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前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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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蘇拉滿意地離開了拉瓦爾酒吧,而同時從他處現出身來的水天同坐到了安德莉亞的對麵。
事實上剛才水天同一直在暗中看著蘇拉和安德莉亞的交談,以防萬一談判破裂,不光是水天同,在酒館的對麵,帕奇斯他們假裝在打牌,實際上一直盯著這邊,不過從結果來看安德莉亞的後手是沒派上用場,雖然就算真打起來可能也沒什麽用。
“這樣就說動蘇拉了嗎?”
“這家夥其實就是一個不善言語的父親,挺好說服的,”安德莉亞又抿了一口黑草汁,“你也去休息吧,接下來才是關鍵的戰鬥。”
待水天同離開酒館不久後,一名看上去像是孩童的人披著一件鬥篷推開了拉瓦爾酒館的門,看到剛結束了和蘇拉談話的安德莉亞時立刻靠了過去,顯然是有些不習慣這件酒館吵鬧的氛圍。
“你還挺準時的,或者說一直在等到這個時間點吧。”安德莉亞看也沒看對方一眼便知道對方的身份,對方脫下遮住全身的鬥篷,坐在了原本蘇拉所坐的位置,安德莉亞的對麵。
“你說過,我把其他人安全帶到這裏以後就會繼續教我使用這個能力,我做到了,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在安德莉亞回到混亂之城,把先前的情報和同樣回來的水天同他們一行交換了一下後,便依靠她在混亂之城的情報網找到了不久前來到混亂之城的德拉克羅瓦並找上了他,讓他在今天這個時間來到拉瓦爾酒吧。
安德莉亞放下黑草汁,瞥了眼麵前的德拉克羅瓦,沒有搭理他,而是叫來了侍從。
“你好,給這個小朋友上一杯牛奶,謝謝。”
“喂,你在搞什麽!”
“哦,常溫的就行,再上一份麵一份麵包。”
安德莉亞依然沒有理會德拉克羅瓦的不滿,直到點完單以後才看向德拉克羅瓦:“不急,夜還很長。”
聽到這話德拉克羅瓦突然感覺後背一涼,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感覺,尤其是看到安德莉亞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時。
“你要幹嘛,我不會屈服你的。”
“你在想什麽呢,”安德莉亞輕輕在德拉克羅瓦的額頭上敲了一下,“當然是教你怎麽用異能,明天我還有正事要忙,而且之後不知道能不能回來,當然要趁現在把我答應過的都實現了。”
侍從端著一個盤子過來,將牛奶還有食物都端到德拉克羅瓦的麵前,向安德莉亞點點頭後回到了櫃台邊。
“先吃點,邊吃邊講,大部分理論的知識我先講完,你再自己去實踐。”
不過德拉克羅瓦並沒有動這一桌子的食物,而是看著安德莉亞的雙眼,問道:“你要去幹什麽?”
“幫我朋友一個忙,對付一個真神級別的家夥,雖然我拉到了一個準神,但是還是懸,我隻知道我們會成功,卻對成功的代價一無所知。”
安德莉亞平靜地陳述道,她並不打算隱瞞什麽,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麽,可德拉克羅瓦似乎並不平靜。
“為什麽,明明知道這麽危險還要去?”
“就像你當初為什麽要報仇一樣,遵從內心……況且我還答應過別人會照顧好那家夥的,也算是半個家長了,要是那小子出點意外,我也沒有臉去見已故的友人了。”
德拉克羅瓦沒有回應,他似乎從安德莉亞的話語中感到了悲傷的情緒,這是他從沒在這個女人的身上見到過的。
無言籠罩在他們兩人之上,隨後德拉克羅瓦拿起一旁的叉子,給自己扒了一口麵,開始動起桌子上的食物。
“很好,吃飽才有力氣,不過別忽略了我一會要講的內容。”
在德拉克羅瓦吃飯的同時,安德莉亞也把之前那套和蘇林講解過的異能的理論又講了一遍,同時也附帶了一些能量運用的演示,在她講完後,德拉克羅瓦放下叉子,問了一個與當前無關的話題:“如果你之後離開了,我能去那裏找你?”
安德莉亞一怔,她似乎是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最後回複道:“我已經讓這裏的老板收留你們,如果我回到混亂之城,我會再來找你,如果我沒回來……在你驅散心中的迷茫後,可以去那個被稱為迷惘之地的地方,那裏不久後會有城市,我也會在那裏等你。”
安德莉亞語畢,再次叫來侍從,給自己也點上了一份餐,剛才給德拉克羅瓦講解異能知識講得自己都餓了,雖然吃夜宵對身體不好,不過安德莉亞並不會在意這些,更何況這將是她的最後一餐。
而一直在一旁打牌的四人眾中,帕奇斯扔下一副對子,向下家的菲利克斯問道:“說實話我覺得接下來的行動很不靠譜,尤其是這種情況下我們的老大還有閑心去誘拐那個人類男童。”
“你話裏有話吧。”菲利克斯接上牌,他能聽出來帕奇斯的話並不是單純的吐槽安德莉亞。
“哈哈,我看他是怕了,想要退出。”金靂放棄了出牌,不過倒是道出了帕奇斯的目的。
最後出牌的約塔一言未發,顯然是不打算摻和進這個話題,不過菲利克斯此時也放下牌,直視著帕奇斯那雙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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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安德莉亞在行使她的責任,比起來我們一直在這打牌才是不靠譜,其次,如果你真的擔心,確實可以退出。”
“那你們呢,真跟著安德莉亞還有水天同去找那個什麽吸血鬼之神拚命嗎?”帕奇斯並沒有否認關於退出的想法,不過他更想知道的是在場其他幾人對於接下來的行動的看法,他們都不過是安德莉亞在旅途中湊出來的冒險隊,按道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必要和她一起去冒這麽大的險。
“老子管她是什麽神的,我欠蘇林還有多莉絲小姐一個人情,我們矮人雖然記仇,有仇必報,但同樣記恩,我們有恩必報!”
