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調查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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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法醫室裏的林曉也有了新發現。她在馬建國夾克的領口處,提取到了一根女性的長發,發色為棕色,發質偏幹,和馬建國的頭發完全不同。“張老師,這根頭發不是馬建國的,很可能是那個女人留下的!”
張林立刻對頭發進行了DNA檢測,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但他知道,這根頭發很可能成為鎖定劉梅的關鍵證據。解剖台上的無影燈依舊亮著,就像刑偵隊員們心中的信念,無論案件多麽複雜,無論凶手多麽狡猾,他們都能通過一個個細微的線索,拚湊出完整的真相,給死者一個公正的交代。
要查清馬建國與劉梅的糾葛,就必須回溯到三年前那段被塵封的過往。根據隊員調取的工商記錄和走訪筆錄,劉梅的“誠信機械維修店”是2018年開的,起初隻是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攤,靠著修些小家電勉強維持。直到2020年,她通過熟人介紹認識了馬建國,才真正涉足機械維修領域——馬建國在大型機械廠幹了二十年,一手維修技術在業內小有名氣,隻是性格耿直,不懂變通,得罪了廠裏的領導,才從正式工變成了臨時工。
“當時劉梅三顧茅廬請馬建國來幫忙,說好了月薪八千,還包吃住。”給馬建國介紹工作的老同事王師傅回憶道,“馬建國那時候剛離婚,兒子上大學要學費,急著用錢,就答應了。沒想到幹了半年,劉梅就開始拖欠工資,說店裏資金周轉不開。”
小周在走訪中找到的一份2021年的工資欠條,印證了王師傅的說法。欠條上寫著“今欠馬建國工資三萬二千元,於2021年10月前還清”,落款是劉梅的簽名和手印。但據馬建國的妹妹馬建蘭說,這筆錢直到馬建國失蹤,劉梅都沒還清。“我哥那時候天天去店裏要賬,劉梅總是哭窮,說她丈夫賭錢欠了高利貸,實在拿不出錢。”馬建蘭紅著眼睛說,“有一次兩人在店裏吵起來,劉梅指著我哥的鼻子罵他沒良心,說要不事她,我哥連工作都沒有。”
真正的矛盾爆發,是在2021年9月。當時劉梅接了一筆大訂單——為本地一家化工廠維修三台大型反應釜,報價十二萬元。她找到馬建國,承諾事成之後給三萬塊提成,讓他全權負責維修工作。“那三台反應釜是進口設備,零件不好配,我哥為了趕工期,連續一個月住在店裏,每天隻睡四個小時。”馬建蘭拿出馬建國當時拍的照片,照片裏的馬建國穿著沾滿油汙的工裝,眼睛裏布滿血絲,但臉上帶著笑容,“他跟我說,拿到提成就能給我侄子交學費,還能攢點錢自己開個小店。”
可誰也沒想到,維修工作完成後,劉梅卻變了卦。她告訴馬建國,化工廠以“維修質量不達標”為由,隻付了八萬元工程款,所以提成隻能給一萬塊。馬建國當然不相信,親自跑到化工廠核實,結果得知工程款十二萬元早已全額付清。“我哥回來後氣得渾身發抖,拿著化工廠的付款憑證去找劉梅對質。”王師傅說,“兩人在店裏吵得翻天覆地,劉梅承認自己私吞了工程款,還說馬建國隻是個打工的,沒資格管她怎麽用錢。”
更讓馬建國憤怒的是,他發現劉梅用這筆錢不僅還清了丈夫的高利貸,還買了一條價值八千塊的金項鏈。“我哥說要去勞動部門告她,劉梅就威脅他,說如果他敢告,就找人收拾他。”馬建蘭回憶道,“那時候我哥已經收到了匿名的恐嚇信,信裏說再逼劉梅還錢,就讓他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2021年10月15日,是馬建國最後一次出現在眾人眼前。那天他穿著一件深藍色工裝,背著工具包,跟馬建蘭說要去跟劉梅“做個了斷”。“他說如果劉梅願意把提成和拖欠的工資還清,他就不再追究;如果不願意,他就拿著證據去報警。”馬建蘭哽咽著說,“我沒想到,這竟是我們兄妹倆最後一次見麵。”
馬建國失蹤後,馬建蘭報了警,但有於沒有發現打鬥痕跡和失蹤現場,案件被定性為“自願離家出走”。直到三年後,馬建國的屍體在北方大廈地下室被發現,這起塵封的失蹤案才重新浮出水麵。“我就知道我哥不會無緣無故失蹤,他一定是被劉梅害了。”馬建蘭激動地抓住小周的手,“警官,你們一定要為我哥報仇啊!”
帶著這些線索,小周在第二天一早來到了劉梅的維修店。此時的維修店已經擴大了規模,門口停著一輛嶄新的SUV,店裏雇了兩個年輕的維修工。劉梅穿著一身得體的連衣裙,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與之前走訪中描述的“憔悴老板娘”形象截然不同。
“馬建國?我早就忘了這個人了。”當小周提起馬建國的名字時,劉梅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恢複了平靜,“他三年前就辭職走了,說是去南方打工,怎麽突然問起他?”
“他死了,就在北方大廈地下室,死亡時間是前天晚上十點左右。”小周盯著劉梅的眼睛,“我們查到你和他有經濟糾紛,他失蹤前曾多次向你索要拖欠的工資和提成,是嗎?”
劉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放下茶杯,從抽屜裏拿出煙盒,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是,我是欠他錢,但我已經還清了。”她從保險櫃裏拿出一張收條,“這是2021年10月14日他寫的收條,三萬二千元工資和三萬塊提成,一共六萬二,他都收到了。”
小周接過收條,仔細看了看。收條上的字跡確實和馬建國的筆記一致,落款日期也清晰可見。但他立刻發現了疑點:“馬建國的妹妹說,你在2021年10月15日還和他在店裏吵過架,可這張收條的日期是10月14日,這怎麽解釋?”
劉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是他反悔了,說收條是我逼他寫的,又來跟我要錢。我沒辦法,隻能又給他拿了一萬塊,他才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