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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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了她很久,她畏畏縮縮的在工地裏找被人丟掉的飯盒,將剩下的米粒全部扒拉進嘴裏,整個人瘦成一把骨頭,他都懷疑汕城這個破爛地方,居然還有野人。
    那天遲書像變態一樣跟了她一下午,對她也越來越好奇,工地上有很多的野狗,發情的兩隻野狗在一旁做些少兒不宜的東西,她會麵頰發紅的轉過頭去。
    直到他看見她凶神惡煞的舅舅找過來,他在角落裏聽到了一切,看著她快被男人打死了,抓起一塊磚,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這麽多年,他記得她那張充滿惶恐的臉,她的麵容凹陷,瘦的跟骷髏一樣,雙目無神,很醜,像是個小貓兒,但就是這麽個第一眼嫌棄的人,讓他一生都賠了進去。
    兩個人始終都保持著克製,而一切突變的卻是在她外婆去世一周後。
    那時候的餘溫,簡直活的生不如死。
    她的弟弟不知從哪裏牽回來一隻大狼狗,非要養在屋裏,他就是故意的,而餘溫那狹小的儲物間就成了養狗的屋子,然後她母親崔漪翻找出一個單人床,讓餘溫晚上搬到廁所裏去睡。
    晚上的時候,他弟弟在她睡熟的時候,總是踢門進來,她隻能爬起來等在外麵,他故意坐在馬桶上玩手機,餘溫一直等著,晚上睡不好,而白天,她還有很多的事情。
    直到那天,光頭劉從木材廠回來,那天他給崔漪買了一條大金鏈子,給兒子一把鈔票,兩個人在晚上的時候不約而同的離開了家裏。
    晚上天一黑,餘溫剛將晾曬的衣服抱回主臥,光頭劉一把將她堵在了屋裏,細眯縫眼裏全是猥瑣,抽著自己的褲腰帶,“晚上你就跟著我,崔漪那賤女人都答應了,放心,以後那個老女人我不要了,你跟著我去木材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做老板娘。”
    餘溫嚇得尖叫,卻被男人按在地板上,“啪啪啪”上去就是幾個響亮的耳光,差點沒將她抽昏過去。
    求生的本能讓餘溫變得溫順起來,她慢慢的說,“我媽都答應了,反抗也沒有用,讓我起來吧。”
    見他這麽乖巧,光頭劉也高興的合不攏嘴,一個勁的畫大餅。
    餘溫坐起來,趁著他脫衣服的工夫,推開他瘋了一樣的衝了出去,鞋子跑丟了也不撿。
    然而等她走在街道上,卻不知道去哪裏了,她沒有身份證,以後連生存的方式都找不到。
    遲書那天打開門,半天沒認出她來,她身上老舊的裙子上扯開好幾道口子,腳上全是泥,低著頭,小聲的啜泣著,“能讓我進去嗎?我現在不想回家。”
    牆壁上掛著遲書外婆的遺像,桌子上擺著新鮮用來供奉的瓜果,餘溫進去第一次看見遲書的臥室,幹淨整潔,那幾本以前一直看的導演類的書,被墊了桌子,床頭櫃上擺著的玻璃瓶裏,養著幾條河裏的泥鰍,這麽髒的魚,裏麵的水竟然是清淩淩的。
    “我能去洗個澡嗎?”餘溫無法忍受光頭劉觸碰過的地方,恨不得將肉都切了去。
    餘溫在他的浴室裏洗了澡,他給她找了一身自己的運動服,因為實在太寬鬆,餘溫拿著皮筋將腰上綁起來,但依舊像是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遲書笑她,他笑起來暖暖的,似乎天生的刻薄勁兒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坐在他的床上,仿佛之前的恐懼一掃而空,一切都已經不在乎了,他有潔癖,哪怕親眼看著餘溫拿著濕漉漉的腳踩著他的枕頭,他也不生氣
    他發現她的臉上有幾個巴掌印,也沒有多問,她的遭遇,城鎮上的人都知道,他照顧著她的自尊心,而等看見她手臂後脖頸上的一片紅疙瘩的時候,便緊張的問她是不是病了。
    餘溫生活在洗手間那種又濕又冷的地方,怎麽可能不起疹子,遲書去找了藥膏,幫餘溫塗抹。
    他拽起餘溫的後脖頸衣服,手指蘸著藥,一點點的抹著,年少的兩個人,怎麽能經得起這樣的撩撥,他的臉頰緋紅,攥著藥膏盒子,滿臉癡呆的樣子,“你有沒有跟別人睡過?”
    餘溫想起之前的事情,臉頰發白。
    遲書充滿探知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要不晚上你跟我一起……”
    餘溫什麽也不懂,雙手揪著運動服外套,臉頰緋紅的脫了下來,遲書也將上衣給脫了,兩個懵懂的人,看著彼此,誰也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
    然而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時候,嚴闊推門進來,兩個人正坐在一張床上,還這麽的衣冠不整。
    那天嚴闊在城裏唯一的賓館裏看見崔漪了,她有家不回住在這裏,一看就有問題,而他也知道那個光頭劉回來了,他生怕出意外,趕緊跑到她家裏去找,隻有光頭劉在家,說餘溫跑了,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預感,幾乎是相信餘溫一定會來這裏。
    他跳牆進來,隔著窗戶,看見了一切,他沒有實證,但曾經的那些猜想,已經徹底落實了。
    兩個人,一個是殺人凶手,一個絕對是幫凶。
    什麽感覺,自己逞英雄想保護的人,卻是個善於玩弄人心的騙子。
    遲書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了,脖子酸痛,打掃衛生的阿姨打開門,充滿濁氣的空氣進來,他覺得煩躁極了。
    …………
    盛問出手果然闊綽,弄了一個大平層給餘溫住著,也算得上是金屋藏嬌了。
    他幾乎是後半夜才來的,他身上帶著些許的酒氣,他這樣的身份,沒有誰敢灌他酒,他喝的那些也是自己的興致。
    他一進家門,就看見餘溫蜷縮著沙發旁邊,用指甲將火腿腸一點點的掐斷,喂給一隻剛滿月的小貓。
    小貓很醜,黑白花的牛奶貓,烏黑的一張臉,看不出眼睛藏在哪裏,聽見聲音,小貓嚇得“喵喵”的叫著。
    聽到動靜的餘溫轉過頭來,一雙滿是笑意的眼睛,藏著篤定的幸福,“我在樓下扔垃圾的時候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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