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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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很寬,廊下的茂密的雞血藤葉子遮天蔽日,偶爾有綠蟲子落在窗上。
    盛聞穿了一身昂貴的西裝,黑色的領帶上,連夾子也是純黑的,他的頭上遮了一把傘,餘溫這才知道,原來外麵不知何時下著朦朧的細雨。
    撐傘跟著他的人是邢寶和,他在半步之後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一個古晉首富的兒子,在他的氣場下,跟小跟班一樣黯淡無光。
    “盛先生,怎麽停了?”邢寶和順著盛聞的目光看過來,隔著窗戶,正好看見了躺在餘溫腿上的遲書。
    “我就知道他轉眼不見了來找你了。”邢寶和歎了口氣,“麻煩你了,傭人已經去買祭祀用的東西去了,樓上傭人準備了客房,你們快去休息。”
    盛聞沒說什麽,徑直的往前走去,順便加快了步伐。
    雨越下越密,簌簌的雨落在石板上,沙沙作響,他走的很快,邢寶和舉著傘沒跟上,煙雨朦朧間卻見他清瘦挺直的脊背,以及微濕的頭發。
    餘溫摸了摸遲書的臉,額頭燙的嚇人,便忙搖醒他,他像是個鬧脾氣的孩子一樣坐起來,冷白皮下臉頰發紅,連鼻音也很重,“讓我睡會。”
    “去樓上。”餘溫看著他翻了個身,整個人躺在金元寶中,冷不丁的心內一抽,她不信鬼神的一個人,竟然也覺得有些晦氣了。
    二樓收拾出來的很多客房,連傭人也沒有,餘溫隨便找了一間,還沒換完拖鞋,遲書就扯開被子躺在床上了。
    他趴在床上,弄得被子上全是黑泥,側著臉,呼吸的時候有些鼻音,偶爾也咳嗽兩聲,看起來很難受。
    她曾經什麽苦沒受過,就算累到現在臉色沒一點變化,她走過去,拽掉他的皮鞋,他煩躁的翻了個身,忽的半坐起來,將餘溫壓在身下,語氣裏全是不高興,“就這麽睡,別折騰了。”
    他果然發燒了,這也難怪,他呆的屋子裏一直燒紙錢,外麵又濕又冷,進進出出的,不感冒才怪。
    他的頭抵著她的下巴,就這麽睡著了,滾燙的呼吸落在餘溫的臉上。
    她像是摸小狗一樣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去給你找藥。”
    ………………
    邢家的處境盛聞早就預料到了,產權公司,一個個都爭破了頭,邢老爺子子嗣眾多,最寵的卻是邢寶和,無奈對方卻撐不起事情來。
    盛聞剛去看了老爺子,便被邢家的長輩拉去主持公道。
    可盛聞隻有冷眼旁觀,看著一群人發狠一樣的鬥,邢寶和左右為難。
    最後一個叔輩的人氣的站起來,抓起手邊剛放的水杯,“他媽的,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打官司,憑什麽好處都給大房占著,都什麽年代了,老爺子就是封建,我們就不是他的種了?”
    茶杯砸出去,正好砸向門口剛進來的一個人清瘦的人影身上。
    誰也沒注意砸到的是誰,幾個人已經動起手來,你揪著我衣服,我掄起拳頭的,還有小輩的驚呼聲,屋子裏跟炸開鍋一樣的鬧了起來。
    餘溫原本想找人要發燒藥的,不過邢家宅子九曲八彎的,沒有人帶路根本找到地方,誰知道正好走到商議事情的客廳。
    她倒黴到還沒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就被人砸了一個茶杯,還偏巧是大腿根的地方,雖然肉多一些,但茶杯裏的熱水還是燙的她不輕。
    然後她就看見屋子裏打起來的場景,剛才還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被人揍的襯衫都碎了,眼鏡歪了,鼻子上還掛著兩行血。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手,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外麵去,他的手箍的很緊,由不得她掙脫。
    直到走到洗手間旁,盛聞才放開她,聲音很冷,“進去看看燙的怎麽樣了。”
    她更想要逃開他,轉身進了洗手間,脫下褲子一看,腿上燙紅了一片,像是無數隻蟲附在皮肉上啃食,她捧著水清洗,卻隻能緩解片刻的疼痛。
    外麵一點聲音也沒有了,餘溫以為盛聞走了,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敲著洗手間的門,玻璃的門上貼著磨砂的防偷窺膜。
    她正站在洗手台邊,下半身隻穿了安全褲,明明知道他看不見,卻還是穿上黑色的休閑褲,微硬的布料摩挲著皮膚,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沒事,多謝盛先生幫忙。”餘溫忍著疼站起來,明明之前她被虐待成那樣都習慣了,現在怎麽這麽嬌氣了。
    “扯謊。”他冷哼一聲,“需不需要我拿著砍刀去人群中,將邢寶和弄出來,送你去醫院?”
    餘溫還沒見識到過盛聞這麽幽默的樣子,“不,不用了。”
    “那就我送你過去,就在附近。”盛聞的聲音裏帶著不容置喙的冷然,“正好商量一下遲書電影的事情,我想我這個投資人,應該有本事改了劇本,成荀之挺喜歡寫劇本的……尤其是芝芝的戲。”
    餘溫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這麽卑劣了。
    盛聞說的沒錯,附近真的有一家皮膚醫院,還是專門治燙傷的。
    醫院不算大,但醫生是個女人,自己的被燙傷的位置又很尷尬,這讓餘溫放鬆了不少。
    餘溫走路的時候貓著腰,岔開腿,像是個青蛙一樣,但這個動作很是讓人想入非非,還有不少看皮膚的人等在椅子上,都拿著怪異的眼神看著餘溫,還有個男生發出猥瑣的笑聲。
    她一轉頭,看見盛聞從容的走在她的身後,黑色的外套被他脫了下來,隨意的搭在肩膀上,黑色的領帶扯開,露出白皙的鎖骨。
    “能不能扶我一下。”餘溫受不了別人怪異的眼神。
    “怎麽了?”盛聞這才注意帶她走路的姿勢,挑了下眉,“別管別人想什麽,別人的眼神肮髒,跟你有什麽關係。”
    “可是他們會覺得是你做的,看你的眼神也不對,盛先生真的不在意嗎?”
    餘溫真的太了解盛聞了,果然下一秒,一隻微冷的手握住她的胳膊,支撐起她的身體,讓她走路的姿勢不再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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