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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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負真心的人吞一萬根銀針,餘溫得吞掉更多。
    “盛先生,如果沒事的話,您可以回去了。”餘溫吸了吸鼻子,端過椰漿飯吃了起來,再也沒用動那屜包子。
    “去衝衝手吧,燙的厲害嗎?”盛聞的目光落在餘溫的臉上,“醫療箱在哪裏?”
    餘溫的手被燙的不嚴重,她還是去了洗手間,隔著門,她似乎聽見盛聞在跟誰打電話,聲音凝重,等餘溫濕著手出來,他晦澀的眼落在她的臉上。
    “你父親在家裏摔倒了,你母親出門了……”房間內很靜,盛聞想要走過去抱住餘溫,“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了,你弟弟打過來的電話,我馬上讓助理訂機票回去,你要去嗎?”
    餘溫呆呆地站在那裏,許久都沒說話,感覺天旋地轉一樣,耳朵裏“嗡嗡”的響著。
    她想起自己剛到餘家的時候,男人臉上全是淚,可老實巴交的他不善表達,站在人群後麵。
    她虧欠餘家的太多了,她這輩子都還不起的。
    “不是已經走了嗎?我回去還有必要嗎?而且我這張臉,被餘家的人看見可不好。”餘溫走到餐桌前,低頭吃著飯,她用的是勺子,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裏麵塞著,胃好像永遠也填不滿一樣。
    直到盛聞看見豆大的淚落在她的手背上,他走過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想哭就大聲一點,這裏沒有人笑話你。”
    他的手很暖,壓在她的肩膀上,仿佛力氣也回來了一些。
    ………………
    航班剛落地,來接人的沒想的個誰也沒想到的人,邢寶琳的未婚夫,他坐在駕駛室內,剛才還幫遲書拿了行李。
    遲書坐在後排的椅子上,翻看著手機,剛換的手機,還有剛辦下來的手機卡,他今天接到了不少的消息,唯獨餘溫一個也沒發過來。
    兩個人能生一個月的氣,誰也沒想到。
    “邵先生,你過來接我,是為了警告我,放心,我沒那心思當伴郎,我現在恨不得離邢寶琳八丈遠。”遲書隨手將手機塞到褲兜裏,眼底是一陣疲憊,他閉著眼,“麻煩先送我去酒店。”
    邵先生開著車,用後視鏡看著遲書,笑著說道,“其實我是來勸你,成全寶琳的,我知道我的要求過分,但她能答應嫁給我,已經實屬不易了,而且她那個性格挺任性的,您未婚妻都被她弄過去了,以後您也不希望她再被打攪吧。”
    “什麽?”遲書一下子坐起來,人也清醒了,“她沒被欺負吧!”
    “沒……反倒把寶琳氣的不輕。”邵先生無奈的搖頭,“她也不答應這件事,她比你想的要厲害的多。”
    遲書繼續坐回到椅子上,他的坐姿向來不好,整個人像是骨頭被剔幹淨了一樣。
    “遲先生,如果您能答應這件事,以後您要我做什麽,我都幫您。”邵先生無奈的歎口氣,“她在家鬧著要取消婚禮呢,我實在沒有辦法。”
    “好啊,那你將我未婚妻也請過去當伴娘,而且捧花要給我,我要來個求婚儀式。”遲書冷冷的笑著,“有點喧賓奪主,你願意嗎?”
    果然這下邵先生為難了,也沒有直接拒絕,說要回去考慮。
    機場離著遲書的酒店也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很快車子就到了樓下,邵先生禮貌的道別之後就開車走了。
    遲書壓根不想去,這條件也是隨口編的,現在耳根子總算是清靜了。
    等他去前台拿房卡的時候,才從經理的口中知道,餘溫還在樓上收拾東西,他還沒準備好見她,站在前台愣了很久。
    偏巧在這時候,正在跟他說話的經理接了個電話,他就站在旁邊,清楚的聽見裏麵傳來傳來熟悉的聲音,“送個燙傷藥過來。”
    盛聞在他不意外,邢家一定會給他安排在這個酒店的。
    然而等經理跟旁邊的員工說要送到的房間的時候,他聽著數字,拿著護照的手微微的僵了一下,他怎麽也想不到,電話是從他的房間打過來的,而且還是盛聞打的。
    他抑製不住的憤怒,遲書幾乎要丟掉行李箱上去質問了,然而等他才走幾步,又呆呆地站住了。
    然後呢,等他上去之後呢,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嗎?
    他拎著皮箱,轉身離開酒店,太愛一個人就這樣,一個這麽高傲的人,都能妥協到這種地步。
    餘溫拎著一袋子東西回到家裏的時候,屋子裏燈火通明,白天太熱,院子裏的那棵樹葉子已經發卷了,連枝子也有點枯黃,她這才想起來,最近太忙,都忘了給樹澆水了。
    等她推開厚重的木門,客廳裏坐著等她的,不是蝶蝶,是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穿著黑色的T恤,但肩膀上手工上繡著一朵沒見過的花,他留給她的是個背影,他在看著財經新聞,幾個專家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麽。
    一個月的冷戰,她原本是有點生氣的,此時一點也不怨了,過去坐在他的身邊,也沒看他,吸了口氣,“還生氣呢?跟小孩子一樣!”
    說著她轉過身,肆無忌憚的撥弄著他的頭發,故意使壞弄亂,平常他就會笑的,而此時他卻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她有所察覺的停下手,尷尬的看著他,他才轉過頭來,他下巴上的痣似乎淺了很多,他連笑容都是那麽的無力,“你眼睛這麽紅,哭過了?”
    畢竟餘父當初的車禍,都是他一手算計的,餘溫想了想,還是沒打算告訴他,“沒什麽,剛才去影院看了電影,挺悲情的,就哭了。”
    “去看電影了?”遲書整個人都坐在陰影中,一雙手卻伸了出來,“票根給我,我看看什麽好電影,改天我也去看。”
    餘溫怎麽拿得出來,肉眼可見的慌了一下,他們兩個認識了這麽多年,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氛圍,好像旁邊放著一個隨時會炸裂的高壓鍋。
    “對不起,我……”餘溫不知道怎麽辦了。
    “如果兩年前的遲書,看見咱們兩個這樣,一定會急的團團轉。”遲書那麽漂亮的眼,紅起來會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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