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算聰明。”

    探視間悶熱不透氣，一扇小小的鐵窗。

    傅媛隨手將頭頂遮掩的帽子摘下來放在手邊。

    “您什麽時候把我弄出去，顧譯國也是有人脈的，我……我也就是咬牙沒說出來您。”

    小何一雙眼睛十分疲勞，苦笑一聲，“我現在再也回不去城管隊了，多年的經營都空，以後就怕坐完牢一輩子就毀了。”

    傅媛來不是聽他訴苦的，她要毀掉程酥酥的店都沒有成功，給了他的錢還被收繳。

    她也一樣什麽都沒得到。

    “既然收了我的好處費，我想這就是你應該承受的風險。”

    小何不可置信，他張著嘴，“我……我把你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傅小姐，您不能拋棄我！”

    “顧哥已經懷疑我了。”傅媛冷淡道，“我不能插手你的案子，在他的眼裏，我必須是幹淨的。”

    小何用盡最後的眼淚，“傅醫生，您行行好，把我撈出去吧，我在這裏生不如死。”

    “這是一筆錢，在監獄裏好好過，我讓你幹的事爛在肚子裏，否則以後你會更慘。”

    傅媛將一信封放到小何麵前，“這錢足夠了吧？”

    小何眼神重新閃爍著光芒，有了錢，在監獄裏監獄外也能過上好生活，這些錢他幹二十年也賺不出來！

    傅媛知道這個麻煩是解決了，“不過關你兩年，忍忍吧。”

    她的手重新拿上帽子，正要戴上，小何忽然伸出手給傅媛，“傅……醫生，你會把脈的吧？我最近有些不舒服，可以幫我看一看嗎？”

    傅媛皮笑肉不笑，一張精致的臉浮現幾分輕蔑。

    “你配嗎？”

    小何訕訕收回手，目送傅媛高傲離開的背影。

    他也是忽然發現身體不舒服的，興許是入獄了情緒波動大，他看著錢自我安慰，“有錢就沒事，等出獄後好好查一查。”

    傅媛上車問司機。

    “顧哥什麽時候回去。”

    “今天去警局幫忙，估計不回來了。”

    “別讓他知道我今天來過監獄，不然……”

    “小姐我肯定不說。”司機連忙道，“我是您這頭的。”

    可憐啊，他是被迫站在她這頭的。

    整個大院都知道他是傅醫生的“走狗”，吃飯都不叫他。

    他再背叛傅媛，估計以後憋死也沒人跟他說話。

    傅媛滿意頷首，指揮司機又去了個地方。

    “你去買一些麥乳精和老年人的營養品。”

    “是。”

    司機知道這位大小姐又要給顧隊的奶奶送禮了，發自內心勸了一句，“小姐，顧隊對這個奶奶不喜，您討好她也是肉包子打狗，何必呢。”

    傅媛也覺得是這個事，可她還有把柄在顧老太手上，當初顧老太想要收拾程酥酥無從下手，是她出的舉報程酥酥走私的主意。

    父親也嚴肅批評顧老太在外招搖是她認的“奶奶”的事。

    顧老太靠著跟她攀關係耍足了威風，又在城管鬧事進了監獄被拉到鄉下做反麵教材。

    最主要的是，連帶著她的臉都丟沒了！

    “就買一罐近效期的。”傅媛皺了皺眉，事事不順，還搭進去不少東西，程酥酥真事命好。

    這麽多事還不倒！

    “我的臉起疙瘩了，明天就要結婚了，這到底怎麽辦啊，這藥店不知道有沒有管用的藥膏。”

    “你最近用什麽東西了嗎？”

    “嗯……我就用了奇妙美容店的美顏霜，我覺得效果好，就一直用，一直沒事，今天就冒痘了。”

    兩個女人正在一家藥店門口議論，傅媛下了車，她戴上口罩走過去，“這位小姐，我是醫生，你的臉我可以看一看嗎？”

    “可以！”

    那女生湊過去側著臉，臉上密密麻麻的疙瘩都是剛冒出來的，看著驚悚恐怖。

    她輕輕抓了抓，臉上跟紅了。

    傅媛隻看了一眼，驚訝的瞪大眼，“這麽嚴重，即使我幫你治好了，你的婚禮也要耽誤了。”

    “什麽……場地都定下來了，改天一定又要多花錢。”

    那女生一臉難過，摸著臉，最後打起精神。

    “醫生，您能幫我治？我這個是什麽原因啊，就去了一趟公園，忽然就起痘了。”

    “你用的麵霜不要用了，回去冰敷兩天就好。”

    “是麵霜的問題？！”

    “我不清楚，我知道好像有一些小作坊自己配製麵霜，有激素不衛生又沒有安全性，最容易造成你這樣的情況，以後你和你周圍的，都不要隨便購買三無產品了。”

    女人的同伴咬牙切齒，“不能冰敷，既然都要耽誤明天婚禮了，不如去奇妙美容店要補償，你這張臉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女孩臉上奇癢無比，“明天再說，我想先回去冰敷一下，醫生，謝謝你，我給你錢吧！”

    “不用，你們還有事做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傅媛款款而立，發卡閃亮，即使戴著口罩也能感覺出她十分優越的生活環境。

    兩個女生都十分信任她，很不好意思，說了很多謝謝。

    傅媛勾起唇，上了車，心情好了很多。

    那女孩是怎麽起痘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了程酥酥的麵霜，就算沒關係也要扯上關係。

    程酥酥，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無所畏懼。

    ……

    “你喝酒了？”顧譯國背著女人往家走，女人在他背上不老實，老想翻身，他托著他的屁股，拍了一下，“別亂動。”

    女人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喝了，一海飛絲。”

    “一海飛絲是多少。”

    “大概就是，a……littl。”程酥酥嘰裏咕嚕說了一串顧譯國聽不懂的話，男人皺了皺眉。

    心底升起濃烈的懷疑。

    聽著像是英語，可是這個年代會英語的非富即貴。

    她是一個土生土長家裏還重男輕女的農村姑娘。

    又怎麽會說得這麽流暢。

    “你會說英語，你是不是程酥酥？”顧譯國的詢問沒有得到回應。

    背上的女人已經半昏睡了，他無奈一笑。

    “不是程酥酥，還能是誰呢。”

    他到底在懷疑什麽，就算不是程酥酥，她也還是他認準的媳婦，這一點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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