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個大逼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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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明月是被突然的落水聲給驚醒的,接著是四麵八方灌入耳鼻口中的水。
    她嚇了一大跳,忙睜開眼睛,卻不是在車裏,仿佛在河裏,耳邊還傳來婦人的大喊聲:“根生媳婦跳河啦!”
    “啥?誰跳河了?”
    “根生家媳婦兒,就是那個去城裏工作的王根生家媳婦兒!”
    “王根生才剛回來,他媳婦咋就跳河了?”
    “快拿竹竿來!”
    也有人撲通跳下河,快速的遊到許明月麵前,一把薅住她的頭發,還有人用手臂環住她的上半身,把她往岸上拉。
    別看許明月自己是在河邊長大,身邊個個都是遊泳好手,她卻因小時候掉井裏過,是怕水的,一直沒學遊泳。
    “作孽哦,王根生他老娘就是作孽,不是她磋磨狠了,好好的人誰願意跳河啊!”
    “她那公公才不是東西!平時就屬他罵的最大聲,左鄰右舍哪個聽不見?”
    “趕緊拉上來,抓住竹竿!”
    眾人好不容易把許明月從河裏拉上來,就聽到岸上有人指著水裏喊:“還有一個!她帶著她大丫頭一起跳河了!”
    眾人尋著人指著的方向往河裏一看,果然還隱約飄著個人。
    還沒等人前去撈人,就見原本在水裏沉浮的小人,靈活的宛若遊魚一般,倏地在水裏打了個水花,從水裏冒出頭來,先是左右張望了一番,烏黑的大眼睛裏全是茫然與驚恐,待察覺到這裏是陌生的大河,而不是她常遊的遊泳館後,嚇得立馬大左右張望大喊起來:“媽媽!媽媽!”
    她從小聽多了媽媽和她說的,河裏有鱷魚和蛇,以及各種小孩子野遊出事的故事,從來不去河裏遊泳,現在不知為何在陌生的大河裏,她一邊哭著找媽媽,一邊快速的向河邊遊去。
    岸上的人聽到她的叫喊,也都趕忙說:“你媽在這兒!哎喲,王根生家真是喪良心哦,真是害死人!”
    這時候的農村婦人自殺率極高,都是被逼著活不下去,娘家也不給撐腰,求救五門生活無望,跳河的,喝藥水的,上吊的,婦人們見得多了,也不禁生出兔死狐悲的唏噓之色,忙把遊到岸邊的阿錦拉上岸。
    阿錦卻滿心眼裏都在找媽媽。
    許明月正在被人按肚子,咳嗽噴水,凍的直哆嗦呢,一聽到有小孩哭著喊媽媽,就一個激靈,忙起身尋找聲音來源,跟著喊:“阿錦?阿錦?”
    剛上岸的小阿錦原本還在找媽媽,一聽到許明月喊聲,嚇得跑到許明月身邊,一頭紮進許明月懷裏大哭起來,把許明月心疼的不行,忙拍著她後背輕撫:“沒事沒事,不怕不怕,媽媽在呢”又伸手摸她頭:“摸摸毛嚇不著,摸摸毛嚇不著。”
    自己也在莫名的打量四周,不明白自己不過因為下暴雨,在車裏小眯了一會兒,怎麽醒來在河裏。
    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時她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都是附近挑堤壩的。
    有人見許明月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抱著女兒傻呆呆的坐著可憐,懷中小娃哭成一團,都跟著勸道:“大蘭子,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你還有閨女呢!”
    “就是啊,你自己想死也不能帶著大丫啊,她才幾歲的小人?這大冷天的,淹不死人凍也要凍死了!”
    “大蘭子這是根本就沒想活啊!”
    “大蘭子你孬啊!娘家也不是沒人,有什麽事不去娘家喊兄弟來撐腰,自己一聲不吭就跳河,你死了是一了百了了,想想你娘家兄弟老娘,你哥哥養你們長大也不容易啊!”
    許家村距離他們石澗大隊不過五公裏路,走路快點的,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到了,要是她們,怎麽也得回娘家找兄弟來撐腰!
