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孫老四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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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門口吵了三分鍾,” 老板比劃著,“穿連帽衫的男人拽著陳淼的胳膊,陳淼甩開他就上了出租車,車開出去時還差點撞了電線杆。” 這個細節與陳淼出租車的 GPS 軌跡吻合 ——10 點 05 分確實有段 S 形路線,像是司機情緒激動時的駕駛狀態。
    調查進行到第五天,小周的團隊已經走訪了 32 個人,核實了 47 條線索,但大部分都陷入死胡同。李娟的不在場證明成立,虎子有夜總會的人證,趙強雖然有動機,但 7 月 12 日晚上在公司開會,有 11 個員工能作證。“最麻煩的是陳淼的情人王麗,” 小周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她說陳淼拎著的黑色皮包裏有錄音筆,但我們在他家裏、車裏都沒找到,很可能被凶手拿走了。”
    黑板上的關係圖越來越複雜,紅色線條像血管一樣蔓延。小周突然在 “通達出租車公司” 和 “刀疤臉” 的名字間畫了條線:“趙強的小舅子在‘刀疤臉’的高利貸公司上班,這層關係之前漏掉了!” 他調出通話記錄,發現趙強和 “刀疤臉” 在 7 月 12 日晚 9 點 30 分通過一次電話,時長 1 分 17 秒,“這個時間點,正好在陳淼離開王麗家之後,去加油站之前!”
    信息中心的日光燈管突然閃爍,小周看著黑板上的線索,突然意識到陳淼的複雜人際關係背後,可能隱藏著兩條並行的殺人動機 —— 趙強為了阻止舉報,“刀疤臉” 為了掩蓋高利貸糾紛,而孫老四的出現,讓這兩條線在池塘邊交織成了死結。“查趙強小舅子的行蹤,” 他抓起對講機,“還有‘刀疤臉’在 7 月 12 日晚的車輛軌跡,重點看有沒有經過那家小賣部。”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小周在陳淼的通話記錄最後一頁,發現個被忽略的細節 ——7 月 12 日晚 10 點 10 分,他給出租車公司的調度台發過條短信:“車壞在半路,幫我叫個拖車。” 這條短信的發送地點,距離池塘隻有 1.2 公裏,而調度台的回複是:“拖車要等一小時。”
    “他根本不是車壞了,” 小周突然明白,“是被人脅迫停在那裏的。” 他在黑板上的 “孫老四” 和 “刀疤臉” 之間畫了個問號,“這個穿連帽衫的男人,到底是孫老四,還是‘刀疤臉’派來的人?” 調查雖然陷入僵局,但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陳淼的死不是單一動機導致的謀殺,而是一場由多重矛盾交織引發的悲劇。
    當技術人員準備下班時,小周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加油站的老板打來的:“我想起個事,7 月 12 日晚 10 點多,陳淼加油時,有輛黑色轎車一直跟著他,車牌號後三位是 735,跟‘刀疤臉’的車一樣!” 這個消息像把鑰匙,突然插進了這把複雜的鎖 —— 趙強的車牌號,正是* A?735XX。
    與此同時,小王這邊的調查結果也取得了重大進展。
    小王的皮鞋踩在磚窯廠的碎玻璃上,發出咯吱的脆響。第七天的搜查已經進入僵局,孫老四的三輪車依舊沒有蹤跡,池塘邊的泥地裏,隻有被雨水泡脹的玉米葉在風中翻卷。“輝哥那邊剛傳來消息,趙強的車牌號後三位是 735,” 他對著對講機說,指尖在 “孫老四社會關係” 的筆錄本上劃過,“我再去廢品站碰碰運氣,那老頭說上周三見過輛紅色三輪車。”
    廢品站老板正蹲在廢鐵堆裏挑揀鋼筋,鏽跡在工裝褲上蹭出暗紅色的印子。“可不是咋地,” 他用布滿油汙的手指比劃著,“車鬥裏還有根新焊的鐵撬棍,車座底下塞著件連帽衫,左袖口有個破洞。” 小王的心猛地一跳,那件連帽衫的特征與池塘邊目擊者描述的完全吻合。
    “人呢?開車的人長啥樣?” 小王追問,筆錄本的紙頁被風吹得嘩嘩作響。老板突然壓低聲音:“就是孫老四!他瘸著左腿,跟我討價還價,說要把三輪車拆了當廢鐵賣,還讓我別跟任何人說見過他。” 他指著角落的鐵屑堆,“撬棍被我收了,就在那邊,上麵好像還有點暗紅色的印子。”
    鐵撬棍的鐵鏽裏果然藏著微量血跡,經檢測為 AB 型 —— 與陳淼的血型一致。小王立刻調取廢品站周邊的監控,畫麵雖然模糊,但能看清 7 月 12 日晚 11 點 05 分,孫老四確實騎著紅色三輪車出現在門口,車鬥裏的黑色背包一晃一晃的,拉鏈上的紅繩結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他賣了車之後去哪了?” 小王放大監控畫麵,孫老四離開廢品站後,拐進了通往鄰縣的小路,那裏隻有成片的玉米地和一間廢棄的水泵房。技術人員在水泵房的草堆裏發現了個煙蒂,DNA 檢測顯示與孫老四父母提供的樣本完全匹配,煙絲的品牌與池塘邊小賣部出售的一致。
    水泵房的牆角有處新鮮的篝火痕跡,灰燼裏還殘留著餅幹包裝袋,生產日期是 7 月 12 日,與孫老四家炕頭找到的購物小票吻合。“他在這裏待了至少三天,” 小王用樹枝撥開灰燼,“餅幹袋上的指紋是孫老四的,旁邊還有個礦泉水瓶,瓶口的唾液斑檢測顯示,他在 7 月 15 日還在這裏活動。”
    第七天傍晚,鄰縣的民警傳來消息:在一間無證網吧的角落裏,發現了個瘸著左腿的男人,正用別人的身份證上網。小王趕到時,孫老四正趴在鍵盤上打盹,左手腕的新疤在熒光燈下泛著青紫色,麵前的泡麵桶裏,湯已經涼透。
    “池塘邊的穿連帽衫的人是你吧?” 小王把監控截圖拍在桌上,畫麵裏的紅色三輪車在廢品站門口停著,車鬥裏的鐵撬棍閃著寒光。孫老四的肩膀突然垮下來,指節在桌麵上磕出沉悶的響聲:“我就是想躲高利貸,沒殺人!”
    “7 月 12 日晚上 10 點,你在陳淼的出租車旁邊幹什麽?” 小王的筆尖在 “煙蒂 DNA” 幾個字上劃過,“小賣部老板看見你拽著他的胳膊,還跟他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