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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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

    “啊!!”

    街上響起了一陣陣的驚呼聲,這高頭大馬怎麽看也得有三四百斤,再加上馬上的那個年輕人,這眼瞅著就朝著五百斤去了,這等重量踩在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身上,那可不得把人給踩爛了?很多人都驚恐的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即將發生的這血腥的一幕。

    砰的一聲,馬蹄落下,踩在了一個人的後背上。

    子午都被嚇傻了,瞪大著眼睛發不出一聲聲響來。

    滴答一聲,那年輕人一拽馬頭,馬蹄直接就往旁邊一挪,踩在了石板路上。

    趙純良那厚厚的棉被上,多了兩個帶著泥的馬蹄印兒。

    趙純良笑了笑,將懷裏的子午給推開一些,而後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黑泥。

    因為昨晚下了點小雨的關係,地上有些泥濘,所以黑泥黏在了身上,讓趙純良看起來有些狼狽。

    “哇!!”子午這時候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一張嘴就哭了出來,然後緊緊的抱住了趙純良的大腿。

    “你沒事吧?”那騎著黑色駿馬的年輕人緊張的問道,聽這聲音,有點稚嫩,跟子午的聲音有些像,像是未發育完成的男孩兒,又像是著了男裝的女子。

    趙純良眯著眼,看了一下那個年輕人,隨後了然,搖了搖頭,拉起子午的手,往旁邊走去。

    “怎麽可能沒事,你可是被馬蹄給正正的踩了一下啊。”那年輕人似乎不願意相信趙純良的話,從馬上直接躍了下來,動作十分的輕盈,瀟灑。

    “郡…俊哥,那人不是沒事兒麽?咱們趕緊走吧,這種鄉野小鎮,多是一些農人,皮糙肉厚,不要緊的。”一旁一個騎著白色駿馬的年輕男子催促道。

    那被叫做俊哥的年輕人搖了搖頭,走到趙純良的身前,關切的說道,“你真的沒事麽?這裏剛好有個醫館,要不我們進去看看吧,讓大夫給你檢查一下身子。”

    趙純良並沒有理會這人,而是對子午輕聲說道,“以後過馬路的時候,要注意看看左右兩側,明白了麽?”

    “明白了,明白了純良哥哥,你沒事吧?”子午一邊哭一邊問道。

    趙純良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拉著子午走進了醫館,從頭到尾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那個俊哥。

    趙純良這樣的表現,讓那俊哥也有些不滿,不過想到畢竟是自己的馬踩了人家,所以還是壓下了心頭的不滿,走到那騎著白馬的年輕人身邊,找他拿了幾兩銀子,而後走入醫館之中,看到趙純良在那收拾櫃台,便走到趙純良的身前,把銀子放下,說道,“這些銀兩算是給你的驚嚇費,要是身體有何不適,可以去縣城找周縣令,他能找到我。”

    說完,俊哥轉身離去。

    “跟這些鄉下人你沒必要這樣,他們皮實的很。”

    門外隱約傳來其他人的聲音,隨後就是一陣馬蹄聲漸行漸遠。

    趙純良看了一眼桌上的銀兩,雖然沒有用手掂量,但是單單其中最大的那個就是大漢國官製的最大銀兩了,一個足有十兩之多,那些銀兩加起來接近二十兩,門口早點鋪吃一頓早餐也隻要三文錢,這二十兩印子,他們兩口子得幹上半年。

    這倒是一個來錢的生意!

    趙純良將這銀兩收了起來,而後放進了抽屜裏。

    日子其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波瀾,普通人家的生活就是朝九晚五,趙純良的身體恢複了不少,雖然依舊沒有什麽力氣,依舊覺得天寒地凍,但是他 總算是有力氣可以從醫館門口一路走到鎮子的盡頭。

    盡管這一路走的氣喘籲籲,如同當年讀書的時候跑兩千米一樣,但是趙純良依舊覺得有些開心。

    他已經慢慢的忘了很多事情,雖然時間並不多,但是在不斷的自我催眠之下,趙純良已經適應了如今的身份。

    這一天,鎮上的鎮長火急火燎的跑來了醫館裏。

    “一行,一行!”鎮長在醫館裏沒看到王一行,大聲的叫喊道。

    “怎麽了,這大中午的,還讓不讓人睡個安穩覺了。”王一行掀開門簾從後院走到了醫館裏,皺眉說道。

    “趕緊收拾一下,帶上你的藥箱,跟我去一趟縣裏。”鎮長說道。

    “去縣裏?去縣裏幹什麽?”王一行疑惑的問道。

    “縣裏頭有貴人病了,現在全縣都在找大夫,你是我們平窯鎮醫術最好的大夫,我就來找你了,我可跟你說,縣裏頭說了,誰要是能把貴人的病給治好咯,那不僅大夫重重有賞,我這個鎮上也能有不少好處,我平日裏可沒少照應你,今天這事兒你可得給我辦好咯!”鎮長說道。

