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叔家更慘，他死了三個老婆！”
    “甚至老馮叔家的女眷也死了好幾個，都說是被老馮叔連累的，雖然老馮叔變了，可他的親戚還是漸漸地斷絕了來往，老馮叔是孤獨終老的。”
    “不過他一直到死，也沒有人知道老馮叔在古墓裏到底帶了什麽東西上來，俺爹說那不是個好東西，叫我也別惦記。”
    老王頭兒子說完有點傷感，繼續說：“俺爹把俺養大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媽的。”
    我聽到最後那句“既當爹又當媽”的時候，悠悠的和王雪對視了一眼。
    我非常懷疑老王頭身體裏是個女人的靈魂，於是我問：“你爹二婚後，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老王頭兒子托著下巴想了想說：“要說奇怪，那就是他從不跟俺後娘同房睡覺！”
    這下我心裏的想法更加篤定了，我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王雪。
    王雪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早點洗洗睡覺。
    我往門外看了一眼，外邊天都快亮了，都這個點了還睡？
    一大早我跟王雪就要回去，老王頭兒子要留我們吃早飯，我婉拒了，說有機會還會回來的。
    王雪坐上她的奧迪車，我還打趣說，沒想到你還是個小富婆呢！
    王雪鄙夷了我一眼說：“你如果想要我送你一輛。”
    我說算了吧，我可沒那福氣。
    王雪啟動了車子，我站在她的車門前猶豫了半天，她搖下車窗問我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王雪一直都戴著口罩，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長什麽模樣。
    夢裏見過的臉怎麽都想不起來了，倒是她脖子裏長舌獠牙的形象成了我對她的刻板印象了。
    我試探性問：“王雪，我們也算是認識裏，你能不能把口罩摘了，我想看看你的模樣。”
    王雪愣了一下，反問我：“小雨，我長什麽樣有那麽重要麽？”
    我搖頭說，倒也沒有，就是好奇。
    王雪雙眸彎成月牙說：“嗬嗬，既然沒有，那我摘不摘口罩又有什麽關係呢，你不會看到我長得醜，以後就不理我了吧！”
    王雪的話把我給噎住了，我甚至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我連連擺手說不會。
    王雪輕笑一聲，我聽到她的車載音響裏傳來音樂的聲音，還是那首《灰色軌跡》。
    我甚至懷疑王雪的車載音樂裏就這一首歌，怎麽都聽不膩呢！
    “對了，萌萌的事你不用擔心了，我會告訴陽陽！”
    王雪說完發動汽車，緩緩離開王屯村，我在她的後視鏡裏看到王雪的身體在微微抖動，我的第一反應是她在啜泣。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土路的不平坦顛簸的，我真的有點想多了。
    我開著靈車回殯儀館，這一路很順利，沒在遇上什麽奇怪的事。
    回到殯儀館的時候還不到八點，奇怪的是李虎已經來到單位了，見到我，李虎就樂嗬嗬的迎了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小雨，辛苦了哈！”
    說著就要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識的一個閃身躲到一邊，沒讓他拍上。
    李虎的手懸在半空，見我這個反應，幹笑兩聲撓了撓後腦勺，指著我的腦門說，“你頭上的傷好點了嗎？”
    我雖然在老王頭兒子家也簡單處理了下傷口，還洗掉了臉上的血跡，但腦門上缺失了指甲蓋那麽大一塊皮，說疼是肯定的！
    我就說一碰還挺疼，並且還給他展示了一下我手心，被那塊玻璃劃出來的傷口說，我手也疼，你看能不能把這個醫藥費也報了？
    李虎裝出一副很關心我的樣子，諂媚道：“哎呀，小雨，你這是怎麽弄得啊，怎麽這麽不小心！快去醫院看看，費用單位給你報銷！”
    我說行，然後轉身就要走，李虎急忙又叫住了我。
    “小雨，先等下！”
    我轉過身，他跟我裝，我也跟他裝。
    我擺出一副非常疑惑的表情問，“李隊長，還有什麽事嗎？”
    李虎下意識的撓了撓後腦勺，“呃，那個，那女屍的事……”
    我心知肚明，就知道這老王八在這兒等著我呢！
    “哦！——”
    我故意拉長聲調賣個關子，李虎臉上已經出現了期待的表情。
    我才果斷快速簡短說，“沒找到！”
    李虎一個踉蹌，一臉的不滿，可他沒敢發火，就嘟囔著“嘿嘿，不著急，不著急。”
    我問他還有別的事嗎？
    李虎想了想就問我，姬大師呢，怎麽沒和你在一塊？
    我心中一緊，趕緊隨便扯了個慌說，“姬大師還有更重要的事，三天兩頭是不會隨便現身的！”
    李虎絲毫沒懷疑我的話有問題，用力撓著後腦勺應和道，“哦，應該的，應該的！”
    “那你先去醫院包紮傷口吧！”
    李虎說完，轉身朝辦公樓走去，走的時候他一直用力地撓著後腦勺。
    我很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後腦勺掉了一大片頭發，露出光禿禿的頭頂，好像比之前更禿了。
    而且就在這片禿頂的位置上，長出了一片凸起的輪廓，整片都被撓紅了，我還沒看清，李虎就走遠了。
    我打算先去醫院包紮傷口，然後回家休息，這一晚上沒睡，困的我眼皮直打架。
    剛從醫院出來，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我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齊小雨嗎？我是張陽陽。”
    電話的那頭傳來張陽陽的聲音，她語氣焦急地問我，你找到我姐的屍體了嗎？
    嗯？
    王雪不是說她會告訴張陽陽嗎，怎麽張陽陽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
    我想了一下，打算說實話，就“嗯”了一聲說找到了，不過王雪也知道，你到時候跟她聯係吧！
    張陽陽那邊鬆了一口氣，又說：“齊小雨，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就來看看吳昊吧！”
    ？？
    半小時後，我來到了泉城精神病院，張陽陽就在門口等著我，在她的帶領下，我很快來到了一間病房前。
    耗子確實沒死，連蹦帶跳的，但他瘋了。
    在病房裏像隻猴子似的上躥下跳，瘋瘋癲癲地說有鬼要殺他，一會兒又鑽床底下去了。
    我扶了下額頭，不用猜都知道，這他媽肯定是蘇嬌的傑作！
    張陽陽推開房門，耗子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居然開始脫起褲子來，我趕緊去阻止，問他想幹嘛。
    他說要把褲衩子裏的猴皮筋抽出來，做成彈弓彈我家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