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做侯府的姨娘,不如做淩霜閣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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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軒一把捏住顏卿的下巴,呼吸越發急促。
顏卿突然伸手按住手腕處的玉環,隻聽“哢嚓”一聲輕響。
玉環迅速彈開,一枚尖銳的銀針泛著冷光直直向陸明軒的脖頸刺去。
陸明軒大驚失色,猛地彈開,側身避開那枚致命的銀針。
鋒利的針尖擦著他的脖頸而過,帶出一串血珠,隨後深深插入後方的牆柱,入木三分。
玲瓏與錦心目瞪口呆,阮清月嚇得花容失色!
陸明軒捂著脖子,怒目圓睜,眼中閃爍著怒火。
“顏卿,你要謀殺親夫嗎?”
顏卿卻沒有理會他,隻是不停地用帕子用力擦著自己的下巴,臉上露出明顯的嫌棄之色。
陸明軒看著顏卿的舉動,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的目光落在顏卿的臉上,發現她的表情無比真實,沒有絲毫做作之態。
這一次,他看得真真切切。
顏卿,是真的很嫌棄他。
她居然真的在嫌棄他?
她怎麽敢?
陸明軒思緒翻湧,渾身的氣勢有些駭人。
“你......真的想要殺了我嗎?“
得不到他,就想方設法毀掉他?
顏卿簡直是瘋魔了!
看來顏卿被冷落了三年,“由愛生恨“,行為才會如此反常!
想到這裏,陸明軒的語氣也稍微緩和了幾分。
“顏卿,你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以為侯府離不開你,便得意忘形!而且,我已經答應過要補償你了,你還如此斤斤計較!這種小肚雞腸的行為,實在讓人不恥!“
顏卿隻覺得陸明軒的話既聒噪又刺耳,多聽一個字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她冷冷開口,“出去!“
“你趕我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陸明軒佇立原地,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憤怒。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顏卿,等著顏卿後悔道歉。
然而,等了許久,顏卿態度依舊冷淡,那張冰冷的臉上毫無後悔之意!
整個淩霜閣安靜的可怕!
陸明軒嘴角抽搐,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湧上心頭。
他從未想過,顏卿竟然如此大膽,竟敢當眾讓他難堪!
當陸明軒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一旁婉約多姿的阮清月,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報複的**。
他邁步走向阮清月,毫不猶豫地將她攔腰抱起,眼中閃爍著陰沉的光芒。
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顏卿身上時,那股陰沉變得更加明顯。
陸明軒冷冷地看了顏卿一眼後,轉身離去,抱著阮清月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當夜,陸明軒留宿在了阮清月的別院。
房間內不時傳出“咯吱咯吱”的響動聲,伴隨著女子的嬌喘和男子的低沉喘息,整個夜晚都顯得格外不平靜。
第二日,阮清月前來侍疾時,便稍稍晚了一些。
淩霜閣的婆子滿心怨恨,喋喋不休地抱怨道:“我早就說,這個阮姨娘絕非善類。她整日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討得夫人歡心,原來竟是心懷鬼胎!”
“虧得夫人對她那般好,不僅賞賜了綾羅綢緞、胭脂水粉,更是賜予了別院讓她獨居。可這世子爺一來,她便如狐狸精一般,將世子爺的魂都給勾走了。咱們夫人啊,這簡直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在院子裏。”
“.......”
錦心難得安靜的站在顏卿身邊,愁眉苦臉、一臉糾結。
她打心眼裏認為陸明軒根本配不上自家姑娘,可同時又覺得自家姑娘身為世子夫人,又希望她能得到世子爺的寵愛!
玲瓏憂心忡忡地望著顏卿,不解地問道:“姑娘,你這又是何必?”
明明世子爺昨夜有留下來過夜的打算,可姑娘卻將世子爺拱手送給了別人。
這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大度的夫人?
“此事,我自有打算!”
顏卿靜靜地凝視著麵前的青瓷釉底琉璃花樽中,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來的丹桂。
花香濃鬱,沁人心脾。
她食指彎曲,輕輕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
“告訴外頭的婆子們,昨夜阮姨娘侍奉世子爺是我的主意,如果有人膽敢在外頭亂嚼舌根,必定嚴懲不貸!”
錦心與玲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深深的不解。
雖然姑娘對待阮姨娘一向很好,但這也未免也好得有些過頭了!
“少夫人!”
一聲帶著抽泣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阮清月僵硬地佇立在門外,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低垂著頭,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少夫人,是賤婢的錯好,請少夫人責罰!”
顏卿的目光從丹桂上緩緩移開,落在了阮清月身上,忽的一沉。
阮清月身穿一襲立領的粉色羅裙,從頭到腳都被嚴嚴實實地包裹著。
她雖低著頭,可是她臉頰上的青紫交加的痕跡卻無法遮擋。
顏卿皺眉,走上前將阮清月扶起。
輕輕揭開她的衣袖,露出那潔白的手臂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又紅又紫,縱橫交錯,一看就是經受了長時間的折磨造成的!
陸明軒,居然還有這種癖好?
顏卿深吸一口氣,“拿藥來!”
話音落下,阮清月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滾落下來。
實際上,她被折磨了整整一夜,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顏卿親自為她擦拭傷口,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想必是陸明軒昨晚在她這裏碰了釘子,心裏憋著一股氣,於是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阮清月身上。
玲瓏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玄機,顏卿又何嚐不明白?