    “你照應我,不是因為我給你治好了你那花柳病麽?”王一行問道。

    “咳咳咳,那種事你就別說了,反正你給我收拾好東西就是了,我的馬車都在外頭了,好了咱們就走。”鎮長說道。

    “你等我一下。”王一行轉身走入了後院,後院裏,趙純良跟子午兩人正並排著靠在牆角的位置曬太陽。

    趙純良身上依舊裹著厚重的棉被,而子午此時已經換上了單衣,兩人眯著眼睛,不管是神態還是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

    “你們倆看好醫館,我去一趟縣城,晚上估計就不回來吃了。”王一行說道。

    趙純良跟子午兩人一同點了點頭,都沒有說話。

    子午是一個話癆,不過他最近覺得趙純良這種默不作聲的感覺會讓人覺得高深莫測,所以他開始模仿趙純良。

    眼看著王一行帶著東西離去,子午有些忍不住了,開口說道,“純良哥哥,咱們晚上吃什麽啊?”

    趙純良眯著眼睛,沒有說話。

    “聽說鎮上殺豬的屠夫的媳婦兒前些天生了一個豬頭人身的怪物,你說是不是因為他殺了太多豬的關係啊?”

    “也不知道爺爺什麽時候能回來。”

    “純良哥哥,你口渴不?春花姨姨說她家下午有多的豆漿,我可以找她拿,不用錢的。”

    “純良哥哥,你說這天上的太陽離咱們有多遠啊?”

    子午的話在趙純良的耳邊環繞,趙純良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他很喜歡聽子午說話,稚嫩的童聲,連同著那些千奇百怪的問題,讓趙純良有一種在人間的感覺。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抬手之間可以毀滅星辰的超級強者,他隻是一個靠在牆角聽一個小屁孩不斷嘮叨的普通人。

    天色一晃就黑了。

    王一行還沒有回來,趙純良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從這兒去到縣城,那坐馬車都得一個多時辰,縣裏頭的貴人都需要來平窯鎮找大夫了,想來病的也是不淺,所以才到處找大夫,這估計沒有幾天功夫人是回不來的。

    因為王一行不在,趙純良下廚給子午做了一碗麵,吃完晚飯,倆人窩在一個床上,一人拿著一本書在看,看到最後兩人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一覺醒來又是一天,趙純良起了個早,去把醫館的門給打開,然後去找李大牛買了豆漿油條,帶回到後院給子午當早餐,隨後趙純良就坐在了醫館裏。

    雖說不怎麽懂醫術,但是在這醫館耳濡目染了好幾個月,頭疼腦熱什麽的,還是懂看的,不過這一大早也沒有什麽生意,趙純良倒也樂的清閑。

    等早上七點左右,子午背著雙肩包蹦蹦跳跳的跑去私塾了,子午雖然是個小話嘮,但是卻也是一個刻苦讀書的孩子,據他說他以後最大的理想就是考個功名出來,至於考了功名之後要幹嘛,子午死活說不上來,對於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來說,當官從政什麽的,還太遙遠。

    下午的時候來了不少人看病,不過都是一些小毛病,跌打損傷,頭疼腦熱,趙純良給抓了一些藥,然後天色就黑了。

    趙純良站在醫館的門口,看著街的兩邊。

    沿街販賣東西的小販都開始收攤準備回家,可王一行還是沒有回來。

    一轉眼,又過去了三天。

    王一行人沒回來,但是卻從縣裏頭傳來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

    “明天午時三刻,縣裏頭要公開處斬一批庸醫,這可真是嚇死人,據說得有七八個之多!”

    這個消息是經常跑縣城的一個商人在李大牛的早點鋪說的,被李大牛給聽到了,而李大牛又知道王一行很多天沒有回來了,所以特地把這消息傳給了趙純良。

    趙純良微微皺眉,他可不信王一行會是這些庸醫裏的一個,不過,在這樣的封建王朝,你去給貴人治病,如果沒有治好的話,還真的是有殺頭的危險。

    趙純良沒有遲疑,將子午托付給李大牛夫婦照看,自己把醫館關了之後,裹著一件棉襖就跑去了鎮長的家裏。

    鎮長一家人正在吃午飯,看到趙純良,鎮長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等趙純良說明來意之後,鎮長這才痛心疾首的說道,“唉,我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但是縣裏頭的貴人的病一直沒有瞧好,這事兒可鬧心的很,聽說咱們濟州府的知府都來了呢,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麽貴人,一行的醫術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就怕沒治好人,被人給遷怒了,明天要砍頭的人是不是他我也不知道,因為這些天我也沒有去縣裏頭。”

    “我想借您的馬車用一下。”趙純良說道。

    “馬車就在院子後頭,你去牽吧,明天要被砍頭的要是真有一行的話,那我可真是造了孽了!”鎮長感歎道。

    趙純良借了馬車,一路朝著縣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