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傅媛咬緊牙關，“老黑親自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當時他大出血情況危急，大家都看到是我止血救人，難道您覺得女兒去隻能給人家當護工的？程酥酥的藥能從戰場上保住他，我就不能在醫院保住他？我的功勞，比她的大，我一直照顧到老黑康複！”

    傅老見她生氣立刻軟下聲音，“我相信你，是爸多想了，老黑為你請的軍功，是你應得的，爸也跟你說實話，這信必須要發給顧譯國，不然出事我這個上司壓著也要擔責任。”

    傅媛攥緊手，“爸，這信既然不能攔，我就去給送吧，用一下你的車。”

    傅老不知道女兒是不是想通了，“去吧去吧，在外注意安全。”

    傅媛上了車，閉上眼睛，她戴著口罩，伸出手往包裏摸，白色的膠囊和一些粉末。

    這配方解密起來不難，老黑戰場上的衣服上還有灑出來的，她原本是分析一下看程酥酥的藥究竟有沒有這麽神奇，中藥西藥混合，這麽一配製，她發現其中奧妙之處。

    止血效果神速。

    市麵上並沒有這種中西藥複合的止血藥，她完全也可以找機會用一次，在軍中立個功。

    於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魔怔了，在用藥讓老黑熟睡的時候，拆開了他傷口未愈合的縫線，做出了開線的假象，最後在眾人急切的目光中，力挽狂瀾，“救”了老黑。

    所有人都把她當成老黑的救命恩人。

    程酥酥絕對不知道，她的藥救了老黑兩次。

    一次在戰場上，一次在醫院。

    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她努力清除所有負麵情感，到了目的地抱著麥乳精下了車，臉上撐著微笑，“奶奶。”

    “乖乖！”

    顧老太喜笑顏開，“又拿什麽東西來啊。”

    “我是來跟您告別的，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您了。”

    顧老太一臉痛心，“怎麽了乖乖。”

    “顧哥請求媳婦隨軍的事上麵批準了，顧哥今天生我的氣不願意見我，這信我帶給您，您給他吧，以後我也死了這個念想。”

    “不行啊！你不是很喜歡顧譯國的嗎？隨軍的事，我想辦法，絕對不讓程酥酥去！”

    “奶奶強行要求她，就怕適得其反。”

    “那這……這可怎麽辦，我認準你當我孫媳婦了，這不能變！”

    顧老太咬緊牙關，氣得發狠，當著傅媛的麵把這信撕得粉碎！

    “程酥酥門店都要倒閉了，她欠著一屁股債休想跟著我孫子躲清閑！”

    傅媛一臉驚訝，愕然，“奶奶，撕了？您這樣不好吧。”

    “出了事我旦著，顧譯國還讓我這個親奶奶坐牢？”

    傅媛低頭，眼神閃過得意，顧老太被人當槍使也不知道。

    真是一把好槍。

    她不知道自己走後，顧老太自作聰明問了老二。

    通知信撕了程酥酥還有別的辦法知道，必須讓程酥酥自己想去也去不了軍隊！

    顧老二聽聞程酥酥可以隨軍，眼神一喜。

    “媽，她隨軍了，她的店麵不就是我們的嗎？”

    “你想得美！程酥酥咋可能白給你，你媳婦把她搞得賣不出去，店麵根本不值幾個錢。”

    “媽，我聽說，家屬有違法記錄案底的人，不能隨軍，至少在程耀祖坐牢期間，她沒法隨軍，不過就怕此事被顧譯國找熟人壓下來。”

    “程耀祖！”顧老太咬咬牙，“我明天就去程酥酥村裏宣傳，程家程耀祖被程酥酥害得坐牢了。”

    顧老二點頭，“媽，這事爆出來程酥酥就會被程家人糾纏，程耀祖還會影響她隨軍，一石二鳥，高！”

    ……

    “不熱了？”

    風扇呼呼的，程酥酥美滋滋，閉著眼睛敷著麵膜。

    這次麵膜改良後真好，輕薄透氣，補水的液體飽滿。

    “嗯。”

    顧譯國喉結滾動，假裝不刻意，“栓子又在客廳睡，說開窗戶涼快，我在你這湊合一宿，他也真是，我睡哪他搶哪。”

    栓子咚咚咚敲門。

    “顧哥，客廳蚊子太多了，你非叫我睡客廳喂蚊子啊？給我找個被子我去偏房睡唄？”

    “……”程酥酥揭開麵膜，皺著眉看向顧譯國。

    誰說的栓子就愛睡客廳，跟他搶位置了？

    顧譯國麵不改色，俊臉坦然，一點也不見心虛。

    “客廳蚊子多，看來我更不能睡了，我先去給他找被子。”

    “……”

    顧譯國走出門，擰著眉頭，“你胡說八道什麽。”

    栓子無語，“我怎麽胡說八道了。”

    “睡客廳的事。”

    “咋了，明明就是你讓我睡客廳的，我哪句話說錯了？”

    “……”

    栓子福至心靈，“難不成，嫂子不讓你睡主臥，讓你睡客廳？”

    “滾，不存在的事。”顧譯國言簡意賅，把被子扔到他的臉上。

    栓子一直瞅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進主臥。

    又輕輕關上門。

    “嗬嗬。”

    這小心眼，栓子不屑一顧，敞開窗戶倒頭就睡。

    “媳婦，你給我留門了。”顧譯國走到床邊，程酥酥正在抹臉，香香的味道彌漫整個房間。

    程酥酥哼了哼，“你吃了我剩飯，給你留門不讓你被栓子看笑話了，以後別再想騙我。”

    “不騙你。”

    顧譯國躺在床上心滿意足，“我給你暖暖床。”

    “大夏天，誰當你給我暖床了。”程酥酥臉上閃過緋紅，“打開收音機，明天是不是高溫。”

    過了半晌，顧譯國聽完了，“是。明天很熱，要不要關門。”

    “太好了，明天可不能關門，明天早上，你去幫我搬空周圍小賣鋪的冰棍，我有用。”

    顧譯國望著女人狡黠的眸子，就像是心裏揣著壞水的小狐狸，不，是一隻漂亮的狐狸。

    程酥酥心情特別好，躺在床上看著水泥牆。

    在這種貧瘠的年代，她能吹上風扇也是真不錯了。

    然而顧譯國睡不著，人都是自私的，他很清楚店鋪幹不下去，媳婦跟他隨軍的可能性就大了一些。

    可是讓她被逼跟他走，放棄自己喜歡的事，他也做不到。

    愛人如養花。

    摧殘是沒用的。

    “我還有三天假。”顧譯國和她看著同一個方向，“酥酥，我想照顧你們，在你的身邊。”

    程酥酥聽到他的話，不知道怎麽感受到了他的孤獨，心頭複雜酸澀，“顧譯國……”

    她嗓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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