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疼啊，當年的我真狠。”
    李夏舒展了一下身體，還真是夠疼的，先是將渾身血肉一塊一塊一個細胞一個細胞和仙人殘軀融合。
    然後再用煉器之法將三個**元神和不知道多少元神元嬰強行和肉身煉製在一起，以肉身進熔爐，自己煉化自己。
    最後這個融合過程至少要持續痛苦百年，但是因為現在隨時有可能被追殺，不得不用催化劑讓這個過程縮短到一刻鍾。
    在一刻鍾之內嚐遍百年痛苦，簡直能將人逼瘋。
    如此，才成就了一具合體之軀。
    “現在想想，這一次成就合體簡直不要太容易。”
    李夏苦笑一聲，看著下方正在大口喘著粗氣的自己，周圍的一切都在逐漸變得虛幻，他必須離開了。
    就在這時，底下的‘李夏’突然抬起頭，死死的盯著頭頂，那目光看的李夏渾身一木，就聽到下方的自己冷冷開口：
    “上邊的那個.....是我吧？你出現在這裏，也就是說，我是虛影....哈..哈哈哈哈哈...
    心魔劫，我就知道，我李夏，終有一天能走到這一步！未來的我，未來見！”
    李夏隻感覺心神一震，下方的那個自己雖然各方麵都隻能算得上是稚嫩。
    但是他身上那股氣勢，那在兩世之中磨平的，他所失去的東西是那樣的耀眼，讓他一時之間心中不是個滋味。
    最終，他隻是對著下方的自己拱了拱手：
    “你終將成為我，祝你，仙運...不，武運昌隆。我們，未來見。”
    話音未落之間，周圍場景再一次改變。
    ..........................
    “又不是大穿越宗。”
    李玄序走到李夏身邊，跟他一起看著眼前的場景，是一場葬禮。
    青煙嫋嫋，白帕輕揚，四周群山沉默，萬物皆失色。
    喪鍾低沉，悄耳如泣，悲情的笛聲在耳際回蕩。
    靈柩靜臥，鮮花環繞，淚水漣漪如雨滴，灑在潔白的花瓣上，輕柔如夢。
    “她是怎麽死的來著？本體？”
    “我殺的。”
    李夏毫不避諱：
    “她手上有我需要的材料和法寶，她的功法又恰好會煉出一顆在死後才會顯現的蟬蛻，我就殺了她。”
    “哪怕她以你為好友，甚至對你暗生情愫？”
    “哪怕如此。”
    聽著這話，李玄序再一次看向葬禮，悠悠的歎了口氣：
    “我真是越來越想殺你了，你如今，就沒有一點悔過之意嗎？”
    “我殺了這麽多人，若是要有悔過之意，我早該自盡了。下一場了。”
    李夏說著，轉身就走，而李玄序隻是繼續盯著葬禮看了一會，最後低聲說了一句：
    “若是你不想死，我又如何這樣想活？”
    .........................
    “這是你第一次用人煉丹吧，用了多少人？”
    “記不清了。”
    “你還真是惡事做盡。”
    “我本就是邪魔。”
    .........................
    “這雪山上發生了什麽？”
    “殺人，殺了很多人。”
    “然後呢？”
    “依舊是殺人，一直殺人，殺人，漲修為，再殺更多的人。一直到最後，我都在殺人。”
    李夏停下腳步，為這一段旅程蓋棺定論，回頭一看，卻盡是屍山血海，堵住歸途。
    這一路上，他到底殺了多少人？記不清了，從幾個，到幾十個，再到幾萬個，最後甚至要以小世界來計算。
    殺得地上無喲喲哭聲，殺得天上仙人如雨落。
    殺得屍橫遍野，殺得血流漂杵。
    然後呢，斬溫書仙尊，斬天道，被圍剿致死，他的一生說來漫長，算到最後，竟然隻有這一點事情。
    “大穿越宗沒有出現。”
    李玄序走到李夏麵前，抬手丟來了一把短刀，李夏低頭看著短刀，這是師父常用的，切水果的小刀。
    “本體，我問你，若是大穿越宗真的回來了，你還有臉見他們嗎？”
    李玄序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李夏，聲音平靜：
    “我問你，大穿越宗上下一千三百七十八位修士齊齊赴死，是為了養出來你這個邪魔的嗎？是為了這天下蒼生盡死絕的嗎？”
    李玄序說著，二人的高度突然拔高，李夏回頭看去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個熟悉世界。
    那個他第一次穿越所生活的世界，那個曾經有他們的家的世界。
    “李夏，我問你，這個世界現在在哪？”
    李夏看著這個世界，怔怔出神良久，最後苦笑一聲：
    “早便沒了，我早便沒家了。”
    就聽李玄序低聲輕語，聲音如蠱惑：
    “死在這心魔劫之中，也能算是竭盡全力，本體，你已經勞累了三世，該休息了。”
    話語間，他身體聚散不定，仿佛化虛，而那屬於李玄序的清淨金光，更是一點沒有，隻留下無形的混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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