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個新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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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向文進城的時候,要麽就是跟著姐姐一起,姐姐高中的時候在市裏高中上學,對市裏麵比較熟悉,宋向文沒少跟著宋婷一起去逛。
    要麽,就是在過年的時候坐著小舅的車,一起去市裏的百貨商場置辦年貨。一年到頭,也進不了幾次城。
    宋向文最主要的活動區域,也就是在駐村以西了。
    幸虧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轉學去了陳屯小學,宋向文才對從駐村到陳屯中間的路線熟悉了一些。
    下了車,周邊的環境還算是熟悉,大約是在什麽地方有站牌,宋向文大體上知道。
    王凡和她姐姐兩個人在站牌繼續說笑,她們在等著宋向文,等他過了路,她們再過路,總之,她們得先跟著宋向文製造跟他說話的機會才能有後續。
    宋向文自己過了路,他能時刻聽到身後兩個人的聲音,過了路,沒走多少米就到了站牌。站牌那裏沒有別人,宋向文不想跟她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等車,走到了站牌,直接繼續向西走,找下一個站牌等車。
    王凡和她的姐姐看到宋向文沒有在站牌停留,兩個人一愣,該不會宋向文今天真的在這裏下車吧。兩個人拿不準到底他是不想跟她們一起還是就在這裏下車,兩個人沒有再跟著宋向文。畢竟宋向文走的時候顯得那麽毫不猶豫那麽自信。
    宋向文一直往西,走到了另一個站牌,還是沒有人,就站在這裏等了。
    等到車來了,王凡兩個人上了車快到了下一站,才知道宋向文就是不想搭理她們才走過的。王凡心裏麵頓時來了火氣。
    她們上車的時候,車上已經不少人了,畢竟是下班的時間點,在市裏麵上班的人坐公交車回來,而且周五市裏上學的學生也會坐車回來。她們上去的時候,就隻能站在公交車最前麵。
    她們看到宋向文的時候,宋向文也透過了公交車的前玻璃看到了王凡。他看到王凡麵色不快的使勁往後擠,等到宋向文上了車,王凡已經到了公交車後門下車的位置。
    這基本上算是王凡和宋向文最後的交集了。王凡畢業之前,兩個人難免會在坐公交車或輔導班裏遇到,遇到了假裝看不見,也就這麽過去了。
    幾次坐公交車的時候,宋向文的餘光能瞥到王凡在向著自己看。他曾經跟坐在旁邊的同學說道:“你幫我看看,一會兒那個女生是不是在那裏看我。”說完就繼續看向窗外若無其事一般。
    一會兒,坐在旁邊的同學戳了戳宋向文,“她剛才五分鍾,看了你不下二十次。”
    宋向文無奈的笑笑,這樣看著他,他還真放不開。
    跟王凡的事情就此結束之後,宋向文的心態並沒有受到什麽大影響,這段波瀾起伏的經曆並沒有讓他在晚上失眠,他像往常一樣,到點上課到點下課。
    時間也已經到了初一的末尾了,初一已經開始了期末複習。初一一整年,還是學了不少東西的。知道了全等,知道了負負得正,知道了身體裏麵器官的構造,學了不少氣候,還認識了不少單詞。那幾個帶了自己一年的老師,還是蠻有意思的。
    尤其是地中海的那個地理老師,宋向文聽到看到了很多關於他的事兒。
    三班的張聖好幾次跟他們講起來地理老師在他們班的故事,“那天下課,我跟我同學在那裏往外走。地中海走到門口的時候有人問他題,他就在門口站著擋著俺們。把我氣的,我越看他那個小光頭越有意思,越看越有意思,我是真憋不住了,照著他的小光頭上去就是一個腦瓜崩。”
    “把小老頭嚇得,蹭一下扭過頭來,氣的那個臉都變形了。一看,我同學離著他近,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脖領子了,問他:你帶幹什麽,你帶幹什麽。俺同學舉著手說:不是我,老師,真不是我。”
    這是聽來的,也有看來的。
    因為地理老師頭發少,不知道那個舍友在宿舍裏問了一句:“你說咱們地理老師,洗一次頭用多少洗頭膏?”