    眾人還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許明月卻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懷中的女兒,小了很多。
    阿錦到暑假才滿八周歲,身高卻已經有了一米四,在同齡女生中不算最高,可抱在懷裏,那也是滿滿一大懷了。
    可此時抱著的小姑娘,卻瘦小的可憐,身上皮包骨一樣,頭發稀疏,皮膚黑黃。
    這……這根本不是她家漂亮的小阿錦!
    可她的說話方式、口音、神態,分明就是她的女兒。
    此時她也看到了她抱著女兒的手,粗糙的可怕。
    懷裏的阿錦找到媽媽,也有了安全感,不再哭了,反而從她懷裏鑽出來,疑惑的把媽媽臉上濕漉漉的頭發撥開,驚訝地問:“媽媽,你怎麽變黑了?”她將她細若火柴棍的胳膊往許明月胳膊上一伸:“比我還黑!”
    阿錦遺傳了許明月的運動天賦,從小精力就旺盛到不行,上的小學也是以遊泳和足球為特色的私立學校,每天不是在遊泳館裏遊泳,就是在綠茵場上跑,小時候雪白的皮膚,肉眼可見的一天比一天黑。
    結果她胳膊伸出來,還是比媽媽胳膊黑。
    許明月一下子就笑了,馬上又擔心女兒身上濕漉漉的會生病。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有什麽事情都別想不開,沒有過不去的!”有心腸軟的大嬸,說著說著,自己就先聲音哽咽的抹起淚來,拿起自己放在野蒿上的外套,給小阿錦換衣服。
    秋收已過,天雖逐漸涼了下來,但挖土和挑堤壩依然是體力活,容易出汗,很多人都是出汗後將外套脫下放河岸的野蒿上。
    古明月也七手八腳的幫小阿錦換衣服,嘴裏不住的對周圍人說謝謝,腦子也在梳理突然出現的陌生的記憶。
    她竟穿成了自己早逝的大姑奶奶!
    眼前的情形,就是她大姑奶奶跳河自殺的那天。
    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想到爺爺跟她說起大姑奶奶的遭遇時,眼角的老淚,她也不想這是不是夢了,隻想把周圍人口中的王根生狠狠打一頓。
    她對小阿錦眨了下眼睛,然後抱著她,用出她畢生的演技,淒厲的嚎哭起來:“嬸子們哪!王根生他不做人啊,我在家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裏,伺候他老爹老娘,他居然在城裏搞破鞋,回來跟我離婚!我怎麽活啊!”
    說著她又要起身往河邊爬:“你們都別拉我,讓我死了吧!他們老王家就是不給我活路,要逼死我啊!”
    她淒涼絕望的哭聲,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
    旁邊看熱鬧的人聽到大瓜也都炸開:
    “啥?根生在城裏搞破鞋?”
    “我就說他在外麵這麽多年不回來,肯定是有人了!”
    “作孽哦~”
    “難怪大蘭子要跳河,哪個女人被逼離婚不跳河?這是不給大蘭子活路啊!”
    “真是缺德帶冒煙!”
    旁邊有機靈的許家村嫁過來的年輕媳婦,忙拉過身邊八九歲的兒子,囑咐道:“大柱,你快往你舅家跑,喊你鳳台舅舅,就說你蘭嬸子被人離婚,跳河尋死呢!”
    小孩還想看熱鬧,聽到老娘吩咐,忙拔腿就跑。
    別看石澗公社離許家村有五六公裏路,可此時人都集中在河壩上呢,從河壩往河岸邊的許家村跑,不過三四裏路的距離。
    石澗公社有好幾個村,大姑奶奶嫁的是石澗公社王家村的人,此時河壩上卻不是隻有王家村的人,公社各村的青壯年男女,都在河壩上挑堤壩。
    大柱跑到許家村負責的河岸邊,大老遠的就扯著嗓子喊:“大舅!大舅!蘭嬸子跳河尋死啦!”
    許家村河灘上挑堤壩的人,遠遠隻聽到什麽尋死,嚇得忙拿著鐵鍬往堤壩上跑:“啥玩意兒?誰尋死?”
    堤壩上的小媳婦、老爺們兒一聽有人尋死,都嚇得往大柱跑來的方向小跑,手裏拿鐵鍬的,拿扁擔的,拿粗樹棍的!
