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顧隊。”

    “我們一定不給國家和小家添麻煩，平安歸來！”

    程酥酥騎著自行車趕到顧青的家，一路問過去才知道對方的門牌號，好巧的是。

    顧青下班了。

    她在街道辦幹閑職，每天就是打發打發時間。

    “姑姑，孩子們在屋裏麵嗎？”

    “在的。”顧青一臉驚訝，“你怎麽來了，家裏有急事？”

    “我眼皮子直跳，我媽也是，我來看看孩子。”

    雖然這個根本沒有根據，可是程酥酥還是相信了一把直覺。

    顧青笑了笑，一邊開門一邊笑話她，“說不是親生的，我都不信，你真是把孩子疼到骨子裏了，孩子們，快來迎接姑姑！”

    她朝著裏麵喊了一聲，然而什麽聲音都沒有。

    顧青心裏咯噔一下，無奈看向程酥酥，“不會吧……”

    程酥酥也顧不上禮貌，衝進去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

    最後看向顧青，兩個人沉默了不到半分鍾。

    顧青嚇得臉色發白，“這這這，人販子都會開門了？”

    程酥酥去檢查了窗戶，上麵有塵土，裏麵的門窗沒有鎖上，“是孩子們自己離開的。”

    “這倆小祖宗，這是要幹啥，他們可是譯國的命根子！”顧青已經開始害怕了，“他們倆不能出事，不然譯國絕對悔恨終生。”

    “孩子們，到底是什麽出身。”程酥酥不止一次聽過這個說法，孩子們就是顧譯國的命根子。

    “當初顧譯國沒結婚就帶著倆小崽子回家，還在喝奶的年齡，沒有一個人支持，畢竟顧譯國和洋娃娃孩子們，看起來一點血緣關係沒有。”

    “如果真的無父無母，交給福利院多好，他就偏偏要養著，還放狠話，說孩子們就是他的命……不讓他養孩子，他大概就命也可以不要的意思。”

    顧青對這些也模糊了，反正反對的隻有老二家。

    後來顧譯國自己津貼足夠養孩子，就沒有那麽多反對了。

    “先找孩子們要緊，姑姑你去報警，我去鎮子上轉一轉，希望他們隻是一時淘氣溜出去玩了。”

    “好。”

    顧青沒忍住勸她，“別太緊張，他們倆聰明著呢，人小鬼大。”

    “姑姑，你這句話不錯，他們確實特別鬼靈精怪。”

    而且很乖巧。

    如果沒有把握，是不會悄悄離開家裏讓大人擔心的。

    ……

    “信早就送出去了？不可能，爺爺，您在騙我們嗎？我媽媽根本就沒有收到信，她現在還以為自己因為舅舅坐牢的牽連沒有資格隨軍！”

    奇奇攥緊小拳頭。

    他皮膚白皙，生氣的時候泛著紅，小臉格外凝重。

    “孩子們，我真的沒有騙你們，信確實被發出去了。”

    傅老剛剛接到了組織的批評，對方含蓄告訴他，五年之內再往上走的可能性為零，子弟兵的名聲從傅媛這裏開始被破壞了。

    她是先例，無論是她還是自己都要從重處罰。

    他現在已經焦頭爛額，被親女兒害得聲望盡毀，如今麵對兩個小朋友的質問，腦子都要糊塗了。

    明明信已經發走了，為什麽兩個孩子還要來要信？

    信……

    郵局工作人員明白了情況，說實話要不是程酥酥的地址現在不明確在農村還是在城裏，這封信無論如何都到不了傅老這個上司的手上。

    傅老是顧譯國的上級，也有義務管理關於屬下的信件。

    他立刻解釋，“傅老，我們當然相信您，可是孩子們不會撒謊，他們的母親思念丈夫已經淚流滿麵了，您想一想是不是信件太多遺忘了，或者沒有交給本人，代送的人出了岔子，沒有送到程酥酥女士的手上。”

    “……”

    傅老臉色難看，他確實想到了一個人，傅媛！

    當初他千叮嚀萬囑咐叫她送給程酥酥，難道她沒有做？

    這件事這麽容易暴露，連兩個五歲的孩子都發現了。

    她竟然真的就敢把信私自扣下！

    “請讓我打個電話。”傅老攥緊手，麵對郵局工作人員勉強撐著笑容，“你帶著孩子們休息一下。”

    “好的，感謝您的配合。”

    傅老去打電話，司機老王攙扶著他，“這事簡單，真要是小姐做的，找個頂鍋的就是。”

    “先問一下吧。”傅老一瞬間就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你說，我這個女兒，我一直覺得她很優秀處處都好，現在看來是不是早就被我慣壞了。”

    “我用我的老臉，換我女兒寫個檢討此事揭過，以後我還能再護她幾次。”

    老王寬慰。

    “小姐會長大的，說實話，顧隊的媳婦確實很優秀，要不是出身太差，一張文憑都沒有，憑她的醫術早就能大放異彩，申請特長隨軍了，咱們小姐也不會以為顧隊是她的囊中之物。”

    是程酥酥曾經的黑料，胖子、文盲，讓傅媛覺得她輕輕鬆鬆能夠比得過顧隊的媳婦。

    傅老也歎了一口氣，誰知道呢，程酥酥仿佛生下來就是打破規則的。

    也不怪傅媛對顧譯國生出偏執之心。

    “誰能想到，一個農村沒有受過小學教育的人，能夠處處比得過我嘔心瀝血養育的女兒。”

    傅媛正在檢討，按理說檢討上麵批複之前，不能跟外界聯絡。

    可傅老在軍中有威望，破例讓傅媛接了電話。

    “爸。”

    “別叫我爸，我怎麽跟你說的，不要做太過！”

    “爸，您怎麽一打電話就要發火啊，我已經很丟人了，我檢討的事情您能不能讓別人保密！”

    “上麵都來處罰我教女不嚴，你以為能瞞天過海？”

    “報紙那麽點版麵，怎麽會驚動上麵，是不是程酥酥搞的鬼！她當我登報道歉，就是為了讓您受處分！”

    “不清楚，也有可能是老黑的手筆，他在上麵能說得上話。”傅老揉了揉眉心，“暫避鋒芒吧，五年內我是得不到組織信任了，以後軍營生活就靠你自己了，我沒法再提供便利。”

    “爸爸……對不起，是我連累了您。”

    她絕對會報仇的！

    傅媛聲音哽咽，以前她知道自己的爸爸永遠站在她身後，可以無所顧忌，現在聽到這句話，心都碎了。

    “知道承認錯誤就好，給顧譯國家屬的信你放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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