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他不太懂，還以為那是秦芳擔心別人懷疑，怕連累到他們，護不住他們。
    當然那時候她也是這麽解釋的，現在想來那不過是她怕妹妹的話讓別人懷疑到她，讓她沒了好日子可過罷了。
    她其實可以不改嫁的，父親安排好了一切，秦芳換了名字，他們兄妹改了姓氏也沒有上許家的族譜，父親還給她找了工作留了不少容易變現的錢財。
    那完全可以養活他們一家三口，等風頭過去，還有他父親朋友的照顧，他們可以過得很好。
    可她還是選擇改嫁，就在剛剛得知他父親死訊的沒多久，那時候她知道自己沒了依靠，便開始為自己找下家。
    五叔？許家老五！秦芳自然記得，當年他還是個很是天真的少年，他很喜歡來他們的院子，會熱情的喊自己“三嫂”，還會幫自己帶景初。
    可是她也記得，許家老五有多麽崇拜和依賴許懷安。
    秦芳的臉色一白，隨後她又恢複了笑容，“你五叔回來了啊，那挺好的，有沒有說要你改回姓氏，還有族譜，你和望舒還沒有上族譜呢。”
    “您還記得望舒嗎？”秦景初臉上露出嘲諷之色，“望舒不是早就被您拋棄了嗎？明明她不用下鄉的，可卻被您逼著下鄉，她那時候還那麽小，卻要去鄉下討生活。”
    “那是她不聽話，而且她下鄉怎麽會受苦，她帶了那麽多錢，你還給她寄津貼，她說不定過得多滋潤呢！”聽秦景初提到秦望舒，秦芳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我都說了，隻要她下鄉幾年，到時候我的工作讓給她，她就能回來了。”那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懷孕，要是知道她那個年紀還會懷孕，她肯定不會讓秦望舒下鄉。
    王麗是個沒用的，不僅不能照顧她，還給她氣受，要是留下的是秦望舒，就不一樣了。
    秦望舒從很小開始就會做家務，工作給她的話，她肯定會拿工資回來，還有秦景初寄回來的津貼，那她的日子肯定會好很多。
    而且秦望舒一直都是聽話的，長的也不錯，等年紀大了，就找人把她嫁出去，還能換上一大筆彩禮，到時候也能照應她。
    秦景初自然不知道秦芳在想什麽，如果知道估計也會感歎秦芳的無恥，更不想再和這個母親有什麽牽扯了。
    “下鄉幾年？恐怕她真的按你說的下鄉，那能不能活到接你的工作都說不準。”秦景初可是詳細地問過當年的事情，秦望舒報喜不報憂，沒有和他說什麽不好的話，但他也問過這邊的人。
    秦望舒下鄉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是自己準備的，秦芳根本什麽都沒有給她準備。就算當時因為生秦望舒的氣沒有準備，後來也可以給她寄一些錢票過去，但什麽都沒有。
    “您真的將我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嗎？”秦景初看向秦芳的眼睛。
    他已經長的很高大了，不再是那時需要母親的孩子，軍營中磨煉出來的氣質帶著天然的壓迫感，讓秦芳不自覺的有些畏懼這個兒子。
    “我，我怎麽沒有把你當成自己生的孩子，你們都是我生的，十月懷胎，生秦望舒的時候還大出血，差點就沒了命……”她又開始說自己的不容易了。
    “您別說這些了，望舒已經和您斷了關係，而且她也結了婚，成了別人家的人。至於我，我給您寄的那些津貼也夠還你在我身上的花銷了。”秦景初稍稍閉上了眼。
    秦芳的這些話，他已經聽了很多很多遍，她在他們麵前總是說懷他們時候的艱難，生望舒時的大出血，後來一個人帶他們的艱難。
    就是因為心疼她的艱難，所以在她改嫁時，他與望舒都很容易就接受了。隻是他已經不是孩子，她再也騙不了他了。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秦芳的眼睛睜大，有些不敢相信秦景初說的話。
    “沒什麽意思，您的年紀不算大，還有王叔養你，等您真的需要養老的時候，我會承擔起養老的義務的，不過您也不止我這一個兒子，那時我會和他一樣孝敬您的。”秦景初頓了頓，
    “至於望舒，您既然已經放棄了她，那也別在去找她。不過想來您也看不上，畢竟望舒她嫁的人就是她下鄉那個地方的人，一個退伍軍人，也不值得你費什麽心！”
    秦芳聽懂了，在自己女兒和自己斷絕關係之後，自己的大兒子也是要過來跟自己斷絕關係的。
    他還提到那個女兒，想來是來給自己妹妹抱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