    大柱跑的氣喘籲籲,兒童尖利的嗓音響在河堤上:“鳳台舅舅!鳳台舅舅!老鱉蟲的兒子要退婚,蘭嬸子跳河尋死啦!”
    許家村的人別的沒有,就團結!
    一聽到自己村的姑娘被欺負了,不管是不是自己這房的,都拿著鐵鍬、扁擔過來了!
    還有聽到的嬸子大喊:“鳳台!鳳台!大蘭子跳河啦!”
    那大嗓門,整個臨河大隊的人都聽見了!
    許鳳台少年喪父,一手將幾個弟妹養大,此時突然聽到自己大妹跳河的消息,腦子還有些懵,沒有反應過來。
    他旁邊的青年一巴掌打在許鳳台瘦削的背上:“你還愣著幹啥?還不趕緊去看看?”
    他身邊的人全都圍了過來。
    負責這一塊監工的大隊長見這麽多人不幹活,往堤壩上跑,走過來大喝:“都圍在一起幹嘛?該幹嘛幹嘛去!”又一揮手,指著許家村三房的人:“三房的都跟我走,看看是什麽情況!”又喊挖土的幾個嬸子:“金花!你也帶幾個人,我們到隔壁石澗看看!”
    他說話的功夫,許鳳台已經抄起扁擔朝石澗大隊方向跑了過去,同他一起跑過去的,還有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之後許多許家村的人都跟在後麵跑的。
    此時石澗大隊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石澗大隊書記的注意,遠遠的就喊:“你們不幹活都圍在一起做什麽呢?”
    “書記,王家村的人有人跳河了!”
    “還好被我們看到了,撈上來了!”
    “是王家村王根生他媳婦帶孩子跳河呢,聽說是王根生在城裏搞了破鞋,回來要跟他媳婦離婚!”說這話的人語氣還有吃到大瓜興奮。
    石澗大隊的大隊書記並不是王家村的人,聽到這樣的事,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過來。
    “都散開!都散開!偷什麽懶?挑堤壩去!”石澗大隊的大隊書記驅趕周圍的人,見這深秋季節,許明月渾身濕透哭聲淒厲,忙叫周圍嬸子說:“還愣著幹嘛?沒看人都凍成什麽樣了?誰有衣服借一件過來,趕緊帶人去先把衣服換了,別人沒死,回頭凍出好歹來!”
    周圍人這才拉著癱軟無力的許明月,之前拿外套給小阿錦換的嬸子溫聲勸她:“書記說的對,我們趕緊去把衣裳換了。”
    “傻姑娘哎,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要想想你閨女!”
    “嬸子,王根生他不是人啊!”許明月哭著半推半就的跟著嬸子到河岸邊的低矮草屋裏換衣服去了。
    這樣的草屋河岸邊不少,除了鐵鍬、扁擔這些容易帶的東西,白天幹活的推車、板車都是不帶回去的,晚上留一個人專門在這裏看著,防止人來偷,這樣半人高的三角形低矮草屋,就是給晚上看守工具的人睡覺用的。
    許明月換衣服的功夫,石澗大隊書記已經了解完了情況,問人:“有人去通知王根生了沒有?”他指了個王家村的人:“你回去把她家人喊來。”
    “她是許家村人吧?”想到許家村離這裏不遠,估計一會兒她家人聽到消息就要趕來,想到許家村那幫蠻子,大隊書記就頭疼:“把你們村大隊長也喊來!”
    石澗大隊的大隊長是王家村的人,這事畢竟是王家村的事,還是交給大隊長處理更合適。
    大隊長也在堤壩上監工,隻是每個村子負責的挑堤壩的河段不同,但離的也不遠,這裏的喊聲早就讓石澗大隊的大隊長聽到動靜,走過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隊長來了!”
    大隊長不僅是監工,他也是帶頭幹活的,一天天的挑堤壩,累的要死,正好趁著現在休息一會兒。
    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過來問情況,大家七嘴八舌的說明情況,王隊長聽的眉頭夾的死緊,對已經換好衣服從茅草屋中出來的許明月厲聲喝道:“多大點事就要死要活的?要人人都像你這樣,動不動就跳河,那都別活了!根生娶了你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退你退的沒毛病!”
    許明月驚呆了,嗷地一聲,揮手就一個大逼鬥扇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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