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英還沒有從蕭隊長的話裏反應過來，蕭煙又毫不客氣地潑了冷水。

    她咬牙切齒。

    “我今天是得罪你們姓蕭的了嗎？沒一個好東西！”

    蕭煙翻了個白眼，她怎麽不敢在文宣隊長麵前說這句話？還不就是看不起自己嗎？

    呸呸。

    有科長收拾你，咱們大不了魚死網破，我看你有什麽資格罵我！

    ……

    “睡著了？”

    顧譯國輕輕拍著媳婦的後背，剛才不知道說了多少。

    栓子都不知道的事，他也全盤告訴了程酥酥。

    他有些口幹舌燥，低頭看她睫毛掛著淚珠的模樣，又想笑又心疼。

    他把她放在床上，低頭吻住她的額頭，溫熱細膩的觸感縈繞，“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的呢。”

    你到底是誰。

    她睡得正香，一點也沒有回答的意思，他也沒打算讓她回答。

    他一旦戳破，就不能再過這種平淡的日子。

    顧譯國把繁雜的思緒拋之腦後，去接孩子們放學。

    其實整個軍區孩子們，都不需要接送，隻不過孩子們剛上學，他不放心，這才連接帶送。

    “老師今天跟我們講童話故事了。”妙妙紮著小揪揪，蹦蹦跳跳跑過來，奇奇則是像個老幹部，慢悠悠往前走，一點也不急躁。

    他身上少了點孩子的調皮勁，顧譯國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

    “什麽故事。”

    顧譯國很捧場，揉了揉小妙妙的腦袋，“爸爸還沒聽過童話故事。”

    他把他倆的書包掛在肩膀上，右手拉著奇奇，左手牽著妙妙，三個人往家的方向走。

    “有一個美人魚愛上一個人，為了他變成人魚，每走一步就像是刀割一樣，她還是為了王子上岸了，可惜王子對她不好，她沒了！”

    “死了？”

    這能是童話的結局？

    妙妙揉了揉眼睛，眼睛紅彤彤的，奶聲奶氣。

    “害得我哭了好久好久，如果美人魚不上岸就好了，她不喜歡人類，就可以在水裏當一輩子長生不老的人魚公主，上岸當人有什麽好的。”

    “……”

    顧譯國沉默了，奇奇看向妙妙，示意別亂說話。

    妙妙不明所以，拽了拽顧譯國，“爸爸，你也在為死掉的美人魚難過嗎？”

    顧譯國皺眉，他莫名其妙聽到這個故事很不舒服。

    是不是因為美人魚脫離原本她的生活環境，才受到了老天爺的懲罰。

    運氣不好，懲罰就是用生命償還。

    “妙妙，美人魚一定是回到她的海洋去了。”

    “真的嗎？”

    “真的。她是仙女，不喜歡人類的環境，隨時都可以回去。”

    “那太好了！”妙妙的陰霾一掃而空，嘰嘰喳喳，“妙妙也想當仙女，妙妙和媽媽一起當漂亮的仙女，不，我要當漂亮的小美人魚。”

    顧譯國的心又重重地沉了一下。

    如果程酥酥不是程酥酥，她是從哪來的，難道跟這個童話有異曲同工之處嗎？

    如果她不是程酥酥。

    那麽能把她培養得這麽好的地方，一定也是人間仙境。

    心大如妙妙，也感覺出來了顧譯國的沉悶。

    她沒再說話。

    “你們在這做作業，我去給你們做飯。”

    “嗯嗯！”

    孩子們乖巧，顧譯國叮囑，“別吵醒媽媽。”

    “嗯嗯！”

    顧譯國這才去做飯。

    奇奇拉著妙妙回到房間，這層小院子有四個房間，比剛來時候住的房子大很多。

    他拿出作業。

    妙妙也拿出作業，忽然一隻螞蚱跳出來，她尖叫一聲！

    “別怕！”奇奇一巴掌拍死螞蚱，把妹妹護在身後，“這東西還能吃呢，不咬人，別怕。”

    妹妹從小就怕蟲子，他扔掉螞蚱攥緊拳頭。

    “是誰放在你書包裏的，是故意的嗎？”

    “哥哥，有一個男孩說我是黃頭發的怪我，一定是他。”

    “你怎麽不告訴我。”奇奇個子比妙妙高，坐在最後一排。

    妙妙在前麵，他根本看不到她發生了什麽。

    “哥哥，那個人比我們早上學幾天，是我同桌，叫小虎，他說他爸爸可厲害了，他說不隻能欺負我，還能讓他爸爸媽媽欺負我的爸爸媽媽。”

    “咱爸媽這麽厲害，不可能的。”奇奇皺著眉，“除非他爸比咱爸的職位高，那也不能欺負人！”

    妙妙苦巴巴著臉，“哥哥，萬一呢，我們剛來這裏，他也隻是偶爾丟個東西嚇我，我都沒搭理他，別讓爸爸媽媽擔心了，妙妙沒事，老師說誰要是打架鬧事，就不讓上學了。”

    奇奇小臉繃緊，他早就發過誓，一定要保護好妹妹。

    “哥哥！”妙妙拽著奇奇的胳膊，“妙妙沒事，或許他現在還看不習慣我，以後會改變看法的！”

    奇奇沒吭聲，麵色明顯嚴肅了很多，“那以後他要是再惹你，必須告訴哥哥，知道嗎？”

    “知道！”妙妙連忙保證，奇奇打開她的書包翻了翻。

    他不放心。

    忽然，一股刺痛紮在他的指尖，他收回手，把書包的書本倒出來，對著光看過去。

    一隻銀針！

    妙妙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好奇地看著他，“哥哥怎麽了。”

    他強忍著怒火，麵不改色悄悄拿走銀針扔掉。

    “沒事。”

    程酥酥迷迷瞪瞪睡醒，聞著一陣飯香，肚子咕嚕咕嚕的。

    她自言自語，“吃飯了？”下了床往院子裏走。

    男人壯實的身體穿著有些不合身的圍裙，是她的。

    程酥酥有點想笑，可想到顧譯國遭遇的那些事，又心裏很苦澀，“以後我來做飯，你該叫我就叫我，你訓練一天了，應該回來好好休息。”

    顧譯國摘下圍裙，女人上前從後麵抱著他的腰。

    他的手怕沾到了油汙，沒敢碰她，扯起唇。

    “為你們幹活，我心甘情願，越幹越有勁。”

    他不理解那些到家裏就躺著讓媳婦忙前忙後的。

    誰也沒有伺候誰的義務。

    他自認為習慣了軍營的苦累，回去做一些輕快的家務給媳婦分擔浪費再多時間也值得。

    “顧哥，我真的好崇拜你。”程酥酥蹭了蹭他的後背。

    癢癢的。

    她就像是小動物撒嬌一樣，顧譯國很吃這一套，喉結滾動，“乖，先吃飯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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