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意外發現,張寶山的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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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行,加班都是按小時算錢,他家裏有個癱瘓的老娘,恨不得住在工地上,不可能半夜跑出去。” 他突然壓低聲音,“不過這小子有點軸,上次張教練不讓他蹭課,他還跟人吵了兩句,說‘憑什麽有錢人能練,窮人就不行’。”
    小周調閱了健身房 5 月 9 日的監控,下午 3 點 15 分,劉建軍確實和張寶山在器械區爭執過。畫麵裏張寶山指著會員須知,劉建軍漲紅了臉,雙手比劃著什麽,最後被巡場教練勸開。“就因為這個吵了兩句,” 巡場教練的蛋白粉杯子放在旁邊的器械上,“張教練說他動作不標準,容易受傷,讓他要麽辦卡請私教,要麽別在器械區逗留,免得影響其他會員。” 這場爭執持續了不到五分鍾,劉建軍摔門而去時,監控拍到他的側臉,眼神裏滿是不甘。
    核實劉建軍的作案嫌疑時,小周發現了幾處關鍵矛盾。“他穿 41 碼的鞋,” 技術科的小王拿著鞋印比對報告,“現場是 42 碼,而且他的鞋底是工地特有的防滑紋路,跟現場的橡膠底運動鞋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是,劉建軍的右肩有舊傷 —— 去年在工地摔斷過鎖骨,法醫張林看過他的病曆後搖頭:“這種舊傷根本無法拖動成年人的屍體,更別說搬動 30 公斤的石板了。”
    走訪劉建軍的鄰居時,住在隔壁的大媽正坐在門口擇菜,菜籃子裏的豆角翠綠鮮嫩。“建軍這孩子孝順,” 她把擇好的菜放進竹籃,“每天下班都給老娘按摩,5 月 9 日晚上 11 點多,我還聽見他屋裏傳來按摩床的吱呀聲,他娘的咳嗽聲也聽得真真的。” 這與工地考勤表上的 “2 點下班” 時間吻合,中間沒有足夠的時間往返涵洞。
    小周在劉建軍的出租屋看到,牆上貼著張泛黃的健美海報,角落裏用鉛筆寫著 “向張教練學習”。他的枕頭底下壓著本破舊的健身雜誌,裏麵夾著張張寶山的簽名照 —— 是某次活動時劉建軍纏著要的。“我就是崇拜他,” 劉建軍的聲音帶著哽咽,“吵歸吵,我怎麽可能害他?他還教過我幾個練背的動作……” 他突然指著雜誌裏的標記,“這些都是他劃的重點,說我太瘦,要多練複合動作。”
    調查到最後,小周在排除名單上添上了劉建軍的名字,筆尖劃過紙麵時格外沉重。這個因蹭課與死者起過爭執的男人,看似符合 “有矛盾”“在 339 國道附近活動” 等特征,卻被鞋碼、舊傷、不在場證明等鐵證牢牢排除。“又一條線索斷了,” 他站在健身房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車水馬龍的街道,“特殊學員” 的謎團解開了,卻像扯掉了毛線球外麵的一根線,裏麵的亂麻反而更清晰了 —— 真正的凶手,還藏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回到刑偵支隊時,暮色已經籠罩了辦公樓。小周把劉建軍的調查材料扔進文件夾,與之前的監控排查報告堆在一起。這些文件像一塊塊拚圖,每一塊都看似重要,卻怎麽也拚不出完整的圖案。他突然想起張寶山訓練日誌裏的 “老地方”,也許那個涵洞附近的空地,還藏著被忽略的線索。“通知小王,” 他抓起對講機,“明天再去趟涵洞,重點查那片空地的草叢和碎石堆。”
    對講機裏傳來小王疲憊的聲音:“收到,張隊。” 電流聲裏夾雜著遠處的車流聲,像無數條線索在黑暗中交織、纏繞,卻始終找不到那個能一牽到底的線頭。
    小王的手指在張寶山的銀行流水單上劃出條弧線,5 月的進賬記錄裏突然跳出串刺眼的數字 ——3 月 12 日,一筆 5 萬元的轉賬來自陌生賬戶,附言寫著 “私教課程費”。他對著陽光舉起單據,紙張邊緣的毛邊在光線下泛白:“一個私教課要 5 萬?” 身後的年輕警員小李突然湊過來,指著付款方戶名:“李璐,這個名字在張寶山的通話記錄裏出現過 17 次,都是深夜。”
    調取李璐的身份信息時,屏幕上的照片讓小王愣了愣 ——45 歲的女人穿著香奈兒套裝,左手腕的百達翡麗手表在陽光下閃著鑽光,職業欄寫著 “某地產公司董事長”。“全市叫李璐的有 137 個,” 小李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但符合‘女性、45 歲、資產過億’的隻有這一個,她在陽光健身中心辦的是至尊黑卡,年費 20 萬,剛好是張寶山入職後第二個月辦的卡。”
    找到李璐的住處時,獨棟別墅的鐵藝大門上纏繞著薔薇花,電子門禁的攝像頭正對著來訪車輛。管家通報後,小王在客廳的歐式沙發上坐下,水晶吊燈的光在大理石地麵投下細碎的光斑。李璐端著骨瓷茶杯的手指塗著酒紅色指甲油,杯沿的唇印清晰得像印章:“我和張教練隻是會員與教練的關係,” 她的目光在小王的筆錄本上掃過,“5 萬是買了全年的私教課,有合同。”
    合同確實存在,但小王注意到條款裏有項手寫補充:“每周三晚 8 點,專屬訓練場地。” 他指著 “專屬場地” 四個字:“是健身房的 VIP 室嗎?我們查過監控,周三晚 8 點,張教練通常不在健身房。” 李璐的茶杯突然在茶幾上磕出輕響,茶漬在米白色的桌布上暈開:“有時候會去戶外訓練,比如公園或者…… 空曠的地方,這有問題嗎?”
    走訪陽光健身中心的保潔阿姨時,對方正在擦拭 VIP 室的鏡麵牆,清潔劑的泡沫在玻璃上劃出彩虹。“那個李老板來得勤,” 她的抹布在鏡麵上打圈,“每次來都背著愛馬仕包,張教練親自在門口等,兩人關著門在裏麵待兩小時,出來時張教練的襯衫總是解開兩顆扣子,李老板的口紅也常蹭到下巴上。” 她突然壓低聲音,“有次我聽見裏麵吵架,李老板喊‘你別得寸進尺’,張教練說‘那你把他叫來對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