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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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飽受校園欺淩和葉家生物實驗室折磨的宋昀,總是期待著父親會出現將他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出來。
但失望慢慢日積月累成了絕望和恨意,所以即便早就知道宋振改名換姓的藏身於滬市,他都一次都沒有主動尋找過對方。
如今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為什麽沈舒油門漂移的風格看著那麽熟悉,為什麽她會加入百拓車隊,為什麽她要用百拓730來跑中國杯。
原來宋振就是她總提起的那位恩師。
“車隊的朋友們?”宋昀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麵不改色的在沈舒身旁站定。
沈舒給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宋昀勾唇淡笑著逐一點頭示意。
介紹到宋振時,沈舒語氣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她也是在前兩天得知宋昀真實身份後,才聯想起他是恩師的兒子。
“這位…這位是車隊的孫教練,就是我常給你提到的那位恩師。”
他們之間的事沈舒多少知道一些,她不好去插手,便隻能先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原來是孫教練,久仰大名。”
兩隻手在半空中交握,宋昀坦然的和宋振對視著,公事公辦的態度看不出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宋振眼眶通紅,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緘默不語。
隊員們都沒注意到宋振的反常,韓飛在路邊招手叫停了幾輛港城獨有的紅色出租車:“沈舒,我們要趕今晚淩晨的航班,先走一步啦回見!”
“好,回見!”
車窗升起,雷冬安慰的拍了拍教練的肩膀:“他跟您真的挺像,尤其是眉眼。”
在宋振不解和震驚的目光中,雷冬笑了笑:“您放在床頭櫃上經常拿起來看的那張照片,上麵的小男孩兒就是他對嗎?”
“……”
到了周一,因為傷口二次撕裂的原因沈舒沒有返回鄭市上學,而是請假留在港城的私人醫院靜養了一段時間。
就在一個霞光微明的清晨,頂樓VIP病房的病人在裏三層外三層的保鏢周密保護下,突然憑空消失了。
窗簾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手中用力捏著一張寫有“勿擾,勿找”字樣的紙條。
晨光勾勒著他精致深邃的輪廓,銀發浸在光線下給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
“副會長,需要派人找她嗎?”Bill忐忑的詢問著最早得知消息的許鶴青。
“不了。”許鶴青將煙摁滅在煙灰缸中,抬眸睨了一眼不遠處的宋昀,神情複雜的像一汪深潭。
沈舒一聲不吭的消失,就已經很好的說明了她不想讓他們插手越界的態度。
蔣景修趴在窗戶邊往下看了一眼那近百米的建築落差,不禁下意識往後撤了幾步。
“WOC,沈舒是蜘蛛俠嗎?不帶任何防護措施她怎麽從這兒下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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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末,紐約的雨總是來的急走的也快。
夜幕就像是打開這顆全球金融心髒的開關,無數直插雲霄的鋼鐵森林大廈紛紛亮起內透燈,為這座世界第一城輸送源源不斷的能源動力。
時代廣場璀璨繁華的霓虹燈閃爍著,數不清的各式LED大屏不間斷的播放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廣告宣傳片。
此刻廣場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給圍成了一個大圈,尖叫歡呼聲不絕於耳。
幾輛塗裝花哨的非法改裝車正繞著中間的圓心,不停的進行著漂移。而這個圓心,是由人組成的。
輪胎高速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高亢的聲浪和尾氣就像是興奮劑,刺激大腦皮層分泌出令人上頭的多巴胺。
附近常居的人路過時都刻意與之拉開了距離,生怕不小心擠進這場富家子弟的狩獵遊戲。
汽車狩獵的玩家就是處在圓心裏的獵物,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從跑車的漂移包圍圈中跑出來。
隻要能安然無恙的出來,就能獲得駕駛座公子哥的巨額獎金。但如果出了意外,那就是另一說了,因此喪命的人也不在少數。
按理說這種高危行為應該有警方來管製的,實際上現場也有,但他們不敢管也管不了。
因為遊戲的牽頭者是世界十大財閥之一,以石油壟斷起家的洛克財團的小少爺——艾維斯。
幾輛帶爆閃的警車,此時被艾維斯的幾個跟班開來的數輛寶馬M4給囂張的圍堵在了路口。警笛聲像是這場汽車狩獵遊戲的伴奏,荒誕又滑稽。
真真是應了那句自由美利堅,瘋狂每一天。
這裏聚集了紐約最有錢有勢的那些二三代、大大小小的本地黑幫、湊熱鬧亦或賭命想拿巨額獎金去玩樂的叛逆青年群體,各種階層魚龍混雜。
圓心中,一個清瘦卻身姿挺拔的“少年”正閑適的抽著煙,清雋的氣質與周圍那些正緊張亢奮的獵物玩家相比格格不入。
少年皮膚冷白,黑色衛衣帽隔絕了多數窺探的視線,讓人根本看不真切他的容貌。但從他露出的那一截線條弧度流暢的下頜來看,長相絕對是精致優越的。
沈舒吐了口煙圈,目光慢悠悠的鎖定在了麵前正在進行著漂移繞圈的一輛火紅色法拉利LaFerrari。
她如今不能在公眾場合露麵,隻能喬裝成男生隱匿身份。她在暗網上花重金做了幾筆軍火交易,其中一個賣家給的提貨地址就是這裏。
如今到了地方,對方卻臨時變卦,提出了一個要求:必須成為獵物玩家,通過這個汽車狩獵遊戲才能提貨走人。
身邊的玩家已經陸陸續續從圓心中闖了出去,有的是抓準時機硬跑,有的彈跳力不錯,擦著車子漂移過去的瞬間跳了出去。
有兩個倒黴蛋不幸被車尾撞飛,包圍圈的人動作麻利的將其抬上了候在一旁的救護車上。
一根煙燃盡,沈舒抬手摘下兜頭的衛衣帽,唇邊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危險笑容。
對方讓她成為獵物的這個要求,不僅無理還極具羞辱意味。
她的性格從來都不是會吃虧的,在她這兒永遠就隻有對方吃虧的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