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閘門打開，有關這件案子的前因後果，秦川全部想起來了。
    一周內連續9人被殺，這件案子在當年引起了軒然大波。
    甚至驚動了省廳，上邊專門派了督導組下來督查辦案。
    秦川當年在長寧鎮派出所當民警，自然沒有機會參與這麽大案件的偵辦。
    但是在後來的警情通報中，他了解到了整個案件的前因後果。
    凶手江雪，女，18歲，竹林縣職業技術高中高三學生。
    殺害了包括校長梁國發、副校長邱國政、教導主任程亮、班主任孫紹風在內的四名教師。
    其中，梁國發雙眼被挖，雙手被砍，下體被烙鐵燙熟，喂了野狗。
    邱國政兩個腰子被切了出來，程亮滿嘴的牙齒被拔，孫紹風渾身皮膚被剝掉。
    手段極其殘忍，性質極其惡劣。
    另外，還有三名同年級學生，兩名已經畢業的職高學生，也都被害。
    手段相比四位校長老師，更加殘忍。
    連續殺害9人後，滿身鮮血的殺人魔頭江雪，到公安局自首。
    有視覺增強技能的秦川，越過幾十米高的距離，能清楚的看到樓頂的少女。
    臉色雖然蒼白，但是長相精致，身段姣好，隻是一雙眼睛毫無生氣，如行屍走肉一般。
    毋庸置疑，江雪很漂亮。
    但是上帝在給了江雪漂亮容貌的同時，卻沒有給她一個幸福的人生。
    江雪10歲的時候，母親就拋下她和父親，跟著一個赤腳醫生跑了。
    而江雪的親生父親，不僅爛賭，還是個酒鬼。
    對江雪動輒打罵，絲毫沒有盡到一名父親的責任。
    至於被江雪殺死的四名教師和五名學生，在秦川看來，更是死有餘辜。
    江雪上高一開始，因為甜美的長相，淒慘的家世，成了同學們欺淩的對象。
    這也最終導致了江雪犯下滔天大罪，殺了九個人。
    秦川上前一步，他上一世對這次的跳樓並沒有太多印象。
    想來，江雪確實跳樓了，但是並沒有死，而是摔成了殘疾。
    這才有上一世警情通報裏說的，殘疾學生江雪喪心病狂，連殺九人！
    想起了前因後果，秦川撤回看向樓頂的目光，看向校長梁國發時，眼神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
    這幫畜牲！
    以他們對江雪的所作所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但是，江雪是無辜的，她不該為這些人陪葬。
    “梁校長，一個花季少女站在樓上要跳下來，在你眼裏隻是小事……隻是鬧情緒？”
    梁國發一愣，有些不明白秦川為什麽說話這麽衝。
    但是他可不敢對秦川怎麽樣。
    心中卻對樓頂上的江雪恨透了。
    特麽的，有人生沒人養的小婊砸，當初就該硬上了！
    這個時候給自己找事！
    等勸下來後，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樓頂上的江雪看到了警察到來，也看到了下麵的人好像在說什麽。
    但是，無所謂了。
    不過是蛇鼠一窩。
    她之所以還沒有跳下去，是因為太陽還沒有升到頭頂。
    今天是她18歲的生日，她沒能活在陽光下，那麽就在陽光最燦爛的時候死去。
    “盧隊長，把擴音器拿來。”
    “啊？”
    “啊什麽啊，快去，我要跟江雪對話！”
    “哦哦。”
    盧誌國小跑著回到警車裏，拿上擴音器，趕忙交到秦川手裏。
    “江雪！我叫秦川，竹林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副隊長！”
    江雪下意識的低頭看向地麵上的警察，看不清臉，但是聽聲音感覺很年輕。
    “我知道你死意已絕，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就這麽死了，他們怎麽辦？”
    他們？
    樓上的江雪冷笑。
    自己的母親早就扔在自己跑了。
    自己的父親酗酒爛賭，甚至自己跳樓他都沒有出現。
    那還有“他們”？
    但是，秦川接下來的話，讓江雪一愣。
    “你死了，那九個人怎麽辦？你就想讓他們逍遙法外嗎？”
    九個人？
    原來，這個警察說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那九個人。
    可是，他怎麽知道那九個人的？
    樓下的秦川接著喊話：“江雪，我不勸你，但是我請你給我幾分鍾，讓我上樓跟你談談。”
    江雪看了看樓下喊話的警察。
    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時間……還有一會吧。
    秦川雖然沒有得到對方的回複，但這就是最好的回複。
    “盧誌國，你在下邊維護秩序，我上去！”
    說完，秦川扔下擴音器，飛快的跑進了教學樓。
    馬力全開的秦川，飛速在樓梯上飛奔。
    心裏默念，別跳！別跳！千萬別跳！
    六層高的樓梯，秦川爬到天台隻用了兩分鍾不到的時間。
    呼呼！
    看到樓頂依然站著的少女，秦川舒了一口氣。
    還好，終於趕上了。
    “江雪……”
    秦川靠近對方，但是還有十米的時候，江雪開口：“你別再過來了，否則我就跳下去了。”
    “好好！”
    秦川連忙止步：“江雪，我叫秦川，縣刑警大隊大隊長。”
    江雪微微點頭，但依然不為所動。
    “我知道你在學校受了很多苦，也知道你家遭了很多罪。”
    “但是，你這麽跳下去，那些傷害你的人怎麽辦？”
    秦川知道，勸對方是沒用的。
    江雪上一世竟然能從一個備受欺淩的學生，化身殺人惡魔，想必是對傷害過她的人有著極深的恨意。
    秦川要做的，就是激發這些恨意。
    讓江雪有可以複仇的希望。
    果然，江雪表情有了一絲變化，看向天空的目光，移向秦川。
    她這才發現，這位刑警大隊隊長，好年輕，好像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而且很帥。
    秦川趁熱打鐵：“江雪，你跳下去，死的隻是你自己，但是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根本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這對你公平嗎？”
    江雪搖搖頭，當然不公平。
    可她隻是一個學生，她能怎麽辦？
    回想起自己的遭遇，一滴滴眼淚忍不住從眼角滑落。
    “秦隊長……沒辦法的，沒有人幫我……”
    她不是沒有尋求過幫助。
    可是當她把自己被霸淩的事情告訴她的父親時，爛醉的父親嘀嘀咕咕，說她和她下賤的母親一樣。
    人家為什麽不欺負別人，專門欺負你？
    之後，迎來的就是一頓暴打。
    她把自己的遭遇告訴班主任，迎來的是對方猥瑣的鹹豬手。
    要她脫了衣服幫她檢查哪裏被打了。
    她告到教導主任那裏，被對方在操場上罰站一天，不允許吃飯。
    她不服，又告到了副校長，校長那裏。
    結果差點被他們在辦公室強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