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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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荀之點了根煙,咬在嘴裏,眼中帶著幾分勸誡,“騙心最難了,而且看著這個女人對遲書死心塌地的,你得費些功夫,你別自己陷進去,她實在是太像餘溫了。”
    “就因為像那個女人,我才會勝券在握。”盛聞說話的時候,喉結微動,斑駁的光影落在他的臉上。
    “盛哥,你就跟我說,遲書到底怎麽得罪你了,這麽下狠手弄他?”成荀之更好奇了,“我倒是很期待,你搶了他的女人之後,棄之如敝履的樣子。”
    樓下,餘溫自己要了兩杯冷飲咖啡,半杯子冰塊,餘溫拿在手裏,“嘩啦啦”的晃動著。
    餘溫剛想遞給他一杯,卻忽然想起什麽,“你不是挨打了嗎?朱助理說一直再吃止疼藥,能喝咖啡嗎?”
    “現在才關心我的傷?”遲書站在夕陽裏,暖黃色的光勾勒出他臉頰上的剪影,趁著周圍沒有人,他忽的撩開一半的上衣,果然青青紫紫的很嚇人。
    “你惹他幹什麽。”餘溫滿眼心疼的將手探進他腹肌的位置,手指微微往下按,能清晰的感覺到腫起來的皮膚,軟綿綿的。
    遲書將自己的帽子摘下來,隨手塞進褲兜裏,撥了撥淩亂的頭發,果然又開始不正經,“你這要往上還是往下摸,別停在一處啊。”
    餘溫緊張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
    遲書卻已經拿一杯咖啡,將吸管一插,慢慢悠悠的喝了起來,“挨頓打也好,我跟盛聞說了之前咱們兩個偷情的事情了,他隻要恨你,就不會再去揪著你的死不放了,盛聞這個人太執拗了,誰知道他會調查出什麽來。”
    餘溫看著遲書漆黑碎發下的瀲灩黑眸,“我也利用過他很多,到頭來想不虧不欠都難。”
    餘溫喝著咖啡,冰塊的溫度刺激著她的喉嚨,當初手術的後遺症,受不得太冷的東西,嚴重的時候都能失聲。
    她全臉都動作,包括她的耳朵,聲音都要換,就算找了最頂尖的醫生,但喉嚨的手術卻還是出了意外,那天大出血,鼻腔內全是血,差點連命都沒了。
    “去塗個石膏娃娃吧。”遲書閑著無聊,拽著餘溫往小攤販的位置上走。
    明明是遲書提的意見,他卻懶得弄,反倒是餘溫自己挑了個石膏做的貓,然後選了黑白的顏料,找了一張桌子,跟遲書一起坐下。
    遲書趴在桌子上,夕陽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他軟軟的唇,漂亮的長睫像是一把扇子,很好欺負的樣子,無聊的看著餘溫塗抹著石膏,還挺歲月靜好的。
    餘溫覺得他無聊,一邊低頭塗抹顏料,一邊隨口問道,“跟你在一起的那姑娘,是那天在邢家坐你身上的那個吧,她的舞跳的很漂亮,很有功底的。”
    果然她一說話,遲書就坐立難安了,“你想審什麽?我真的跟她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要晚上一起玩?”餘溫嗤笑一聲,拿著話逗弄他,“不好意思了,打攪了你的豔福。”
    遲書氣的拿手捂她的嘴,忽的臉色一變,眼睛亮的跟星星一樣,“玩?你想晚上跟我一起玩?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
    她抓起顏料筆,一抹白色畫在他下巴上的那顆黑痣上,恰好蓋住了那麽那顆痣。
    餘溫弄完就後悔了,生怕這顏料傷皮膚,趕緊從包裏翻出一張紙巾幫他擦拭。
    恰巧這時候,遲書的手機響了,他一邊接著,一邊抬頭讓餘溫擦拭。
    “遲書,你過來一趟,新幾影視的老總來了,談一下合資的事情。”邢寶和的聲音有些急,“我再唐人街東邊的飯店。”
    看著遲書掛斷電話,餘溫的石膏剛塗了一半,頭也沒抬起來,“你先去吧,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遲書湊過去,在她的唇邊親了一下,戴上自己的棒球帽,插著褲兜走了。
    餘溫的石膏用的全是黑白的顏料,一小管很快就用完了,隻能在一堆剩下的塗料中翻找,整整一箱子,餘溫半天都沒找到黑的,直到一雙手伸到她的麵前,手指縫裏夾著的,赫然是一管未開封的黑色顏料。
    “謝謝。”餘溫接過,對盛聞保刻意的生疏,連接顏料的時候,都沒碰到他一下,“好巧。”
    “不巧,我讓人把遲書給支走的。”盛聞坐在遲書剛才的位置上,黑黝黝的眸子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給餘溫一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空氣內靜了幾秒,而盛聞的目光瞥向那隻石膏,目光複雜,“我家裏也養了一隻小牛奶貓,跟你畫的這隻很像。”
    餘溫的手指微微一顫,幾滴顏料落在虎口處,而她的臉上卻依舊是風輕雲淡,“這牛奶貓都長得一個樣。”
    此時天已經黑了,路邊的紅燈籠亮了起來,寂寥的夜風中,那些歡騰的人群在喊著什麽,唯獨他們這裏,氣氛很是不對。
    “送我吧,我家裏那隻小牛奶貓死了,它很可憐,連個名字也沒有,哪怕送到寵物醫院的時候,工作人員登記名字,我都說不出。”盛聞苦笑了一聲,他娶的那個女人何嚐不是這樣,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她的來曆。
    餘溫已經塗好了顏料,她的手指上全是黑色的顏料,明明他來之前,指縫還是幹幹淨淨的。
    “是怎麽死的?”她低著頭,聲音沙啞。
    “肝炎,或許是家裏存了太多的貓糧,保姆照顧的時候,連過期了都沒發現。”
    那時候餘溫去世大半年裏,他一直住酒店,連家也不敢回,他買下了整棟樓,連同著那隻貓他也不願意見,直接丟給保姆,等他知道貓吐黃色的粘液的時候,送到寵物醫院,輸了兩天液還是沒救回來,那時候他恨透了自己。
    誰也不知道,他就是抱著牛奶貓的屍體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了,用碎裂的煙灰缸片割裂了血管。
    很鈍的東西,他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在血肉模糊,他才躺在那張綠色的沙發上,陪著那隻貓,等待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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