    這一個問題,引出來了各樣的問題,有的人問:“咱地理老師,用不用梳子梳頭?”又有的問:“咱地理老師,燙不燙頭。”這都是學生們私下裏才敢說的了,當著老師的麵,沒人敢這麽調侃。
    而唐朋就是不在乎,在一節課下課的時候,唐朋的心情異常興奮,走上講台問收拾東西要走的地理老師,“老師,買壺洗頭膏吧?”
    地理老師一開始還沒聽到,以為他是來問題的,笑著問道:“怎麽了?你說什麽?”
    唐朋又笑嘻嘻的說道:“我說,老師,買壺洗頭膏吧?”
    宋向文在下麵猛然看到了暴起的地理老師,從講台後麵急速繞過講台。唐朋反應也是快,向著教室後麵就跑,老師就在教室裏追,唐朋就跑。
    跑到了教室後麵,無處可去,被地理老師追上,氣的地理老師拽著唐朋的頭發問道:“你想幹什麽?我問問你想幹什麽?”
    這種一點都不尊師重道的行為,實在不值得提倡,對其口誅筆伐也是完全正確的。那個時候學生,對於各自的任課老師,多少會在下麵調侃,開玩笑。
    等到各自長大了,回頭想想,有點幼稚,有點對不起當時那個老師了。
    期末考試就這麽來了,宋向文還是被分配到了第一考場,在第一考場有不少宋向文認識的人,李坤、薛林、張勇,每考完了一科,幾個男生都圍在一起對答案,他們不害怕自己的題做錯了。
    初一升初二,要分班的。分班的時間,就是期末考試之後了。
    宋向文挺不想分班的,他很喜歡跟班裏麵這幾個已經混熟的男生在一起玩,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相處了一年,他們早就彼此熟悉了。
    李洋對人和善,但是玩剪刀石頭布的時候總是慢半拍,沒人喜歡跟他玩,而且打鬧的時候沒輕重。唐朋,就是喜歡表現自己,經常因為表現自己把自己搞得很尷尬。李金呢,跟宋向文挺合拍的,脾氣不錯,性格也挺好。於富貴,皮猴子一樣太能鬧騰。
    班長就過於優柔了,一點都不幹脆。黑哥是直腸子,跟班長屬於兩個極端。
    總得到分班的時候,四班的學生坐在教室裏,等著各個班級的班主任來點名。
    很幸運,宋向文跟李洋和於富貴分到了一個班,也不算是孤家寡人了。他們三個人在五班,五班的班主任是一個中年女教師,來點名的時候看起來很溫柔,戴著眼鏡文質彬彬,打扮的也挺時髦。
    李金分在了六班,唐朋在二班,宋向文跟李金離得還是挺近的。
    其實這個時候分班,還是有點過早,期末下通知,還是原來的班主任更加了解各自的班級,處理起問題來也更加的得心應手。
    提前分班,是十九中校長和幾個年級主任商量的。因為學校去年出了一個縣城第一名,他們覺得自己的學校不是沒有能力培養出第二個第三個全縣第一名。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從這一屆初一的開始,改變模式,全力培養優等生。
    提前分班,是為了讓班主任馬上投入到班級的工作當中。等到暑假回來,直接就能讓工作進入正軌,不用再跟新班級磨合。而且這樣還能很好的解決暑假作業的檢查問題。
    分班換班主任,換老師,再接手的老師都不會管學生的暑假作業,這樣分班,暑假回來之後,各科作業認真檢查,學生們在家裏就得認真完成。
    下來了成績,開完了班會,宋向文的初一學年算是徹底的結束了。
    暑假裏,他有一個月的輔導班要上,就是對初二的東西進行預習。
    元老師說:“初二相當重要,為什麽呢?因為你們要經曆你們人生的第一場重要的考試,地生會考。所以,銜接好,你們才能取得好成績。”
    這個暑假,宋向文還去到了一個從未去過的地方,站這麽大了,離著這麽近,他卻從來沒去過,就是在宋莊後麵的那條鐵道。
