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時不時回頭一眼，直到再也看不見大壯奶奶和一群擇菜多嘴到婦女。
    她發自內心感歎，“你奶奶真厲害。”
    大壯不好意思撓撓頭，“我奶奶，就是嘴皮子厲害，實際上不過是一個脆弱的老太太而已。”
    “那也厲害！”
    妙妙十分堅定。
    大壯微紅臉，到了學校，奇奇將為何遲到的事情告訴老師。
    老師看到他們三個人一起走，很是欣慰，哪能再生氣。
    “以後就是好朋友了，互相照顧對方，對方有事等一等，老師不會怪你們的，快去做早操吧。”
    三孩子手牽手進去，中午學校有飯，餐食是一小碗的紅薯雜糧麵條，口感很硬，卻是孩子們一天力量的支撐。
    “學校的飯飯不好吃，沒有媽媽做的飯好吃。”
    妙妙扒拉碗。
    “咱媽都交錢交了飯票，趕緊吃，餓不著肚子就行了。”
    大壯舔了舔嘴唇，“對啊對啊，大哥說得對，吃飽就行。”
    “嗯。”
    妙妙大口咬了一口麵條，仍然是發硬的口感。
    她艱難咽下去，喝了一大杯水。
    奇奇盯著她吃完，中午午休的時候悄悄溜出大門。
    “小東西，逃課可不好。”威廉正翹首以望，見到奇奇笑著警告。
    “今天我能幹什麽？”
    “你的日記我看到了，被你看好的股票大多數確實很不錯，我給你錢，你今天去買你想買的股票，賺了咱們平分，賠了你再幫我賺回來，就當是學費了，隻有親自做，才知道個中緣由。”
    “多少資金。”
    威廉伸出五根手指頭，奇奇看著他，有些疑惑。
    冤大頭叔叔怎麽這麽舍得。
    “五百塊錢，就這麽給我用？”
    賠了也不要緊？
    威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啥，五百？”
    奇奇懷疑的目光加重，看了一眼威廉今天出彩的行頭，“還不帶五百嗎？隨便多少錢，我都能給你翻倍的。”
    威廉哼了哼，“繼續猜，大膽的繼續猜下去。”
    奇奇露出隱約興奮的眼神，“難道是五萬塊！”
    威廉隆重地宣布，伸著五根手指頭，“五十萬！”
    “……”
    奇奇轉身就走，威廉連忙去攔著擋在奇奇麵前。
    “興奮的找不到北了？”
    “我覺得，叔叔你應該去看一看腦袋，五十萬，你的後備箱都裝不開。”
    “我相信你，所以拿的出錢。”威廉想讓自己看的誠懇一些，蹲下身，扶著奇奇的肩膀。
    威廉集團的少爺怎能聽到區區五十萬就跑呢！
    “反正我對你最好了，這點錢算什麽，咱們就跟親人一樣。”
    奇奇眼皮耷拉著，白瓷一般的皮膚泛著紅。
    “我不相信你，你肯定別有目的！”
    “我有什麽目的，我能有什麽目的？”威廉跳腳。
    他掏心掏肺討好奇奇，不就是為了讓他相信他們倆是親人嗎？怎麽就成了別有目的。
    “我考慮一下。”奇奇拽走他手上自己的日記本。
    威廉看著奇奇執拗的背影，無奈一笑，真跟他哥一樣。
    下午放學，奇奇跑著回家，皺著眉頭拽了拽正在做飯的程酥酥的圍裙。
    “怎麽了奇奇。”
    “媽，我想不明白一件事，威廉是想要幹什麽呢。”
    “他找你了？”
    “沒有，我看到一個外國人，覺得很像，他沒找我，我不知道他當初抽血的目的，媽媽，他另有所圖嗎？”
    程酥酥放下鍋鏟，蹲下身認真囑咐一遍奇奇。
    “根據媽媽看小說的經驗，他估計是家裏繼承人生病，需要配型，所以抽血看看是不是匹配，當兵的後代基因好……還有第二種可能，那就是他想要找最聰明的小孩為他所用。”
    程酥酥想了想，又說出第三種可能，“也有可能真的跟他說的一樣，他在尋親。”
    不可能，奇奇的心裏對第三種答案畫上叉號。
    威廉連他爸媽的名字都不說，叫人怎麽相信。
    “媽媽，我知道了。”奇奇跑著出去，在小區門口不遠，一顆大樹底下果不其然站著威廉。
    大家交頭接耳議論，威廉隻能背過身，不去看別人。
    “叔叔，我來了。”
    威廉聽著奇奇的聲音，卻沒有看向奇奇，反而是在他身後看去，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身影，有些失望。
    這小子，太警惕了，他都沒有仔細見過妙妙，跟妙妙說說話，大哥兒女雙全，英年早逝，現在他已經能夠接過扶養照顧的重任，偏偏他沒法提出來。
    奇奇妙妙衣服比其他小朋友都好一些，言語都是對養媽媽的愛。
    或許他給不了的家庭氛圍，奇奇妙妙已經得到了。
    現在他隻想，一點點接近孩子，如果孩子跟他走，他這輩子都不要孩子，視如己出，如果不跟他走……
    威廉回過神，手腕上百達翡麗的手表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拿出溫文爾雅的態度，蹲下身以平等的姿態跟小家夥交流。
    “妙妙呢。你妹妹什麽時候跟你一起，我請你們吃飯好不好。”
    “你是壞人，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我的身體，還要成長，每一個部位都有價值，不能給你。”
    “……你以為我賣你什麽器官麽，我缺錢還是缺心眼！”
    威廉氣得臉通紅，揉著奇奇的小肩膀，“誰跟你說我是壞人的，我是你親舅舅，你爸爸是我大哥。”
    是不是你的養父母唆使的！
    “是我自己分辨的。”奇奇眸眼冷靜，襯著他更像一個淡定自若的大人，“我既然是你的親人，那我的爸爸媽媽怎麽不來，又是怎麽把我和妙妙拋棄的。”
    “你爸媽，沒辦法，以後你們倆我來扶養好不好。”威廉克製自己的聲音，生怕嚇著奇奇。
    “沒辦法，是死了嗎？”
    奇奇皺著眉頭，威廉連忙否認，“沒有，沒有的。”
    他的出現是讓奇奇妙妙快樂的，不是讓孩子在這個年紀接受生離死別的！不然大哥做鬼都不放過他。
    “沒死，那就是把我和妹妹拋棄了，我為什麽還要這種親人。”
    奇奇的表情那麽認真，認真到威廉啞口無言。
    “你的爸媽，很愛你們倆，從來沒有改變過，是因為沒有辦法。”
    “他們現在過的好嗎？”
    “好。”威廉有一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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