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找到了宋萬調查。自己去調查錢糧的去向，宋萬則調查李兄的來曆。想不到啊，兩個紈絝能不動聲色做出這種事情來。要不是李兄及時發現了部隊，我們真有可能栽在這上麵了。”
    李辰則盯住黃貴金，問道：“黃翁，黃進是你的義子，那他為何會做對你不利的事來了？”
    黃貴金心中一涼，忙拱手道：“李公子你放心，我一定妥善地解決此事。”
    “你打算怎麽做？是告誡他一番？還是關起來，或者，解決掉他？”李辰問道。
    黃貴金咬牙道：“關起來，讓他不能再壞事。如果他還是不聽，就留不住了！我養育了他十六年，他卻想做白眼狼，置我於死地，也就不能怪我了！”
    李辰笑了，他倒是覺得，死人才最安全，不會亂講出些話來，但畢竟是黃貴金從小撫養長大的義子，還是有感情在那兒的。李辰也不能讓黃貴金寒心，不如斬斷那小子的兩手，割掉他的舌頭，再刺瞎他的雙眼雙耳，如此，不殺他也就罷了。
    這時，華思問黃貴金：“黃伯，那黃進背叛你的原因究竟會是什麽？”
    黃貴金歎了口氣：“其實，我原本打算將女兒嫁給黃進的，等生下了孫兒，就加以培養，好繼承黃家的產業。但我女兒不喜歡黃進，而且黃進的缺陷也很大，不適合主持商行，繼承家業，於是我改變了想法。我疑心被他得知了此事，懷恨之下就要害我。”
    華思反應極快，道：“李兄，我們不是在苦心思索對付宋廣崇的辦法嗎？我倒覺得可以利用下黃進和宋萬！黃伯，這也是給黃進一個機會，他若仍當你是親人，還能夠及時地回頭，可他如果執迷不悟，鐵了心想害你，那他決不能留，你覺得呢？”
    李辰和黃貴金對視一眼，一齊點頭，李辰又道：“詳細說來聽聽。”
    華思將想好的計劃講了出來。
    李辰的評價是，雖然有些冒險，但隻要布置的周密得當，成功的機會極大。不過，這個計劃必須依賴黃貴金，他的風險最大。
    黃貴金並沒有猶豫，當即地答應。
    然後，三人推敲起計劃的細節，務必不露出破綻。
    ……
    眼看離歲末隻有幾天時間了，姑蘇城內卻變得氣氛緊張，因為傳來了消息，巫郡軍分了幾路，攻入了江南境內。
    老百姓們，甚至大多數的大族還算情緒穩定，因為早已聽說過李辰的作風，各地施行仁政，不盤剝搶百姓的一厘一毫，哪怕是世家大族，大不了城破後獻上資財表示忠心，不至於傷筋動骨的地步。
    緊張的，主要是宋廣崇、守城的朝廷兵馬，還有平日裏惡行累累的人。
    如丹徒，晉陵的不少世族或鄉紳，能跑的早就渡江逃到了長江以北，現在再想逃走，宋廣崇表示誰都不要想了，大夥要與姑蘇共存亡。他派人嚴格控製住姑蘇城門，就算人跑了，但名下的家財產業統統充公。
    一時間，姑蘇城風聲鶴唳，越來越緊張。
    而這些日子，黃進一門心思地暗中調查，總算查出了些可靠的消息。就是運往海港的錢糧，半路上忽然調轉了方向，沿著長江往西而去，具體去了何處，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更讓黃進堅信，黃貴金肯定勾結了叛賊，姑蘇城往西，那不就是壽王叛軍的地盤嘛。黃進興奮不已。但還必須拿到證據，有人證物證才行。
    這天，黃進聽說家裏來了幾個卷發碧眼的海外商人，他們來找黃貴金，說是談買賣的。
    黃進精神一振，這些海外商人，肯定是黃貴金請來掩人耳目的。
    那麽，如果叫這些外國人說實話，不就暴露了黃貴金的用心，這不就是妥妥的證據嗎？
    於是，黃進馬上著手接觸這些外國人。為防止黃貴金發現，黃進做的很小心，他先暗中觀察到這些人平常來黃家的時辰，然後就是‘恰好’地偶遇，威逼加上拉攏的一係列招數，讓他們講出實話！
    而宋萬那邊，派人盯梢李辰等人，卻始終沒什麽進展，沒有表明他們是細作的丁點線索。
    就在宋萬打算想別的辦法時，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京城傳來，他的大哥，宋家的嫡長子，居然被人給殺害了！
    宋萬瞬間狂喜，特麽這輩子都沒聽說過這麽好的消息啊，新年新氣象哈。
    但宋萬他爹，姑蘇太守宋廣崇就不這麽想了。自己的嫡子，未來宋家的繼承人宋明沒了，宋廣崇氣得暴跳如雷，說狠話一定會為兒子報仇的，但問題是查不到凶手。
    此事是李辰安排，讓京城負責暗狼衛的蔣全做的，當然了，大理寺卿梁玉虎、刑部左侍郎賀蘭平全都是李辰的人，自然不可能幫宋廣崇查出真凶的。
    宋廣崇又不可能現在跑去京城，隻好給胡國公吳康伯寫信，請求向刑部，大理寺問責，早日抓捕真凶。
    宋家的父子，父親又氣又恨又傷心，而兒子宋萬，恨不得在城裏大擺宴席，慶賀個幾天幾夜。不過這顯然現實。
    總之，隨著阻礙宋萬崛起的最關鍵兄長的去世，意味著，隻要他宋萬立下大功，吸引了父親的注意，那麽自己將會被重點地栽培，將來成為繼承人。
    宋萬迫不及待地去找黃進，問他事情進行得如何，當得知黃進有了眉目，他隻覺得天助我也，不住地催黃進趕緊了。
    而黃進得知宋萬的調查沒什麽進展後，黃進腦瓜子靈活些，提議宋萬主動地出擊，打草驚蛇之下，說不定對方露出些馬腳來。
    宋萬想了想，覺得可行。
    …
    很快，到了除夕的前一天。
    雖說戰爭的危機籠罩了全城，人們感到了緊張，但新年除夕還是要過的，家家張燈結彩，包餃子，門口鋪上芝麻杆‘踩歲’驅邪，多少有了些喜慶的氛圍。
    人們穿上新衣服，街道上人來人往，笑容滿臉地寒暄打招呼，說些吉祥話。格外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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