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小姐，他是...”
    “我不管他是誰，怎麽？我要個人還需要請Ede來給我做個擔保嗎。”
    “不敢，隻不過此事還要同少主說一聲...”
    “你們去吧，你，跟我走。”
    他被清河指到，看了看周邊兩人的反應，無一人敢攔。
    “你不想跟我走？”
    她又跟自己說話了。
    而且這個語氣比剛剛要溫柔的多，他沒有再猶豫，大步挪到了她身邊。
    抬眼便瞧見她麵具下獨屬於華國人特征的黑眸。
    他跟著她走，一路上都沒有交流。
    他想了許多。
    在想她為什麽要帶自己走？
    想她會讓自己做些什麽？
    清河這人他是第一次見，可關於她的事情卻時時能聽見。
    本以為，她會把自己帶到她的住處安置下來。
    沒想到，卻是帶他去見了花憐。
    而在花憐那裏，他還見到了姐姐。
    “約爾。”
    約爾是他的名字。
    姐姐叫艾恩，他們的父母是米國華裔。
    可兩人卻是在米國長大，對於父母的故土一次都沒能踏入過。
    他們兩人，是兩家華裔聯姻的果實。
    卻因為父母之間沒有感情，兩人出生後各玩各的。
    親生母親攀上了當地政員，在政員勢力的壓迫下，親生父親不得不接受離婚的事實。
    而親生母親為了順利嫁給政員，所以拋棄了他們。
    親生父親自是也厭極了他們。
    他們是被他下了藥，送到了組織裏的。
    是用來抵他產業的保護費的。
    不過兩人自進組織開始，最後獨屬於他們的名字也被扔掉。
    姐姐代號‘E’，他的代號為‘TE’。
    可隻有兩人的時候，姐姐還是會叫他‘約爾’。
    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他還是有人愛著的一樣。
    “姐姐。”
    見到姐姐的一刹，他先是打量她的狀態。
    姐弟倆都是同樣的動作。
    確認對方身上沒有那些令人作嘔的印跡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放心吧，短時間之內，不會有人動你們的。”
    花憐坐在房間裏，行雲流水的泡著茶。
    清河在兩人相擁時便坐了下去。
    他還沒來得及問怎麽回事，姐姐就已經跪了下去，用蹩腳的華語對兩人道，“謝謝。”
    說完，還拉著他一起。
    他最是聽姐姐話了。
    如果是開始時，他根本做不到這個動作。
    對人下跪，可不就是將自己的尊嚴扔掉。
    可如今，嗬。
    尊嚴這種東西，哪裏有活命重要。
    “起來吧，我不喜歡這一套。”
    姐姐有些猶豫，他想，她就是這個性子，說不喜歡一定不喜歡。
    所以他起身了，想要拉著姐姐起來的時候，姐姐對她磕了頭。
    “清河大人，我想求您一件事。”
    本能的，他猜到了姐姐要求的事情跟他有關。
    他握緊了手，乞求般的語氣對姐姐道，“姐，不要。”
    姐姐隻是衝他笑笑，拂掉了他的手。
    “說來聽聽。”
    姐姐的背挺的很直，眼神閃過堅定。
    “我想求您，給我們姐弟倆一個了解。”
    清河喝茶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又一飲而盡。
    杯子擱在桌子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可姐弟倆的心卻都顫了顫。
    “為什麽不求我放你們出去？”
    從她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波瀾，讓人有些拿捏不準她的心思。
    姐姐哀笑一聲，“你幫我把弟弟從那裏帶出來我已經很感激了，可與其讓您耗費精力就我們出去苟延殘喘的活著，不如有個痛快的好。”
    她從別人那聽過的。
    清河大人能力超強，能讓人無聲無息的死去。
    他們並不怕死，可怕的是那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過程。
    今天如果能求一個毫無痛苦的了解，他們姐弟賺了。
    他也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姐姐說完後默不作聲的又跪了下去。
    兩人的眼神在清河看來不是在求死。
    而是在求一條往生之路。
    有一刹那，她是想答應的。
    可她做不到親手了解自己的同胞，尤其是，毫無錯事的同胞。
    那人說，她喜歡‘海清河晏’。
    所以她為自己取名代號‘清河’。
    讓這樣的人，去做惡，那她不行。
    “如果說，讓你們兩人跟著我呢。”
    她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音上揚，真的是在詢問他們的意見。
    姐弟倆同時抬頭，眼底都是不可思議。
    隨之，還有些雀躍。
    “跟著您的意思是，隻聽你指揮，與這地方毫無關係嗎？”
    清河點頭，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願意！”
    姐姐的眼神中滿是詫異，對上他懇求的目光時，心中一軟。
    若能好好活著，誰又會想不開要去尋死。
    “我..願意。”
    那天後，他們真的被她帶走了。
    他終於遠離那讓他作嘔的房間。
    不必再被逼著去看汙穢的視頻。
    他，自由了。
    可自由的代價是，他永遠沒有了愛人的能力。
    悔嗎？
    如果那天他們姐弟兩人懇求她送他們去往生，如今他們會不會投胎到一個幸福的家庭裏去享受愛。
    可他心裏卻清楚的知道答案。
    不悔！
    沒有愛人的能力又如何。
    見過花開就好了。
    如今的生活，是他每日閉上眼前都要多回味幾遍的。
    是他喜歡的，向往的，享受的。
    司程所說的那些問題，他都沒有過。
    也沒有去想過。
    如果說，這事是真的。
    他反而會站在鍾旭那邊。
    因為他希望，他失去的能力，可以雙倍的加在姐姐身上。
    加在這個明明隻比他早兩分鍾出生。
    卻處處照顧著他的姐姐。
    是父母吵架時，騙他捉迷藏讓他藏在花園裏遠離紛爭的姐姐。
    是被賣了後，為了保留他的清白甘願去死的姐姐。
    是為了他，舍下尊嚴下跪為他求得生路的姐姐。
    是在他失去了情感認知後，教他陪伴的姐姐。
    都說，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總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如果是真的，他希望自己的一扇窗，開在姐姐那裏。
    因為他，隻要窺探著他們的幸福，就滿足了。
    不必糾結擁有，看到也是一種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