菲利克斯也點點頭,他和金靂的想法是一樣的,還上蘇林他們在尤摩礦坑的人情,畢竟如果不是他們,以菲利克斯根本不可能解決尤摩礦坑的難題。
“那你呢,蜥蜴人,你明明是最沒有必要參與的人,當初還是安德莉亞害你暴露了行蹤不是嗎?”
得到兩人的答案後,帕奇斯又將話頭引到了約塔身上,當初與約塔的相遇是他潛行在野獸人之中想要偷取那塊原本屬於蜥蜴人,而後流落世間且受到霧行者影響的預言石板,可是安德莉亞卻因為自己的好奇心使得約塔暴露,不過也將功補過幫約塔取得了石板。
原本不想插入這個話題的約塔感到有三雙眼睛望向了自己,顯然除了帕奇斯以外另外兩人也對他的意圖很是好奇,沉默似乎並不是很好的選擇。
在一聲歎息中,約塔將那塊隨時攜帶的石板放到了桌子上,其上被霧行者感染的部分已經被他壓製,不過眾人一眼看不懂這用古蜥蜴人語言所書寫的預言文字。
約塔看出了其他人好奇的眼神,向他們解釋道:“你們知道祖岩嗎?”
在場的人在聽到這個名字時都搖搖頭,隻有菲利克斯似乎想到了些什麽,舉手道:“古蜥蜴人國度是嗎。”
“沒錯,最古老的蜥蜴人國家,而我是那個國家最後的幸存者。”約塔的眼中似乎帶著幾分懷念,“在過去,我們的文明極其繁盛,直到一種怪物的出現,一種隱藏在迷霧中的,不可名狀的怪物。”
如果此時安德莉亞或者蘇林在聽他們的對話,在從約塔口中得知那迷霧中的怪物時便能立刻想到霧行者,而真相也是如此,不過在場的眾人卻對霧行者並不了解,隻能繼續聽約塔的講述。
“在與怪物經曆了長久的戰爭後,祖岩已然走向衰落,我們一族明白,僅憑我們是無法抵擋那些怪物的,因此占星術士們開始了對未來的推演,那些怪物在摧毀了我們的國度後定然還會肆虐世間,我們嚐試去提前知曉這些,將那些預言散落世間,待我們的後人或是其他種族的英雄去尋找真正的勝利方法,隨著祖岩在與那些怪物的戰爭中滅亡,我開始在這世間流浪,不斷尋找散落出去的預言,可即使每次就算我提前知道了一部分的內容,最後也都以失敗收場,這塊石板所記錄的,如今的事情,雖然沒有提及那些怪物,但是我相信我們偉大的占星師姆卡斯坦大師,我將繼續我的使命,執行石板上的預言。”
約塔的講述完畢,一個文明古國的毀滅被親曆者輕描淡寫地描述出來,卻依然帶著沉重的意味。
“我能將這個故事編成詩篇傳唱下去嗎?”
菲利克斯看向約塔,作為吟遊詩人的他原本跟隨安德莉亞的目的就是收集素材,而約塔所敘述的故事,還有另一重意義,使他有一種衝動。
“當然沒問題,吟遊詩人,請將這些都流傳下去,這將是後人們的動力。”
“不光如此,至始至終的冒險,我都會記錄下來,以凡人之軀抵抗神明,這些偉大的冒險必然會流傳下去。”
菲利克斯的一席話暫時緩解了沉重的氛圍,就在此刻安德莉亞讓德拉克羅瓦自己先練習能量的運用,站起身走了過來,拍了拍帕奇斯的肩。
“過來,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什麽話不能再這裏說?”帕奇斯顯然有些抗拒,既然已經萌生了想要退出的念頭,他也不想在和安德莉亞有所瓜葛,不過他沒想到安德莉亞也沒有反對,直接將她打算說的告知了眾人。
“我希望你可以退出明天的行動,至於其他人,我也不會插手你們的選擇。”
“你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嗎?”帕奇斯猛的站起來,他並又沒因為安德莉亞同意他的離開而感到高興,反倒是認為對方在羞辱自己。
但看著安德莉亞的雙眼,帕奇斯卻沒有看出任何羞辱的意願,他也明白,安德莉亞雖然有些高傲,但是不會用這種方式去侮辱別人。
“畢竟在這裏的所有人中,隻有你有所牽掛不是嗎,臨海之國的王子。”
在安德莉亞道出對方身份的那一瞬間,她能感覺到從帕奇斯身上傳來的劇烈的殺意,不過這對她而言算不上什麽。
“別激動,我隻是稍微調查了一下,國家內亂的同時王子居然消失了,沒想到居然藏在了那艘船上,現在看來,掀翻那艘船的海浪也不是巧合。”
安德莉亞並沒有真的調查過帕奇斯,事實上她所知道的都是在原本的那個時空,知道了帕奇斯在過去與自己有所關聯以後,她抽空了解了一下帕奇斯以及馬爾索納這個國家,於是老早就知道了這些隱情,而安德莉亞想讓帕奇斯現在退出,一方麵是為了確保未來的正確性,帕奇斯會回到馬爾索納成為王,一方麵也確實不希望他們參與進多莉絲的事情來,這本應該是蘇林和安德莉亞他們的命運。
“我想,你的國民還需要你去引導,所以算我多管閑事,去做你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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