“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顏卿看著阮清月,眼中滿是歉意。
阮清月搖搖頭,輕聲說道:“隻要少夫人不要趕走妾身,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
經過昨夜這件事,阮清月徹底對陸明軒心如死灰,在淩霜閣中做起事來也更加盡心盡力。
而陸明軒也因為昨夜的事,扯開了後背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他蟄居在侯府的一方小院中養傷,半月來不曾踏出半步。
顏卿則每日窩在淩霜閣內,看看書,寫寫字,日子過得倒也悠然自得。
隻是,顏卿這一閑暇,陸老夫人與王夫人隻得親自出馬籌備過年的各項事宜。
眼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如決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斷地流出去,二人愁容滿麵。
每日裏裏絞盡腦汁、琢磨如何節省開支。
侯府眾人就這樣心照不宣的地過著,表麵上倒也相安無事!
終於,冬雪消融,陽光如煦。
春節臨近,侯府眾人皆喜氣洋洋。
淩霜閣內,阮清月低垂著頭縫製新鞋,陸明軒凝視著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宋心兒不善女工,這三年來他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從鋪子裏直接買的。
以前,每每看到楚詢他們炫耀自家嬌妻美妾為縫製的新鞋,陸明軒的內心便有幾分不是滋味。
然而如今,他也有美妾相伴。
“月娘,多謝你還惦念著我這個夫君!”
不像某人.......
陸明軒的目光射向軟榻上一臉冰霜的顏卿,隨後又望向麵前溫柔似水的阮清月,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阮清月正全神貫注地縫製著新鞋,冷不防陸明軒的聲音傳來。
她抬頭一看,陸明軒不知何時坐在她身旁,正直勾勾地盯著她手中的鞋子。
隨即,陸明軒眉頭緊緊皺起。
“這不對啊,鞋麵明顯小了許多,而且款式也不對。嗯……實在是花裏胡哨!”
阮清月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拿起已經完成一半的鞋子,走到顏卿麵前,小心翼翼捧在手中。
“少夫人,您是不是也覺得,這鞋麵過於花哨了?”
顏卿視線從書本上移開,看向阮清月手中的鞋子。
鞋底是柔軟的皮革,上麵巧妙的設計有防滑紋路。
鞋麵是用上好的綾羅製成的,其上鑲嵌著寶石和珍珠,鞋邊用金絲銀線繡出了花鳥的吉祥圖案,寓意著富貴和吉祥。
這些東西,都是顏卿不久前賞賜給阮清月的。
鞋子的針腳細密,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製作而成的。
不過,如果讓一個男人穿上這樣的鞋子,確實會顯得有些怪異!
顏卿望著她一臉期許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
最後婉轉地說道:“我覺得很好!”
阮清月麵露喜色,喜笑顏開。
“不好,很不好!”
陸明軒搖著頭大步走來,伸手就要去拿阮清月手中的鞋。
阮清月驚慌失措,趕忙將鞋子緊緊抱入懷中。
內心糾結道:“少夫人似乎對世子爺頗為嫌棄,也不知世子爺碰過的東西,少夫人是否還會收下。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莫要讓世子爺碰到為妙。
阮清月一咬牙,囁嚅道,“這……這是給少夫人做的鞋。世子爺還是,還是不要碰的好!”
什麽?
陸明軒伸出去的手一僵,麵露尷尬。
顏卿:“........”
原來是給她做的鞋子,難怪鞋麵上繡上了精致可愛的金黃小花。
“你這上麵繡的花.......”
阮清月笑道:“妾身看著少夫人以前供養梅花,可是這半個月卻換成了桂花。妾身心想著,少夫人最近對桂花情有獨鍾,所以便將這些花繡到了鞋麵上。”
顏卿的臉上露出一抹怪異之色。
倒也並非是她鍾情於桂花,隻是這半月以來,每每她將桂花撤去,換上寒梅。
然而,次日清晨,紅梅總是莫名其妙地消失無蹤,而桌案上卻會多出一尊桂花來。
如此反複幾次,顏卿也懶得再去折騰了。
沒想到,阮清月誤以為她喜愛桂花,竟然在鞋麵上精心繡上了桂花。
“這個時節,哪來的桂花?”
陸明軒眼中的光芒倏地黯淡下來,滿腹狐疑地看了過去。
隻見淩霜閣往昔供養紅梅的地方,果真多出了幾瓶金黃小巧的丹桂,宛如點點繁星般璀璨奪目。
顏卿道:“你真是有心了,隻是你身為世子爺的妾室,也應當多為世子爺考慮才是!”
陸明軒很受用,目光期待的再次望了過來。
阮清月直搖頭。
“妾身還為少夫人做了別的鞋子,春夏秋冬各三雙。而且,隨身攜帶的手帕,還有女子的貼身衣物,這些東西都必不可少。妾身,妾身實在沒有時間為世子爺縫製新鞋!”
顏卿:“........”
陸明軒眉心狠狠的一跳。
他住足片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他一離開,阮清月繃緊的身子一鬆了,整個人也活潑了幾分。
“少夫人,你看看這鞋子的樣式........”
顏卿一一聽著,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道:“你是世子爺的姨娘,應該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才對!”
你這樣來費盡心思的來討好一個世子夫人,實在是有些本末倒置!
阮清月收起鞋子,釋然一笑。
“從前,妾身在整個侯府飽受欺淩,食不果腹,衣衫襤褸。還好少夫人宅心仁厚,妾身才有今日的錦衣玉食。這樣的好日子,妾身從前就是連做夢都不敢奢望的。”
她一臉感激的看向顏卿,眼中閃爍著堅定不移的光芒。
“少夫人,妾身已經認真想過了,與其做侯府的姨娘,還不如做淩霜閣的姨娘!隻要能跟著少夫人,妾身就已經知足了。”
.......
顏卿:“?”
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跟陸明軒搶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