    這條鐵道比宋向文年紀大,宋向文從記事兒的時候開始,每天就有火車呼哧呼哧的在上麵跑。
    有的時候是火車,黑色的車廂,車廂裏麵裝著集裝箱或者蓋著綠色的布。有的時候是綠皮火車,離得近的話透過玻璃能看到火車裏麵坐著的人。有的時候是紅皮火車,跟綠皮火車一樣,都是拉人的。有的時候火車拉著軍用的汽車,他們幾個孩子最喜歡看這個,每次都頂著火車上的迷彩汽車使勁瞅,恨不得馬上跑到鐵軌上看。
    在火車道的兩邊斜坡上,種著很多藤條,宋向文不能準確的解釋它們被種在那裏的作用。可能是為了美觀,可能是為了不讓人上去,也可能是為了固土吧。
    前幾年的時候,火車道兩邊還沒有攔網,宋召華經常開著車拿著鐮刀去火車道上割藤條。拉回家來,曬幹了可以燒火,也可以編成筐子和籃子裝東西。還有一個作用,可以用來抽宋向文。
    宋召華脾氣不大,宋向文也不算是太皮。但就是會有那麽一兩次,天時地利人和都齊了,細細的藤條就會深情地親吻宋向文的屁股。
    宋向文記得幼兒園的時候,宋召華在街上用條子抽他,宋婷在旁邊護著,很爽,抽到身上很爽。
    這個暑假,宋召華和劉二姐在爺爺留下的果園裏收土豆的時候,小舅帶著表哥來幫忙了。
    宋向文喜歡跟著表哥玩,跟在他屁股後麵,他去哪宋向文就去哪。
    看著旁邊的鐵道,劉立坤問他:“你上去過嗎?”
    宋向文搖搖頭,“從來沒上去過,我爸爸說火車能把人卷進去壓死。”
    劉立坤沒接宋向文這句話,說道:“火車道上有很多煤塊你知道嗎?”
    宋向文上去都沒上去過,這種事情怎麽會知道,他又搖了搖頭,“不知道。”
    “走,上去玩去。”
    “你不怕火車嗎?”
    “等車來了的時候,離著很遠就看到了到時候趕緊往下跑就行了,跑下來就不要緊了。”
    宋向文就跟著劉立坤,順著沒有圍欄的地方,踩著預留下來用來給工人維修的台階,第一次上到了鐵路上。
    兩根鐵軌,向東向西都看不到盡頭。隔著一米兩米左右的距離,就有一根枕木墊在鐵軌下麵。每個枕木跟鐵軌連接的地方,都被用東西給固定了。
    鐵軌很光滑,便麵被摩擦的反光,用手摸一摸,梆硬梆硬的。
    散亂的小石子,被鋪在了火車軌道上,穿著單鞋踩在上麵,很紮腳。
    宋向文跟著劉立坤,兩個人順著鐵軌慢慢走著,照著鐵軌上的煤塊。
    別說,還真不少,雖然都是小小的,但走上幾米,就能收集起來一把,這樣的話,拿著小籃子,不一會兒就能找到一籃子。
    程鴻家的煤場,現在已經不開了。也不能說是不開了,程鴻的爸爸已經不是每天都在市場上的小屋裏麵了,電腦已經被搬回來了,放在了程鴻床旁邊的桌子上。宋向文幾次去程鴻家玩,程鴻的母親都在用電腦逛網店。
    現在程鴻的爸爸幹什麽工作,宋向文暫時不知道,基本上宋向文他們去玩的時候,程鴻的爸爸都不在家。
    宋向文記得宋召華說,“煤可不便宜!”
    宋向文就像,他要是在上麵撿一些,冬天就不用買了,省下不少錢。越想,越興奮,帶著一大捧煤塊回到地裏跟劉二姐說。小舅調侃道:“那你就明天帶著小籃子上去撿吧。”
    宋向文的手被煤塊弄得黑乎乎的,不舍得扔掉一捧的錢,捧著它們回到了家裏,放在了鍋台旁邊才算完。
    他們幾個發小的暑假,已經不再是在村子裏瞎跑了,他們喜歡躲在屋子裏玩電腦。程鴻家也有,宋向文家也有,孫奧家也有,誰家沒人到誰家,一台電腦夠他們玩一天的。
    嘿,這電腦真是好玩,眨眼間,就該開學上初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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