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空頭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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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江清婉麵對麵站著,誰都沒說話。
    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初秋的晚風還是熱騰騰的,小區夜裏很安靜,有青蛙的叫聲,也有蟲鳴。
    混著夜風散出去老遠,是生活的氣息。
    我心平氣和的放空視線,等待江清婉主動開口。
    她其實性子急,不像我大部分時候都是溫吞的。
    有事兒她必須要當初解決,否則一整天就會不得勁兒,心情也跟著焦慮煩躁。
    果然,不到五分鍾江清婉率先敗下陣。
    “你是在吃若白的醋?我跟你解釋過很多次,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他陪在我身邊那麽多年,我來找你總不能無視他吧?上樓跟若白打個招呼怎麽了,你別計較這小芝麻大點的小事行不行?”
    “再說了,你不是也有孟音在身邊嗎?我都沒管你,你反過來說我,不覺得很雙標?”
    江清婉說的理直氣壯,把我逗笑了。
    “我應該跟你說過,我和孟音隻是好朋友。你呢?”
    我譏諷的盯著她,“柳若白對你的身體有多熟悉還用我說嗎?你們都能當著我的麵做那檔子事了,你還好意思拿孟音比?”
    “你在侮辱誰?”
    “我們的友誼拿的出手,你的呢?你敢拍著胸脯說你跟柳若白沒有進一步接觸,沒有**關係?”
    我步步緊逼,不打算在這件事上繼續含糊。
    “上一次你提過,可能是我的回答不清楚,今天我再說一遍,在我麵前不要用這套說辭。說出去你自己信嗎?”
    江清婉無話可說。
    她抿著唇固執的堅持,“我也跟我見過,我沒跟他再……若白給我單獨留了一個客房,我每次去睡的都是那裏。”
    “你家不歡迎我,你不肯讓我過夜。你要我怎麽辦?真的在你樓下站一整夜,第二天我肯定上熱搜你信不信?各種各樣的謠言鋪天蓋地,根本解釋不清。我去若白那兒待著,最起碼不會被路人的鏡頭拍到。”
    我飛快接話:“你可以不來找我,安靜的在柳若白家裏待到天荒地老,什麽事都不會有。”
    江清婉噎住,“林殊你別這樣行不行?你和任何人都能好好說話,到了我這裏幹嘛非得雞蛋裏挑骨頭?”
    “我為了誰啊一天到晚往瓏湖灣跑,你心裏沒數?讓你回去你不答應,我追過來你又不滿意。若白也希望你能跟我和好,他親姐都被他送回老家了。你看,我們付出的努力你一點瞧不見,就會抓住無關緊要的東西胡說一氣。”
    她深深歎氣,上前一步靠近我,“我們真的需要敞開心扉的談一談,未來是我們兩個人的生活,你不覺得自私的決定我們的婚姻很不合理嗎?”
    “不是誰能說,就是誰對的。”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試圖在如今的江清婉身上尋找初次見麵時的天真。
    遺憾的是,歲月是殘忍的。
    迎來了成熟穩重,帶走了潮氣蓬勃。
    我也一樣。
    沉默片刻,我倏地開口:“你明知道住在柳若白家不合適,但你依然會住。口口聲聲說要跟我在一起,但你每一次的行為在我看來是說歸說,做歸做。”
    “我不想和你繼續糾纏感情問題,沒有任何意義。你想要的隻是一個安靜陪在你身邊的人,無論你做什麽都不是反抗。”
    “你想了,就撈過來碰一碰玩一玩。不想的時候就退到邊上,不能有要求,不可以幹涉你。”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看待我們曾經的感情,至少對我來說,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空頭支票。”
    江清婉怔愣的盯著我,久久不出聲。
    “真正自私的究竟是誰?”我問她,“一段感情失去了唯一性,和獨一無二的偏愛,那還能稱之為愛嗎?”
    “對自己負責,對另一半負責,對你來說可能很難理解。”
    我看了眼時間,示意她該走了。
    “很晚了,我得回家睡覺。你愛去哪兒住去哪兒去,不要再打著愛的名義對我指手畫腳,不不配。”
    扔下這句話,我轉身進電梯。
    可是門即將關閉的瞬間,一隻纖細的手臂忽然伸進來。
    我嚇了一大跳,立刻按住開門鍵。
    “你瘋了?真把手夾住怎麽辦?!”
    江清婉直挺挺的走進來和我對視,我衝她低吼:“你想斷手斷腳的不要連累我,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嗎?”
    “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什麽?”
    跳轉的話題讓我莫名其妙。
    “現在討論的是這事兒嗎?”
    我有些惱怒。
    剛才但凡我慢一拍,或者電梯感應係統破一點,江清婉的手真有可能夾在門縫裏。
    新聞上有過類似的事件。
    丁點大的小孩子都被家長教育過,江清婉卻莽撞的沒腦子。
    “你以前不會跟我計較這點小事的。老師告訴我,你喜歡上誰了?孟音?周雨婷?或者是你的主治醫師,還是許欣怡?”
    “今天的殺青宴,你特地大老遠去一趟是為了給許欣怡撐腰嗎?她現在資源很不錯,下半年是西棠重點培養的藝人。梁俊偉為了她,讓公司的頭部一姐帶著上綜藝。原來你現在的口味是這一類小清新的女演員。”
    江清婉自顧自的說,“對了,我看到你送孟音的小掛件了。挺漂亮的,要不少錢吧?林殊,我今年過生日的時候,你怎麽沒送我禮物?”
    一個接一個名字從江清婉嘴裏跳出來,我眼中的關切瞬間褪去,凝固成冰。
    “孟音原先有一個她奶奶給的小葫蘆掛件,記得嗎?”
    我定定地看著江清婉,很顯然她茫然的樣子已經代表了一切。
    “你對我的人際關係知道的很清楚,你跟蹤我?”
    如果說殺青宴有狗仔跟蹤,提前曬圖,我能理解。
    那孟音呢?
    從我送出去,到現在才短短一周。
    孟音沒有把糖白小葫蘆曬出來過。
    她貼身佩戴,放在衣服裏麵。
    我很確定,不是她身邊的人根本注意不到。
    “你一直在拒絕我,我找不到理由當然要跟蹤你!我有什麽不對的,你幹嘛揪住一點問題不放,就是不肯原諒我呢?”
    “難道我的姿態放的還不夠低?!”