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世界即刻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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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就看見家裏什麽都沒有，各種啤酒瓶，還有碎碗堆積在一塊，空氣中都彌漫著腐爛的味道，環境格外惡劣，像是壓根就沒有人住過這房子。
她今天來的時候，四周就格外寂靜。
“我說你都別讀書了，死讀書有什麽用啊？又賺不了錢。”
“天天就知道看手機。”
“讀書有什麽用啊？你家能讀得起書嗎？”盛仙的語氣格外瞧不起人，踩著雙高跟鞋邊說邊走，一邊說還一邊扒拉冰箱裏的菜來。
“白菜吃了沒營養，你去外麵買點肉來。”盛仙從兜裏掏出皺巴巴的5塊錢來，遞給盛汝。
“你冰箱裏什麽都沒有，中午怎麽辦啊？”
“你到底想幹什麽？有沒有點規劃？”
“手殘了還是腳殘了？就不知道給我煮個飯吃嗎？”
“在家裏也無所事事。”
“幹什麽？動啊！”盛汝還沒幹什麽，頭就被結結實實打了一巴掌。
“我女兒剛畢業，去打工發的工資全給我，手裏就留一兩百塊錢。不像你，真的什麽心都不操。”
“我隻是說說而已，你爸媽可受老罪了，以後都沒人給他們養老。”盛仙恨鐵不成鋼，但是眼睛裏全是鄙夷。
“你知道嗎？你讓你媽寒心了，就算你媽再怎麽沒用，但是她也生了你，你別讓你媽難過。”
“要不是我們可憐你，你小時候早就活不成了，死在垃圾堆裏。”
盛汝冷笑，如果說用剩菜剩飯來接濟的話也算是接濟了。
還有她自己家丟了錢，如果不汙蔑他，也算是接濟了。
他被校園霸淩，同學說他爸是賭鬼，他媽是賣的，他也不是很什麽好東西。
她們趕來學校第一時間不是維護他，而是覺得他丟臉，自己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肯定是他做了一些讓別人討厭的事情，所以別人才開始霸淩他的。
總是習慣受害者有罪論。
更別提時不時就讓他滾。
不是打就是罵。
他現在都不知道在自己親戚眼裏“接濟“這詞到底怎麽寫。
嘴巴一張一合，這句話這個詞也算是說明白了。
後續什麽事情也沒做。
包括他想讀書，親戚表麵上是要送他讀書的，實際上背地裏已經聯係了一個廠，就想把他賣過去，拿點中介費了事。
他媽媽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也想送他讀書，隻不過他姑媽就是個兩麵三刀的人。
說一套做一套。
更何況他家有錢，但是也從來都不會接濟，隻是會在他有用的時候再來吸他一口血。
她家曾經丟了金銀珠寶，也是好聲好氣的說，沒關係，背地裏等他媽走了，就直接翻臉不認人。
他對那句話還印象深刻。
“我給你找了個事做，你呢就安心在那裏打工，3000多塊錢一個月，書也不用讀了，我感覺你也學不進去。”
但是他是全班前三，怎麽會學不進去呢？
這不過都是一套說辭罷了。
那天他看到他媽回來，身上的一身痕跡還沒來得及洗掉，手上卻是抓了1萬塊錢來遞給他。
“聽說你姑媽給你找了個暑假工，讓你自己曆練曆練，你怎麽不去。”
盛汝渾身突然就冒了冷汗，人心寒涼便是如此。
“她就是這麽跟你說的。”
“那你看看他到底說了些什麽？”盛汝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錄音。
他看見自己母親那張不可置信的臉，就覺得可笑。
那時的盛汝也才十六歲，他隻知道自己在這個家，一點小事沒做好，等來的就是永無止境的軟刀子，一刀一刀的插到你心裏最疼的地方。
家裏窮，為你好，你要懂事，你爸媽幫不了你多少這幾句話在盛汝心裏盤踞，最終長大後留下烙印。
少年的雨不是一時的雨，也不是一瞬間的潮濕。
那年，盛汝隻覺得夏天是一抹爛掉的綠，灰色調，還帶著刺骨的寒風。
他無數次的想。
逃離就好了。
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想脫離困境，麵臨的從來隻有失敗，他怎麽可能不絕望？
此刻窗外恰巧下起了綿綿不斷的雨。
也是這樣一個夏天，有那樣明媚的顏色。
漂亮的綠、寡淡的藍，可這一切不屬於他。
他困在這樣一場虛假的拯救牢籠裏，無數次的祈求自己活下來，然後逃出去。
盛仙其實隻有名字沾了個仙字。
家裏條件隻比盛汝好一點，就跑過來耀武揚威了。
盛汝聽見了全當耳旁風，隻不過這次他神色格外寡淡，拿著手機隻是點進了平常一個自己會看的視頻裏麵。
她覺得無趣，自然而然就走開了，不過依舊是罵罵咧咧。
盛汝常年沒有好好吃飯，腰高腿長的，一張臉長得十分標誌，眉目清朗，若天邊遙遠的月色。
“果然，賤蹄子生的孩子也是賤蹄子。”她的麵容已經老去，看起來就像五六十歲的老人。
他冷漠的開口：“瞧不起我們家可以滾出去。”
他纖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把刀，才高三他的個子就已經竄長到了一米八五。
沒料到的盛仙。
下一秒，這把刀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甚至刀口指微微向他逼近了一厘米，她的身體就微微顫抖了起來。
“我聽說有精神病的。”
“殺人。”
“不用負法律責任。”盛汝冷漠至極的開口，看著她的反應，隻是嗤笑一聲。
“我走，求你不要殺我。”盛仙現在害怕的渾身都在顫抖，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忍你很久了，姑姑。”
“你說把你碎屍萬段，在藏進地窖裏，會怎麽樣呢？”
“我猜你會感謝我的吧？姑姑。”
“畢竟我這也是為你好，讓你少受點痛苦。”
他輕笑著這樣說。
“你這不是在為我好，你這是想害我，想殺了我。”盛仙尖叫，想呼救。
“姑姑，附近的人都已經出門了，你敢出聲的話，大概是活不到今晚的。”
盛汝緩緩說。
這是他計劃第一千零八十六次想拯救自己。
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秒，應當宣告失敗。
世界即刻重啟。
不過，這次有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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