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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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芝是個很簡單的人,心底已經緊張的“咚咚咚”跳了,慢慢走到門口去,看著已經在門外的一個服務員,“你進來幫忙找找我的耳環。”
    成荀之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屋子太大也是有壞處的,見她將服務員叫進來,也沒多想,任由她翻找,自己坐在芝芝身邊,跟她說著閑話。
    很快服務員拿著一條銀耳墜過來,衝著芝芝使了一個眼色,“是這個吧,在書房的地毯縫隙中呢,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服務員出來之後,直奔著休息室內。
    遲書燒的厲害,坐在休息間的藤椅上,昏昏的將額角抵著飲水機,等他聽見聲音抬起頭的時候,額角已經有了一道很深的坑了。
    “這是您要的東西,用我的頭發替換來了。”說著將一小縷頭發遞給遲書。
    他的臉龐側影有極華麗的線條,側臉上瑩瑩的帶著汗珠,他的皮膚太好,連汗毛都是很淺的。
    遲書接過頭發,從兜裏掏出打火機,隨即點燃,滋啦啦的聲音中,他的眼底折射著極亮的光,直到那抹光消散,空氣中散著焦味。
    他將厚厚的一疊鈔票丟在她麵前的茶幾上,“過幾天辭職。”
    遲書回到餘溫的住處的時候,她正趴在那張綠色的沙發上,側著臉看著電影,挺熱鬧的電影,她卻像是隻貓兒,隻蜷縮在那裏,動也不動一下,腳底下放著挺大的一個包。
    沙發很大,她頭頂上很大的一塊空位置,他脫掉外套坐了下去,像是摸貓一樣摸著她的腦袋,又覺得她後腦勺上的皮筋太礙事,隨手又扯了。
    餘溫也就眼珠子能轉動幾下,也不理他。
    遲書想著親她一下,又怕自己的感冒將她感染的更厲害了,就隨手扯了一個抱枕,蓋住她的口鼻,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然後故意使壞,用牙齒咬了咬她的耳朵,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廓。
    餘溫的下半張臉上蓋著抱枕,也就一雙眼露在外麵,本來就感冒不好呼吸,頓時一張臉憋得通紅,將抱枕拽開,“別鬧了。”
    她的嗓子已經啞的跟鴨子一樣,比男人的聲音還渾厚。
    “怎麽這麽嚴重了?”遲書有些詫異,明明早上的時候她感冒很輕,吃點藥就該好了的,不該發作的這麽厲害。
    遲書將她的頭抱在他的腿上,硬邦邦哪有軟枕舒服,餘溫還是躺下了,翻過身看著他的臉,這麽千奇百怪的角度,他的臉還是很好看的,然後伸出手摸著他下巴上的那那顆痣。
    他生怕她伸著胳膊酸著了,低了頭,手也拽著她的手腕,讓她不費任何力氣的抬頭。
    “你走了之後我泡了冷水澡,冰箱裏的冰塊也全倒進去了,就跟凍魚一樣的泡了一會。”餘溫用指尖刮著那顆痣,“然後燒的特別嚴重,在飯店裏一趴,老板急的給盛聞打電話,說的嚴重了些,他果然就過去了。”
    遲書在蹙眉,摸著她的臉,“你瘋了?叫不出他就想別的辦法,早知道你這麽折騰自己,我就不讓你去了,我說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也不說幾句話。”
    “對了。”餘溫坐起來,將沙發邊上扔著的包拽過來,扯開拉鏈,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我去商場買杯子的時候順便買的,情侶牙刷,情侶拖鞋……”餘溫像是開雜貨鋪一樣,拿出來擺在茶幾上,“這個好看,情侶衣服。”
    餘溫扯出兩件衣服來,很俗氣的圖案,兩顆心,一大一小,很簡單的體恤,大街地攤上隨處可見,衣袖上還帶著很長的線頭。
    “難看死了,不穿。”遲書雖然嘴上嫌棄著,卻還是乖乖的站起來換上,還真是稀奇,這麽廉價的衣服,他也能穿出高級感。
    餘溫也換上了,自己照了照鏡子,開始嫌棄起來。
    她又翻了翻包,從包裏翻找出大把的頭繩,她之前的總是丟,這次買了很多。
    她見遲書坐在沙發上,便過去給他的頭發上紮辮子,遲書最恨的就是這些玩意兒,他趕緊躲,餘溫也沒抓住他,看著他站在電視機旁,滿臉怒意,“過家家呢,我一個大老爺們弄這些,出去還不得被人嫁給笑死啊!”
    餘溫太知道怎麽拿捏他了,抽了抽堵塞的鼻子,咳了幾聲,“對不起。”
    她跪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大把皮筋往手腕上套著,上麵還有各種圖案的花,一層層的下去,她的手腕都被勒紅了。
    遲書隻得乖乖的坐過去,“隨便你怎麽玩,可不許拍照,你還挺幼稚的。”
    她不是想做這些,她隻是在試探,他能驕縱著她到什麽地步,沒想到這麽無底線。
    他的頭發又濃又密,甚至連發縫也很難看見,她抓了一小把,像是捆稻草一樣,一縷一縷的綁著。
    總有一個人的出現,會彌補她年幼時候缺失的一切。
    ………………
    邢老爺子的葬禮辦的一切從簡,連新聞上也是潦草的報道,老爺子沒多大的功勞,祖上的家業守住了,卻沒發揚廣大,更是挑不出能守家業的子孫。
    當初祖輩下南洋的時候買了很大一塊墓地葬邢家人,老爺子也葬了過去,早上埋的人,中午邢家人就風風光光的回來了。
    按照習俗,是要大擺宴席請賓客幫忙的,但這種酒席素來晦氣,大多數親友也都找借口走了。
    餘溫跟遲書兩個人占了一桌子的流水席,滿桌子的燕窩魚翅都涼了,也沒怎麽動。
    兩個人吃了藥,已經沒那麽嚴重了,遲書身子骨好,隻是偶爾咳嗽一聲,反倒餘溫懨懨的,一點胃口也沒有。
    遲書抓了一把筷子,在桌子上搭著橋,一層層的疊上去,很快就有了雛形,他低著頭,長睫遮蓋住眼底的情緒,仿佛真的隻是無聊的在消遣著。
    “滿屋子裏,也就你難過了。”餘溫見他的筷子不夠,從別的桌子上拿了一把,放在他的手邊。
    邢寶和此時正笑著跟親友說話,手裏端著酒杯,滿臉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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