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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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老爺子很會享受,老伴去世之後,自己隱居在這裏,他原本就性格好,身子骨越發的硬朗了,家裏的廚子也懂得養生,換著花樣的給他做飯。
    隻是他吃的東西,別人很難接受。
    菜很豐富,但大都是少油少鹽的,米飯也煮的很軟。
    飯桌上,盛聞坐在餘溫的身邊,遲書坐在她的對麵,怎麽樣都很感到窒息。
    遲書生的瘦是有原因的,他很挑食,吃飯很慢,低著頭一直看著碗,黢黑的眉擰巴著,他的手放在筷子的端上,夾菜很費力。
    碎亂的頭發幾乎戳到了他的眼中,他漂亮到連撥拉魚刺的畫麵都是賞心悅目的。
    “不合胃口嗎?”盛老爺子趕忙詢問。
    “我就不該留下來。”他的話似乎另有別的意思,伸著筷子夾了一塊蓮藕,因為燉的太軟爛,而掉在盆裏,幾滴湯濺在了餘溫手背上。
    餘溫悄悄的拽了一張紙巾,手指不經意的碰到了身邊的盛聞。
    他對於飯菜沒有多少**,不管飯菜好壞與否,飯量一直都是那麽多。
    盛老爺子有點尷尬,矛頭又指向了盛聞,“你都被從公司踹出來了,以後也閑得慌了,多在家造娃,給我弄了重孫女玩玩。”
    盛聞將筷子整齊的放在碗上,已經吃完了,“好。”
    遲書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餘溫,烏沉沉的眼中,似乎又千言萬語要說。
    外麵“轟隆”的一聲,頭頂的燈閃了一下,滾雷在遠處炸裂,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保姆急匆匆的從廚房裏鑽出來,“下暴雨了,我去收衣服。”
    外麵的天一下子暗沉了,沒一會的工夫,暴雨嘩啦啦的下了起來,玻璃窗被雨水砸著,打傘回來的阿姨抱著衣服回來,說道,“鐵道那一塊好像滑坡泥石流了,我剛才在外麵看見了,唯一出去的路堵死了。”
    盛老爺子一聽高興了,“這下好了,你們全留下來,咱們一起熱鬧。”
    盛聞的眼底波瀾不驚,淡聲的道,“好。”
    遲書明明已經吃完飯了,卻還是夾了快魚肉,在碗裏亂撥,像是在掩蓋自己的煩躁。
    “你跟餘溫就去睡二樓的臥室,你們可給我小心一點,上次你們在我給你的沙發上做了什麽,沙發被毀於一旦了,我的床可是剛做的,壞了可要讓你們賠。”
    餘溫下意識的看向遲書,他站起來,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我住哪裏?”
    “一樓客房。”老爺子嘿嘿的笑著,看了一眼盛聞,“跟我來書房一趟,我有點事跟你說。”
    餘溫也能猜到,應該跟他父親決裂的事情,他一腳已經入土的人,自然是希望家庭和睦的。
    兩個人去了書房,餘溫收拾好碗筷,進了廚房,擼起袖子準備洗碗。
    她剛擰開水龍頭,遲書走了進來,見她的衣袖要掉下來了,伸手幫忙拽了一下。
    餘溫緊張的身體緊繃,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這樣的鬧,低沉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遲書!”
    他低笑了一下,靠在櫥櫃上,隨手從櫃子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在手裏把玩著,“你打算怎麽辦?孩子的事情?盛聞早晚會知道的。”
    餘溫洗著碗筷,水很冷,凍到骨頭裏。
    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孩子。
    “要不我給你生一個?”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著,“你假裝懷孕就行,孩子生下來給你,剩下的我安排,你沒有孩子,在盛家怎麽辦?”
    餘溫扭頭看著他,水果刀泛著寒光,“別開玩笑了。”
    遲書的手指摸著刀片,低著頭,良久才是一聲苦笑,“那時候你為什麽不說啊,你應該去大醫院的,去黑診所,你的命差點丟了知道嗎?”
    碗都刷幹淨了,她關上了水龍頭,隻剩下外麵沙沙的水聲。
    “我那時候不想你知道我跟盛聞的事。”餘溫苦笑一聲,似乎曾經那麽難以啟齒的事情,此時已經雲淡風輕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去黑診所的事情的?”
    “那天啊……”想起來,遲書還是心驚膽戰。
    那時候他一直跟真正的餘溫在一起,每天哄著那個女人,那天他帶著那個女人去遊樂場玩,在摩天輪上收到了朱助理的電話。
    是餘溫大出血之後,醫生怕出人命,趁著餘溫昏迷,用指紋解鎖,聯係了通訊錄裏唯一的人。
    遲書記得那時候摩天輪在最頂端,俯瞰著半坐城市,身邊的女人長得一張很像餘溫的臉,幸福甜蜜的樣子,可他的肺腑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在摩天輪落地的時候,他從裏麵邁出,一腳踩空,跌下了台階,他似乎感覺不到疼,卻感覺天昏地暗的一樣。
    朱助理告訴他,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工作人員將他扶起來,摔的鼻青臉腫的,那個女人在一旁哭的梨花帶雨,就算很像的一張臉,餘溫永遠都是冷漠寡淡的,不會大喜大悲。
    他忽的開口,像是魔怔了一樣,“誰的?孩子是誰的?你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麽?咱們以後是不是都不會有孩子了?”
    現在想起來,遲書不知道那段時間怎麽熬過來的,一直不想餘溫,但讓朱助理去跟著她,直到她將身體養好,這件事,她卻隻字未提。
    餘溫洗好碗筷,伸手要解圍裙,但剛才不小心係了一個死結,怎麽也扯不開。
    遲書放下手裏的刀子,過去俯身替她弄著,他的頭頂碰到她的肩膀,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肩甲上。
    他忽的一把從背後抱住了餘溫,而就在這時候,一樓書房的傳來開門的聲音,隱約還有盛老爺子的訓斥聲,“你骨頭真是硬了,我的話也不放在耳朵裏了,你爹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你去陪個罪怎麽了?反正你已經結婚了。”
    盛聞聲音帶著涼意,“不去。”
    餘溫本想掙脫遲書,她卻忽的將餘溫按在了櫥櫃上,他的手壓著她的肩膀,不讓她起來,以極其曖昧的姿態。
    她的瞳仁猛地地震,想要掙紮站起來卻做不到,而腳步聲卻離著廚房的位置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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