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除了孫濤之外的四人，對秦川的這番話，無不心中喝彩。
    這場詢問，本來就是縣委強壓下來的。
    鑫海礦業盤踞在竹林縣十幾年，在座的人哪個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背景。
    董誌軍不過就是一個替死鬼罷了。
    當天被抓的時候，董誌軍雖然被揍的很慘，但是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初步的檢查沒有什麽大礙。
    可是，人就在當晚死了。
    因為這件事，周學習被縣長和市刑偵支隊錢國賓罵了兩個小時。
    董誌軍的突然死亡，讓整個案件的偵辦陷入了巨大的被動。
    而今天由縣委書記辦公室主導的，關於對秦川的詢問，不過是一個開胃菜。
    因為一旦確定了秦川的暴力執法，導致了董誌軍的死。
    不僅他本人要承擔責任，就連王學兵、林虎，甚至是周學習，都要受牽連。
    對於高青山來說，既報了秦川抓捕趙俊豪導致自己受處分的仇，還能在縣公安局的人事安排上，捅縣長一把刀。
    再加上搞定了鑫海礦業的案子，可謂一箭三雕！
    戰鬥英雄？
    孫濤嗤之以鼻，作為縣委書記的秘書，他並不是一個沒有城府的人。
    相反，孫濤雖然年輕，但是心思細膩，經驗老道。
    找人連夜做掉董誌軍，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今天這場詢問，之所以他衝鋒在前，主要原因就是，縣公安局的這幾個人，都是縣長那邊的。
    自己在這邊並沒有槍手，所以隻能自己下場。
    剛剛孫濤想著快刀斬亂麻，唬一唬秦川，爭取快點拿下對方。
    可沒想到，秦川這家夥竟然敢跟自己硬剛。
    看來，接下來的策略要改一改方向了。
    “戰鬥英雄？”
    孫濤點燃一根香煙：“秦川同誌，是不是戰鬥英雄，不是自封的。”
    “要別人說，別人說你是英雄，你才是。”
    “別人說你不是，你可不一定是！”
    “孫秘書說的這個別人，是指你，還是指某位書記？”
    “你！”
    “好了。”
    還要繼續發難的孫濤，被周學習打斷：“孫秘書，詢問就詢問，咱們就不扯那些沒用的了。”
    周學習是竹林縣新任縣長陳明光一力提拔。
    跟縣委書記不是一個路數，所以自然不用太給這位孫秘書麵子。
    更何況，如果今天秦川的罪名定下了，後邊要挨收拾的就是他周學習。
    輕一點背個處分，重一點的話，有可能調離公安局長這個位置。
    如此一來的話，高青山就可以安排自己的人上位。
    陳明光失去公安局的支持，在今後的鬥爭中，就會更加落入下風。
    孫濤見周學習說話，立馬收斂了佯怒的表情。
    秦川又沒挖他祖墳，孫濤所謂的怒，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天知道。
    “好，就按周局長說的辦。”
    孫濤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鏡框。
    “秦川，今天一早縣委書記辦公室收到關於你的舉報。”
    “說你在鑫海煤礦，暴力執法打死了董誌軍。”
    “現場有監控視頻為證，這裏還有法醫做的關於董誌軍死亡的報告。”
    “明確說明，董誌軍是顱內出血導致的死亡。”
    “其結合現場視頻和法醫出具的報告，可以判定，董誌軍就是被你打死的。”
    “你現在……有什麽說的？”
    孫濤說話的聲音，抑揚頓挫，很有韻律，很容易把人帶進他的節奏。
    而且，他說的話邏輯性很強。
    有人舉報，所以我們要查。
    有現場監控，就是你秦川打的董誌軍腦袋，牙齒都扇掉了。
    有法醫鑒定，董誌軍死於顱內出血。
    周學習眉頭漸漸皺起。
    這才是對方無法阻止這次詢問的根由。
    周學習明知道董誌軍的死不是秦川所為。
    明知道是對方下了套，殺了董誌軍栽贓秦川，進而在對自己等人下手。
    但是，警察辦案要講證據！
    現在的證據，就是秦川殺了人！
    秦川不傻，周學習肯定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否則剛剛不會為自己說話。
    張國豪剛剛在車上也提醒自己了，縣委的孫濤才是這場詢問的主審。
    “孫秘書，我不太明白你說的什麽意思。”
    “董誌軍窩藏包庇重刑犯，在鑫海煤礦開設賭場，殘害女大學生，逼死良家婦女！”
    “被我發現線索後，抗法拘捕！並且試圖幫助重刑犯程峰、李虎逃跑，指使礦上不法人員公然圍殺人民警察！”
    “麵對二十幾名暴力不法分子，我奮起反擊，打傷了董誌軍，這有什麽錯嗎？”
    “還是說……在你孫秘書眼裏，我這名被不法份子襲擊的警察不是人，而是抗法拘捕的犯罪嫌疑人董誌軍才是人？”
    “既然你看過了現場的視頻……孫秘書……”
    秦川身體坐的筆直，眼神毫無畏懼：“我想請問你，你眼睛是瞎的嗎？！”
    既然是敵對關係，秦川自然不會客氣。
    鏗鏘有力，直接開懟！
    我草？
    周學習等人一聽，個個眼露驚色。
    秦川這小子的口才，可以啊。
    砰！
    “秦川！牙尖嘴利！”
    孫濤雙眼微眯，猛的拍打桌麵：“現在說的是董誌軍的死因。”
    “他是否犯罪，自然我法律審判。”
    “但是你作為警察，執法過度，暴力攻擊造成他人死亡！”
    “這個事，你怎麽洗也洗不掉！”
    咳咳。
    一旁的林虎幹咳一聲，看向孫濤：“孫秘書，消消氣。”
    “秦川剛剛說的意思是，董誌軍指使二十幾人圍殺秦川，那種情況下，秦川自然要全力自保。”
    “這件事……我看最多也就是個防衛過當。”
    防衛過當？
    如果這麽定性的話，高書記那邊還怎麽對公安局動手？
    其實，這個定性，是周學習等人一早就商量好的。
    秦川打死了人是不假，但是那種情況下，他如果留手，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了。
    所以，防衛過當，給個記大過什麽的，總不至於脫警服，甚至坐牢。
    這也是周學習等人能做到的極致了。
    但是，孫濤顯然不會同意。
    “周局長，這就是你們公安局配合縣委調查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