就拿附近的廠子，有一個算一個，小隊長有幾個能別上這槍的？”。

    “這代表什麽？代表誰別上這槍，就能跟小隊長平起平坐！你看看我當采購員那會，是不是別過這槍，現在我不就是小隊長嗎？”。

    許大茂滿臉亢奮的一隻腳踩在了椅子上叉著腰驕傲仰著下巴說道。

    劉海忠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當初許大茂有幾次下鄉回廠裏交設備時腰上的手槍確實不是比較常見的王八匣子。

    “那向紅軍他也是小隊長了嗎？他不是當跟著您混的嗎？”，

    “什麽叫混？那是搭班子，你懂不懂啊？知道為什麽他現在不是小隊長嗎？”。

    “那是因為我許大茂，將來可不僅僅是小隊長，我起碼也能混上副科級的大隊長！他就能接我的位子當小隊長，懂了嗎？我得先當上了大隊長，他才能當上小隊長”。

    見劉海忠傻了吧唧的搖著碩大的腦袋，許大茂叼著煙叼了半天，對方愣是沒有動靜，隻好默默的自己拿起桌上的火柴。

    “這&nbp;是這樣的啊？許隊長，你什麽時候能當上大隊長？將來能不能提拔提拔我”。劉海忠一拍大腿，心想，原來如此，

    難怪許大茂經常能在軋鋼廠裏各大車間主任的辦公室自由進出，對方還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甚至連一些科長都會與其稱兄道弟

    原來許大茂不是一般的小隊長，是未來的副科級大隊長！

    “你？你有啥？提拔你？我圖啥？你除了會把手伸向褲兜裏往外掏點東西，還會啥？”。

    “我能缺錢嗎？我家沒錢嗎？拿錢就想當幹部？那還輪得著你嗎？”。許大茂噗呲一笑直接將左邊口袋裏的那兩包大中華直接拍在了桌上。

    “瞧見沒有？這是處長給的，整個保衛科除了未來接任保衛科科長位置的劉隊以外，誰能有一整包沒開封的大中華？”。

    看著桌上的兩包煙，劉海忠眼神裏透露著一抹貪婪，覺得那根本不是兩包煙，那是副科級大隊長的任命書，一度想要伸手將煙揣進自己兜裏占為己有。

    “許許隊長，那，那我該怎麽辦才能當幹部啊？你教教我，我以後一定聽你的，咱們這麽多年鄰居了，你幫幫我”。

    咽了咽口水，劉海忠一臉癡漢笑容看著許大茂，眼神裏閃爍著渴望。

    “該怎麽辦？瞧瞧你這記性，向紅軍，你說他是怎麽別上54式手槍的？”。

    “當初草廣胡同那個案子，情報是他給的，當時他還進去充當眼線了，等案子一破，人一抓，他就算是立了大功”。

    “處長才特批他參加民兵訓練訓練完了在民兵連裏混上一段時間，多參加幾次行動，這不就名正言順的進了保衛科，將來在立點功勞，我上去了，他就能順利接替小隊長的職位了”。

    “將來說不定我再立了一次大功就能當科長了，他就是副科級的大隊長”。

    “哎喲，我給忘了，艸，明天還有任務呢，我得回去睡覺了，這酒不能喝了，這要是起不來或者起晚了，我又得被處長罵了”。

    許大茂搖搖晃晃的一拍額頭，急忙抓起桌上的煙盒跟火柴，在劉海忠呆滯的目光中抓著棉衣就往屋外跑去。

    “嘿嘿，劉海忠啊劉海忠，這回先吊你幾天，讓你像貓爪子撓心肝似的睡不著覺，在讓你去民兵連折騰折騰，回頭就把你收拾了”。

    剛走出房門，許大茂那醉醺醺的模樣頃刻之間就蕩然無存，一臉壞笑的嘀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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