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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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刹那餘溫想起了很多,狹小的衛生間是她睡覺的地方,就是眼前這個惡魔,總是半夜踢門,跑進來之後將她踹出去,故意往她的床褥上滋那種惡心的東西。
    會往她的飯菜裏摻老鼠屎,會在她下樓梯的時候一腳踹下去,會將她的內衣褲賣給那些小混混。
    他的麵容很像他那個被燒死的父親,猥瑣而又混蛋,壞到骨子裏的人渣。
    餘溫刹那間隻聽到自己的心髒“咚咚咚”的跳動,耳邊一陣嘶鳴聲。
    “看著你比我還老,叫姐不合適吧。”她佯裝發火,“你這是騷擾,趕緊出去。”
    見她說這話,王濱周愣了一下,還是滿臉森然的看著餘溫,拚命的想要確定她的身份,現在的餘溫表現的太過淡定,不像他記憶中的姐姐,懦弱無能。
    沒想到他那個懦弱的姐姐下手那麽狠,要不是他偷溜出去,那天他也被燒死了,後來他成了孤兒,被嬌慣的他敗光了剩下的家產,偷盜傷人之後就消失了。
    連嚴簌都沒找到他的下落,要不是在網上看見了遲書的現在風光無限,過來想要討點錢,也不會發現餘溫。
    “你垂死掙紮的樣子真可笑,你嚇得都哆嗦了。”他擺弄著手裏的頭盔,仿佛下一秒就要往餘溫身上砸過來,“你身上那股怪味現在也洗不掉,沒想到你前途無量,竟然連盛聞都能勾搭到手。”
    “你認錯人了。”餘溫渾身戰栗。
    “是不是拔你一根頭發不就知道了?”王濱周滿臉貪婪的看著餘溫手指上的鑽戒,“你說我現在要是打電話給警察,發現了殺人凶手,你到手的富貴可就什麽都不剩了。”
    餘溫死命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拚命的護住最後的心理防線。
    沒想到是盛聞救了她,房間的門被推開,盛聞仿佛一束光照進來,他穿著黑色的大衣,裹挾著寒意,熟悉的氣味先一步進來。
    “怎麽沒關門?”盛聞的嗓音帶著些許的疲倦。
    餘溫靠著門口的鞋櫃,“點了外賣,他順便借廁所。”
    盛聞這才看見站在客廳裏的王濱周,似乎覺得餘溫放陌生人進家門不安全,也沒說什麽。
    而王濱周原本囂張的氣勢,在盛聞麵前,也弱了下去,將頭盔帶上,冷颼颼的眼睛看了一眼楊餘溫,“姐,謝謝了。”
    他這個“姐”字咬得很重,也隻有餘溫聽得懂。
    然後跟盛聞點了點頭,從兩個人身邊離開,順手將房門給關上,餘溫知道他的德行,一定在門口偷聽。
    盛聞絲毫不在意這點小插曲,一直盯著她的臉,“病了嗎?怎麽又點外賣,今天元旦,想著你一個人吃飯挺可憐的,我叫助理預約了餐廳,換件衣服一起去。”
    餘溫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回房間從衣櫃裏扯出幾件衣服就換上。
    她一出來,正在打電話的盛聞抬眼多看了她兩下,“你不冷嗎?穿夏天的裙子。”
    餘溫這才意識到,自己換錯了衣服。
    盛聞的助理預約的事一家日料店,餘溫沒吃過,一進屋就脫鞋讓她有些不習慣,地麵鋪著席子,連簾子都是竹子做的。
    “最近工作很忙,就算見麵,回來你也已經睡了,將近半個月,我們同床共枕的,竟一句話也沒說過。”他脫掉大衣,質地精良的黑襯衣更顯得他岑貴孤冷。
    “最近忙什麽?”餘溫心不在焉的隨口一問。
    盛聞坐在軟墊子上,窩在低矮的餐桌旁,一雙長腿有些無處安放。
    “接手了爺爺留給我的股份,正準備回盛家。”他笑起來帶著幾分刻薄,“他們的日子過的太安生了,去掀個天翻地覆。”
    餘溫心緒終於回來了一些,“你要回盛家?”
    服務員拿著托盤,送過來兩瓶清酒。
    盛聞的唇角帶著幾分涼薄,“不久了,我帶著你回到盛家,將一切拿回來。”
    餘溫剛想再問,他似乎不想說了,眸光落在她的臉上,“你弟弟的事情解決了嗎?要我出手幫你解決宋露嗎?”
    對於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捏死宋露就跟弄死螞蟻一樣簡單,連他說話的口吻,都是漫不經心的。
    “她好歹是我朋友。”餘溫除了在遲書麵前,從不喝酒,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再說餘京南現在一直躲著我,電話也不接,一定是宋露跟他說了什麽,恨我呢!”
    盛聞給餘溫也倒了杯清酒,“度數不大,今天過節,喝兩杯。”
    餘溫現在處於高度緊張的時候,猶豫了片刻,還是端起玻璃杯,手指長的杯子,她一仰脖將清酒全灌進去了,很快鼻腔裏散出濃鬱的酒味。
    沒想到喝完酒,她的恐懼更被放大了。
    她蹭著竹席子到了盛聞的旁邊,一把抱住他的腰肢,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口處,渾身都在發抖,聲音裏帶著哀求,“盛聞,我害怕,能抱我一會嗎?”
    餘溫這根難啃的硬骨頭,什麽時候這樣過,盛聞震驚不已,但她像隻小貓一樣往他的胸口上蹭,可憐巴巴的勁兒。
    他的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眼底很黑,聲音卻溫柔的不像他,“你放心,我跟盛家鬧翻了,跟你無關,他們不會來為難你。”
    他以為,她怕盛家那些人。
    盛聞身體比她還要僵硬,像是安慰一個孩子一樣,“怕什麽,我護你一輩子。”
    餘溫蜷縮在他的懷裏,第一次有了那種安全感,他的心跳的又快又急,“盛聞,你根本不知道一切。”
    盛聞仿佛她眼前的所有的光。
    她像是抱著樹的無尾熊,一直掛在他的身上,哪怕服務員進來,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她也不在意。
    就這麽一下,盛聞對她之前所有的錯都不在意了,他胸腔震動,下巴抵著他的頭頂,“餘溫,咱們兩個再也不吵了,誰也不許提離婚了。”
    盛聞把一生的偏愛都給了她。
    這頓飯餘溫吃的很多,盛聞一直往她的碗裏夾,好像她是個餓死鬼一樣,木製的碗裏一直滿滿當當的,她一斷就往下掉,剛吃一口,一雙筷子又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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