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頓一如往常的在街道上閑逛。
    街道兩旁是各種各樣的小攤。每當有行人經過，極為賣力地吆喝聲便會響起，這段街道就會陷入短暫得熱鬧。
    但也有意外，比如馬斯頓走過小攤時，小販們便如同看不見他一般，連目光都懶得掃去一眼。
    馬斯頓並不以為意，甚至還嬉笑著朝那些小販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了。
    當然，沒有人理會他。
    幾個行人恰巧走過馬斯頓剛離開的小攤，喧囂重新達到了鼎沸。他回頭看了眼，臉上仍沒有絲毫不悅。
    “感覺大家最近都很賣力啊。”
    馬斯頓心中唯一閃過的隻有這個念頭。
    “是因為賦稅減少的原因吧......”
    一邊走著，他自己得出了結論。想到這裏，他雙手報在腦後，哼起了不著調的小曲。
    雖然賦稅跟他這種閑散人等沒關係，但能看出他心情不錯。
    臨近中午，馬斯頓來到了一家小攤前。
    小攤老板是個中年男人。
    不同於其他小販對馬斯頓地無視或敵視，小攤老板熱情的朝他打了聲招呼。
    “哦是索恩啊。你今天是吃錯藥了看到我居然擺出這麽惡心的表情。”
    小攤老板絲毫不介意，他露出了一口發黃的牙齒，笑眯眯看著馬斯頓。
    “這頓飯我請你。”
    馬斯頓先是警惕，但隨後又放寬了心。他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地徑直走到一張桌前，拉開椅子坐了進去。
    “真是罕見。你們這些人平時恨不得拿掃把趕我走，今天居然會對我這麽好說說吧——找我什麽事”
    “哈哈，你這家夥的腦子果然靈光。不過事情不急，先吃飯”
    “哼！下次要請客記得做肉包子，你做的素包子我早就吃膩了。”
    “嘿嘿！你還別說，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等我再攢點錢，我以後限量供應肉包子。我都想好了，要是價格太貴賣不出去，老子就給家裏人過過嘴癮。”
    “你這是吃錯藥了你這個吝嗇鬼居然會有一天這麽大方”
    “你懂什麽，你不做買賣根本不知道——”小攤老板甩了甩手，頗有幾分興奮。
    “你知道現在賦稅降了嗎”
    “我當然知道，降了一大半是吧。”
    “不止如此。”小攤老板嘿嘿笑著：“我這種街邊小攤可以免除保護費、場地費還有地麵維護費。去掉這筆支出，你知道我能賺多少錢嗎老子要發財了！哈哈哈哈。”
    馬斯頓微酸地撇了撇嘴。
    “這些費用本來就是那群首都來的家夥搞得，現在也不過是把這些本就不合理的費用去除了。”
    雖然是這麽說，但現在的賦稅比起艾德時期還要低上一半。這也是小攤老板覺得要發財的真正原因。
    說到首都來的那群人，馬斯頓腦海中不自覺就閃過了幾天前的場景——那個英雄般的男人殺死了從首都來雜碎。
    那畫麵，他想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
    叫索恩的小攤老板靠著馬斯頓坐了下來，用肘頂了頂馬斯頓小聲道：
    “既然都說到這裏了，我就直說了。你不是包打聽嘛，這子爵領也沒有你不認識的人。你幫我打聽打聽，我想知道那天的男人到底有沒有成為子爵。”
    馬斯頓那張長相猥瑣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你說的男人是誰我聽不懂。”
    小攤老板賊兮兮地說道：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我說的是誰。那天我也去圍觀了，知道你在最前麵和那人說話來著。”
    果然是說那個殺死首都雜碎的男人。馬斯頓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好奇地向小攤老板問道：
    “你關心那些大人物的事情做什麽你一個小販瞎操的哪門子心。”
    “嘿！你別小看我！”小攤老板頓時就不樂意了。
    “我偷偷告訴你，當時那男人就在我這小攤上吃的早飯。他還和我聊了天！當時我就坐在這個位置上指點風雲，他坐在另一邊虛心學習。要我說領地的賦稅為什麽降下來那是因為我當時向他提到了這件事！”
    說到這裏，小攤老板成就感十足地揚起了腦袋，鼻孔都噴出了驕傲的氣息。
    “真的假的”
    馬斯頓先是懷疑，隨後便思考起這個消息的價值。大腦開始快速運轉，他這種人就是靠著小機靈才能活到今日，又怎麽會放過這個傳播消息的機會。
    但思考並沒有持續多久，馬斯頓放棄了，並且給這件事打上了“無價值”的標簽。
    可信度——馬斯頓遺憾地想到，這件事沒有可信度。
    他這種自身沒有公信力的人，如果要傳播消息，首先需要的就是可信度。否則就算這件事說出去了，也根本沒有幾個人會相信。
    作為包打聽，他很清楚可信度的重要。
    可信度為零便沒有收益。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到底幫不幫我打聽要是不幫忙——那你今天這頓飯就別吃了。”
    小攤老板展示出了他原本的吝嗇本性和翻臉速度。
    “嘖！你急什麽我也不瞞你，已經有好幾個人來找我問這件事了。我今天正好要去調查這件事，你就等我消息吧。”
    “真的好好好，那我等你消息！”
    小攤老板瞬間變臉，笑嘻嘻朝馬斯頓搓了搓手。
    “還愣著幹啥，上包子啊！老子要吃十個！”
    “你不是說你吃膩了麽......”
    “老子要吃回本！”
    吃飽喝足的馬斯頓遵守了諾言，馬不停蹄就開始了工作。
    作為子爵領最有名，了解街頭巷尾每一件八卦緋聞的同時也最受人唾棄的包打聽。他十分清楚如何打聽私密的情報，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要知道一件事，那就要挖掘出和這件事所有有關聯的情報。
    “哼哼，打聽情報可是技術活”
    雙手環抱在胸口的馬斯頓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得意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正擺出個臭美的姿勢，那戶人家的大門正巧從裏麵推了開來。
    馬斯頓反應很快，頓時找了個犄角旮旯蹲了下來，偷偷朝門口望去。
    這一看，他頓時就吃了一驚。
    “治安隊”
    三名治安隊製服的男人從門內走了出來，緊接著二老一少也跟了出來，看樣子是來送治安隊離開。
    這二老一少的表情看起來很是激動，一再朝治安隊的三人鞠躬道謝。而治安隊的三人臉上也帶著笑容，馬斯頓隱約能從中察覺到驕傲的情緒。
    這奇怪的畫麵讓馬斯頓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在那三名治安隊士兵中，其中一人他還有些印象——是那天圍觀時見過的其中一個，好像是副隊長來著
    印象並不是太深，他也不準備深究。這些公職人員是他惹不起的人物，最好還是離的遠點。
    等治安隊的三人離開，二老一少便關上了門。他在這時候也走了出來。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左右打量了自己一眼，馬斯頓走上前敲響了這戶人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